另一邊,陽明真人手中抓著長劍,臉上情緒莫名,哪怕這么多年過去了,門中近幾代門人對于紫玉真人大多都不熟悉甚至沒聽過了,就連陽明的師弟裘風對于紫玉真人也無多少印象,可對于陽明而言,對紫玉師叔的印象卻還很深刻,雖然未必都是好印象。
“師父,這是紫玉大真人的劍?”
關和與尚依依都詫異莫名地看著自己師父手中的長劍,尤其是劍柄上還纏繞著一枚開裂沾血的玉佩,就知道劍的主人絕對遇上不好的事情了。
“嗯,錯不了,不過現在不是議論這個的時候,紫玉師叔一定遇上危險了,依依,你去天機閣找玄機子道友,帶上這把飛劍,和兒,你速速趕往最近的衡山西南丘,請相元宗道友來助,若請不動他們,便再去往天機閣。”
“師父,那您呢?”
尚依依接過師父遞過來的紫玉飛劍,關切地問了一聲,果然在陽明真人口中聽到了猜測中的答案。
“為師自然是立刻去往飛劍來時的方向查探,放心,為師不會莽撞的,且又有太虛玉符在身,不會有事的,你二人速去!”
光和與尚依依對視一眼,只能應諾領命,各自快速御風而走,而陽明真人則將玉佩收入袖中,再次動身急飛。
雖然心中焦急,但陽明還是十分謹慎的,速度快則快矣,但對四方的觀察非常細致,只是一直往前飛了半個時辰,卻再也沒有半分特別的氣息,如果不是那沾血的玉佩就在手中,換個常人都該懷疑剛才所見是不是幻覺了。
不過到了陽明這等修為的仙修眼中是沒有常人幻覺的,要有也是幻法,而且紫玉的飛劍和玉佩在手,怎么也得查個清楚。
陽明這會也不再依照掐算和觀氣之法,反而依照心中靈臺那微弱的感應飛行,不斷朝著西邊急飛,偶爾也會停下來調整一下方向或者回到之前的一個點再次選擇新方向飛行。
‘怪哉,為何毫無斗法的痕跡呢?就連周遭靈氣都十分平和。’
正在陽明真人疑慮的時候,高空忽然有一道仙光閃現,令前者下意識抬頭望去,不多時就有一名看起來顯得蒼老的修士御風而來。
“這位道友勿驚,我見你在周遭范圍徘徊許久了,想是遇上什么事了,遂特意現身來問問。”
來者尚在遠處,聲音已經來到耳邊,而等話音落下,人也已經到了陽明近處,腳下匯風向著陽明拱手行禮。
陽明不敢怠慢,連忙拱手回禮。
“這位道友,我此前見這一片方位有人施法相爭,便來此看看,只是到了這邊卻感受不到絲毫施法的氣息,實在覺得奇怪。”
陽明并沒有直接明言自己玉懷山修士的身份和紫玉真人的事情,更沒有出示玉佩等物,而那名老者聽聞之后撫須環顧周圍,也微微皺眉,手上不斷掐算,似乎也在探查著什么。
陽明在一邊靜靜等候,眼前這修士的道行看起來要勝過他,若能助一臂之力當然再好不過。
良久之后,老修士搖了搖頭。
“確實并無任何可疑之處,然以道友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錯覺,只怕是有道行高深之輩在道友趕來之前撫平了一切靈氣的波動,掃清了一切殘留氣息。”
陽明其實心里頭也這么想過,但并沒有眼前這個老修士這么篤定。
“道友的意思是?”
“依老夫看來,如若道友所見的斗法并無貓膩,定然是不需要特意出手撫平氣息的,肯定有什么見不得光之處!”
“言之有理!”
陽明真人點了點頭,而不等他說什么,那老修士便直言道。
“如今乃多事之秋,老夫既然遇上此事,當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追查一番!”
“道友所言極是,在下也是如此想的,若遭遇變數,二人也可有個應對,道友以為如何?”
老修士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就算有高人平復氣息也未必沒有遺漏,你我結伴而行,道友覺得我們該往何處?”
“向西。”
“好,那便向西!”
兩人簡短商量幾句之后,就一起駕云飛向西側,同時各自留意天上地下的動靜和氣息。
果然,正如那老修士所言,隨著他們繼續探查下去,一些殘留的氣息就逐漸被兩人抓到脈絡,只是越是往前,陽明的疑惑就越重,再看看一邊的老修士,對方差不多也是面露疑慮。
“道友,你是否也疑慮甚深?”
