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也不抱怨了。”林希言心疼地看著她說道,即便戰爭年代,作為技術人員,他們的食物雖然糙了點兒,還是有保障的。
“都過去了,現在是翻身農…”花半枝突然急剎車,指著鍋提醒他道,“糊了、糊了!”
“我的餅。”林希言趕緊拿著鍋鏟翻面,“還好,還好,沒那么糊。”
在花半枝的監督下,林希言攤一回基本上沒有油的的煎餅。
“別噘著嘴了,咱們又大醬,蘸醬吃就彌補了缺油的遺憾了。”花半枝好笑地看著郁悶的他道。
“我沒生氣,只是此次事件,加快了我開源的決心。”林希言雙眸充滿斗志地說道,招呼道,“好了,吃飯,吃飯。”
花半枝看著他們倆嚴肅地說道,“出去不準亂說話,飯桌沒有以前豐富,我想辦法,但是絕不能說上面不好。”
“嗯!這么做也是為了讓大多數人都有飯吃。”林希言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不容易啊!”
“知道了。”周光明點頭道。
甭管心里再怎么抱怨,出去誰也不敢說一聲不是。
花半枝將魚簍下到江里,等中午回來在看看戰果,就去上班了。
辦公室內,顧江楠和趙千策面色不愉,都沒了看報紙和做手工的興致了。
花半枝在心里微微搖頭,低頭繼續看書。這只能自己想開了,不然誰也幫不了他們。
這些人工資高,花錢大手大腳慣了,突然讓他們緊衣縮食,真的是太難了。
不過難也得接受,因為這將是常態,而且日子以后比現在還苦。
顧江楠朝趙千策他努努嘴,看著花半枝。
真佩服人家的心態,無論何時何地這眼睛都離不開書。
“你還看得下去?”顧江楠放下手中的鞋墊兒,挑眉看著她問道。
“精神食糧。”花半枝點了點自己的書道。
顧江楠一臉錯愕地看著她,隨即笑道,“對對!”不然還能說什么?
顧江楠看著花半枝又問道,“你現在還不如調到醫院算了,醫院的福利待遇比這里好,反正現在你有一半時間在醫院了。”
“不了。”花半枝微微搖頭道,笑了笑又道,“再說了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
“那你就這么做白工啊!”顧江楠詫異地看著她說道。
“有什么不對嗎?”花半枝眨眨純真的雙眸看著她說道,“為人民服務!”
“呃…”顧江楠還有什么好說的,呵呵一笑道,“你說的對!”心里直嘀咕她:冒傻氣。
有這么好的‘手藝’也不知道為自己爭取點兒福利。
真是土包子!
花半枝看她臉上的神情就能猜出她想什么?
在心里微微搖頭,扭過身子繼續看書。
顧江楠與支棱著耳朵的趙千策兩人相視一眼,該干嘛還干嘛!轉移注意力才不能一直琢磨著糧食。
上學的路上,“你們怎么沒精打采的。”周光明看著大丫她們說道。
“我們家昨天討論糧本的事情了,我爸把糧食勻出來三斤給我媽。”大丫噘著嘴嘟囔道。
“為什么?齊阿姨雖然沒有工作但每月有定量的。”周光明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媽還奶著四丫,必須有充裕的糧食,不然斷奶了就更慘了。”二丫看著他解釋道。
“陳伯伯很男子漢嘛!”周光明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她們說道。
“你還夸,我們都快愁死了。”二丫沒好氣地說道。
“愁什么?”周光明看著她們道。
“光明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每月肉、油、雞蛋與原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大丫看著他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知道啊!我們家昨天也討論了,現實無法改變,只能自己找吃的。”周光明看著她們笑瞇瞇地說道。
“去哪兒找?”她們一下子來了興致道。
“你們給雞找小魚、小蝦,雞吃得,收拾、收拾人也能吃。”周光明雙眼冒著綠光看著她們道。
“對哦!我怎么沒想到。”大丫拍著大腿道,“以前在鄉下我們下河抓魚,上樹掏鳥蛋。”
“大丫姐,你還干過這個。”周光明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當然了,來到城里我有些時候不太適應。”大丫小大人般的嘆口氣道,“掏鳥蛋估計不容易,下河抓魚估計可以。”
“這么冷的天不可以下河,生病了就得不償失了。”周光明立馬說道。
“那就像以前一樣下魚簍,多少總能撈上來些。”二丫直接說道。
“現在不噘嘴了吧!”周光明看著她們三個道。
“呵呵…”三人笑出了聲,銀鈴般的笑聲撒在上學的路上。
“咚咚…”敲門聲響起。
何紅軍放下手里的電話,抬眼看著房門道,“請進。”
林希言推門進來,看著他說道,“何書記,我來向你匯報工作。”說著順手關上了房門。
“你這臉色可不是向我匯報工作,反倒是向我干仗似的。”何紅軍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溫熱的水滑過嗓子,頓時讓自己干涸嗓子濕潤了起來。
“坐!”何紅軍指著對面的椅子道,放下手里的茶缸道,“來找我匯報什么?”
“何書記,飛機呢?”林希言臉色陰沉沉地看著他道。
“這個嗎?”何紅軍遲疑了一下說道,“還沒來呢!”
“這都半年過去了,我還沒看見飛機毛呢?”林希言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道。
“別急,別急。”何紅軍看著他趕緊安撫道。
“我能不急嗎?”林希言氣呼呼地說道,“這無實物訓練,你也得讓我有個參考吧!現在參考都沒有。”
“這個老大哥的機師不是有飛機平面圖嗎?”何紅軍立馬說道,只是這底氣的很!
“這平面圖能跟實物相比嗎?”林希言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不氣,不氣。”何紅軍一臉笑意地哄著他道。
林希言聞言太陽穴直突突,“我是孩子嗎?”著急地催促道,“你沒打電話問問怎么回事?”
“怎么沒問?”何紅軍指指一邊兒的電話道,“我剛放下電話,你就進來了,我這嗓子都吼冒煙了。”說著端起茶缸,又灌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