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徐彪再不舍,安寧也是要走的。
她離開西北的時候,也就徐彪來送行了。
這幾天,徐彪把李家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先給他們安排了房舍,又讓李至誠做了軍中文書,還給李至誠的兒子找了點活做,總歸李家在西北這邊生活還算不錯的。
徐彪把這些事情跟安寧說了,安寧還是挺高興的。
她叮囑了徐彪一些話才離開。
之后安寧真的帶著唐沛大江南北的走。
她并不只是在鍛煉唐沛,她還在找靈氣充足適合修煉的地方。
這一路走來,唐沛的變化很大。
他見識廣了,心胸也開闊了,再加上有安寧這個歷經世事的人耐心教導,這孩子真的如脫胎換骨一般。
如此,一直走了一年,安寧才在天山附近尋了一處靈脈。
最終她和唐沛就尋了個山洞住下。
安寧每天修煉,修煉之余也會教導唐沛讀書習武。
他還用藥給唐沛打磨筋骨,提高他的資質,又教導了他許多野外生存的能力。
如此,三年之后,唐沛習武有成,完全可以一個人生活在天山上了,安寧才找了忠仆照顧唐沛,她一個人在山洞深處閉死關。
因為離的遠,安寧對于忠勇侯府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再去打聽過。
她心里清楚,便是打聽了也沒有用的。
她不能插手太多,也改變不了幾個人的命運,就算是知道忠勇侯府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干著急。
至于老二一家,安寧倒是放心的。
因為她救唐沛的時候已經能看出更多的事情了。
她能瞧出來老二一家其實與劇情沒有什么干系,只要他們離開,應該是無礙的。
再加上安寧把南省那邊的關節都打通了,便是唐保國一家去最為荒蠻的地方也能生存得下去。
安寧就當這是對唐保國一家的考驗了。
在安寧不知道的時候,劇情一點點展開了。
先是李氏產子,生下二子唐滔,后有張氏在大年初一生下一女名為唐瀅。
唐瀅生下來之后,張氏和宋氏就開始大肆宣揚唐瀅生辰好,福氣大的很,嚷的幾乎滿城盡知。
如今安寧不在,唐保國也不在,已經沒有人管束宋氏了,宋氏真正的開始放飛自我。
她本就是又毒又蠢的,如今越發的昏了頭,一心只想著榮華富貴,完全不去想有沒有那個命享用。
李氏倒是看出了什么。
只是安寧臨走的時候專門和唐柏還有李氏談過話的,讓他們讓出管家權,以后家里的事情不用管,只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宋氏和張氏就是將整個侯府敗光了也不怕,只要留下性命就是最好不過的。
李氏很聽安寧的話,現在只一心教養唐滔,其余事情只當聽不到。
只是她晚上躺下之后還是和唐柏說:“我觀二弟妹行事太過張揚了些,如此不是長久之道。”
唐柏嘆息一聲:“我們管不了,就當瞎子聾子吧。”
李氏有些憂慮,唐柏有的時候想想這個家的一切也是睡不著覺。
另一廂,唐三爺倒是個清楚明白的老人家,只是宋氏自恃一等夫人的身份,對于唐三爺一家很看不上,唐三爺說什么她也不聽,甚至還會冷嘲熱諷一通,弄的唐三爺也撒手不管了。
安寧這一閉死關真的是歲月流逝飛快,轉眼間便是二十余春秋過去。
這日,一個穿著白色文士袍的青年一路飛上天山。
他這一路疾如流星,便是當地的牧民也看不清楚他的身影。
來到天山頂上,青年負手而立。
他身姿修長挺拔,容顏俊逸不凡,站在颯颯風中如謫仙降臨。
青年身旁一個山洞,山洞中走出幾個人來,看到青年均過來行禮:“見過小主子。”
青年笑了笑,一一扶起那些人:“曾祖母出關了么?”
其中一個上了年級的老人搖頭:“未曾。”
青年臉上有些擔憂。
幾個老人不忍他憂慮,趕緊笑道:“還未曾恭喜小主子得中一甲頭名,喜中狀元。”
青年臉上也有了些喜悅:“都是爺爺奶奶們照顧的好。”
這個青年正是安寧二十多年前帶出來的小豆丁唐沛。
如今唐沛早已長大成人。
他在山上讀書習武到十來歲的時候,那些忠仆就按照安寧之前囑咐好的帶著唐沛下山,找了江南清溪書院的山長馮茂才,讓唐沛拜在他門下讀書。
唐沛聰明伶俐,讀書刻苦,而且每每能說出見識不凡的話語,很得馮山長的喜愛。
再加上安寧曾救過馮山長一家的性命,唐沛是安寧的曾孫,馮山長便也把他當自家孩子看待,對他很是照顧。
之后,唐沛就一直在江南讀書,自然也沒拉下習武。
他十五歲考中秀才,十八歲得中舉人,之后沒有再參加春闈,而是閉門讀書幾年,今科舉士,一舉奪魁。
他得中狀元之后先去江南看了馮山長,之后就來到天山之上。
他想看看安寧有沒有出關,便是沒出關,他也得把這樁喜事告訴山上的爺爺奶奶們,好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卻沒有想到這些人早就知道這樁喜訊了。
唐沛和那些老人說笑幾句,又看看洞中:“不知道曾祖母幾時出關,我實在擔心…”
他話未說完,就見原先晴朗的天空堆積了朵朵烏云,烏云低沉,壓頂而來。
緊接著便是雷霆閃電。
安寧清潤的聲音隱隱傳來:“沛兒,帶著你爺爺奶奶們趕緊下山。”
唐沛一聽立刻便拉著這些老人往山下跑。
這些老人在山上苦守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
安寧也給他們留了下些功法,他們這些年也習了武,如今也是身強體壯,跑起來飛快。
只是,他們跑的再快,當他們跑到半山腰的時候,就看到山頂之上碗口粗的紫色閃電撒裂天幕,那陣勢實在嚇人。
“曾祖母…”
唐沛喊了一聲,心中擔憂又增大了幾分。
柱子按住唐沛:“老夫人說過,她出關之時必有異象,想來,這是老夫人要出關了。”
唐沛忍著擔憂拉著柱子等一些老人繼續下山。
一路上,他們就看到雷電將山頂擊成一片焦黑色。
當唐沛他們跑到山下的時候,便見山頂上似乎又晴朗了起來。
唐沛不放心安寧,才說要上山再瞧瞧,看看自己的曾祖母是否有恙,不想這個時候一只柔嫩白皙的手按住他。
唐沛扭頭一看,便見一個妙齡女子含笑望著他。
那女子也不過雙十年華,長的清麗無雙,只是,眼中看他之時卻顯出慈愛的神色,再看五官,竟是和他的曾祖母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唐沛記憶中自己的曾祖母雖說也很年輕,可看起來也有三四十歲的模樣,并不像這個女子那般青春年華。
“您是?”
女子笑著拍了拍唐沛:“怎的,連你老祖宗都不認得了。”
唐沛又打量幾眼,立時就跪了下去:“曾,曾祖母。”
原來,這個女子竟是出關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