聽到老者詢問,陽明思量片刻也如實回答。
“不錯,似乎這掩蓋的痕跡都是仙修正道的痕跡,并無任何邪魔妖物的妖邪之氣,莫非此前斗法的都是仙道中人?”
老者語氣則比陽明更為肯定。
“依老夫看,應該就是如道友所言,仙修正道之間縱然有沖突,斗法也不會藏頭露尾,實在蹊蹺得很,恐怕是邪魔之輩冒充正道!”
“嘶…氣息如此自然,那對方道行之高豈不是難以估量?”
“就怕正是這樣啊,你我二人貿然再深入下去,說不定有去無回了…”
聽到這,陽明已經明白這老修士有些打退堂鼓了,但他已經摸索到了紫玉真人的氣息,如何能夠放棄,也十分希望眼前這位修士能幫忙,于是終于開門見山道。
“實不相瞞,道友,在下道號陽明,乃是云洲玉懷山修士,此前察覺的氣息,正是門中前輩的求救之法…”
說著,陽明從袖中取出那枚開裂沾血的玉佩。
“信物在此,又追查到了氣息,我怎可能就此放棄,說什么也要追查下去,還望道友助我,道友放心,我玉懷山太虛之法獨步天下,陽明好歹也是玉懷山真人級數的修士,身上帶有太虛玉符,你我追查之時,若見事不可為,立刻借此玉符躲藏便是!”
老修士微微睜大眼看著陽明,緩緩點了點頭道。
“沒想到道友竟然是那聞名天下的玉懷山中人,失敬失敬,既然道友如此確信,那老夫便舍命陪君子了,對了,往西側有一個御靈門,雖然名聲不顯卻底蘊深厚,我等可前往拜會,說不定那邊有高人也察覺此事。”
“如此甚好,走!”
陽明收起紫玉的信物,駕云朝西飛遁…
在另一邊,關和正飛往衡山西南丘,但他并不清楚相元宗具體在哪,心中甚為焦急,既擔憂自己的師父,也怕找不到相元宗,畢竟那些修仙世家尚且會掩蓋氣息,有名有姓仙道宗門不可能外顯山門。
而飛往天機閣的尚依依卻在半途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因為在云頭遇上了一位沒想到的熟人,正是計緣。
“計先生!真的是您?”
計緣點了點頭,駕云靠近尚依依,疑惑地看著她。
“尚依依,你為何獨自趕路?沒有門中前輩相隨?”
想當年計緣也算是欠過尚依依人情的,方才靈臺升起波瀾,順著感覺找尋過來,沒想到遇見了尚依依,以對方的道行,獨自來南荒洲的可能性不大。
“計先生,看到您就好了!我是和師父師兄一起來的,出大事了,我們見到了紫玉大真人的求救訊息,師父先一步追查過去了,我和師兄分頭求援呢,對了,這是紫玉大真人的劍!”
尚依依看到計緣,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更是直接將紫玉真人的飛劍取出遞給計緣。
計緣接過飛劍細看,這劍呈現淡紫色,透著晶瑩的色澤,乍一看是金鐵之物,實則是一塊紫玉煉制而成,全劍從刃至柄皆為一體。
“是他?”
玉懷山的紫玉真人計緣從沒見過,但心中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在他理解當中,這紫玉真人是個很能招惹事端的人。
“計先生,您能和我一起去找師父嗎?我怕他出事!”
在尚依依心中,對聽聞中印象不佳的紫玉大真人的關心遠不如對自己師父的,而計緣當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好,我們這就追過去。”
“計先生,我來指路,此前我來時是…”
計緣擺了擺手。
“無需如此麻煩。”
說著,計緣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卷,但并未打開,只是輕聲道。
“還請道友出手。”
說完,計緣就將畫卷往紫玉飛劍上一點,同時度入自身法力。
下一刻,紫玉飛劍劍光亮起,懸浮空中仿佛有一圈圈水波蕩漾,而計緣右手以劍指輕輕在飛劍劍柄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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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飛劍一閃而逝,直奔西南側的遠方,這是計緣借獬豸之力施展的回跡之法,也算是朱厭的神通,雖然肯定及不上朱厭,但畢竟不是憑空虛抓氣息,有飛劍在此,要簡單得多。
“我們跟上。”
計緣這么說了一句,不等尚依依回應,就攜其飛遁,直追紫玉飛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