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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死士襲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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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鵬兄已遣兩個師,趕至臨沂之南、承縣東北之處,截斷其援軍。”霍啟明得意地笑道,“主力則逼至臨沂城下。這個時候,想必李神韜所部,已被徹底擊潰矣。”

  郭繼恩輕輕笑了笑,突然問道:“你不打算去東都么?”

  “東都?”霍啟明斂了笑意,“為何不是你去?”

  兩人彼此對視,都沒有話。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道:“東都——是我初見云蘿的地方,可也是季云錦為你而死的地方。”

  “你不要再了,”霍啟明咬著牙道,“貧道不是那等薄情寡義之人——”

  一直默坐著的凌軒突然起身拱手道:“敢問真人,圍打臨沂之兵,計有多少?”

  “我燕州軍統領、行營總管楊運鵬楊將軍,率部七萬,攻打臨沂。”霍啟明瞅著他慢慢道,“你有何見解?”

  “兵力不足。”凌軒思忖道,“徐州之敵,必定大舉北援。區區兩師人馬,難以阻截。坐鎮徐州的乃是南吳太子徐智玄,其人才干卓著,深知兵事。臨沂戰事,恐怕非如真人料想的那般順利。再者,若敵北進騰縣、兗州,則山東、河南兩處,有被割斷之虞。以南吳軍之戰力,真人不可大意輕擔”

  郭繼恩饒有興味地瞧著凌軒:“以你之見,當如何處置?”

  “臨沂不可急攻,當請楊將軍所部先行退返。”凌軒道,“然后從東都調大軍來汴梁,休整、操練,兩月之后,我師可從宋城、臨沂兩處,同時發兵攻打。”

  “兩月之后?”

  “是。王師南征多日,士馬俱疲,此時咱們當取守勢。”凌軒繼續道,“我大軍集于汴梁,則徐智勤亦不敢來,徐智玄定然也不會全力增援臨沂。畢竟,對南吳來,兩淮才是要害。”

  郭繼恩流露贊賞神色,霍啟明卻心有不甘:“臨沂不克,山東形勢實在太難看,從兗州至密州一線布防,至少需要十萬兵馬。且等楊將軍那邊消息再罷。”

  “既是這等,那么啟明兄弟還是留在汴梁罷。”郭繼恩站起身來,“我去管城。”

  “重修通濟渠?”霍啟明瞅著他問道。

  “不錯,疏浚河道,這個才是眼下第一要緊事。”郭繼恩瞧著凌軒,“你留在這里,以行營參軍之銜,輔佐真人,主持大局。”

  “要不,還是我先去東都罷,然后去管城。”霍啟明又改了主意,“你就留在汴梁好了。”

  郭繼恩終于生氣了:“軍政大事,你當是兒戲?”

  “不是啊,于情于理,都該是我往東都去一回才是。”霍啟明賠笑,“你剛打了一場奇襲戰,想必辛苦,就留在汴梁,多住些時日罷。”

  郭繼恩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于是霍啟明數日之后啟程,率鄭元紀等人往東都去了。郭繼恩只在城內軍營觀看軍士們操練,許云蘿卻在市集之中閑逛,街道繁華熱鬧,又不似燕京那般井然規整,讓人覺得別有趣味。

  她逛得有些累了,便轉至五岳觀,在金鯉池邊坐下,默默瞧著湖中數十尾紅魚搖動著尾巴,游來游去。

  一個青衣文士走到了離她不遠處:“娘子花容月貌,為何卻穿著軍袍,又為何獨自在此傷神也?”

  許云蘿神色淡然:“你跟了奴這許久,難道還不知奴的身份么。”

  那文士微微一怔:“許令史這等從容,不知有何憑峙?”他神情警覺,輕輕向后退去。

許云蘿擎住短劍,轉身注視著這個形貌儒雅的男子,凝神靜氣,卻并沒有出手。果然,竹林之后突然閃出兩個蒙面彪形大漢,皆是身著短衣,手執利齲  文士約莫四十出頭年紀,氣度不凡,深深注視許云蘿,微微嘆息道:“傾國之色,又是身懷絕技,實乃世間第一等的女子,可惜,可惜。”

  他轉頭吩咐兩個大漢:“不要留下活口。”罷便轉身施施然退走。

  許云蘿全無懼色,掣出短劍上前一步,兩柄雪亮的手刀立即帶著風聲,迎面劈來。許云蘿抿住嘴唇,欺身而上,堪堪從兩柄刀之間避過,短劍刷地刺出。

  左邊那壯漢立即回刀橫擋,叮的一聲,她身后另一柄刀已經搠來。許云蘿閃身避開,回刺一劍,接著向左面又是唰唰兩劍,全是搶攻,速度極快。但是手刀乃是比唐軍橫刀略短的兵器,講究的也是欺身近戰,這兩個壯漢配合嫻熟,狠辣無比,眼中滿是殺意,顯然是定然取走她的性命。

  僻靜的池畔,刀光飛舞,兩個壯漢彼此掩護,一進一退,一攻一守。許云蘿劍法雖快,終究對手勢大力沉,難尋破綻。她也并不慌亂,依舊快劍疾刺,叮叮當當,刀光劍影之間,森森竹葉,蕭蕭而落。

  三人來回斗了近半刻工夫,許云蘿氣息漸沉,暗自也有些后悔自己孤身出游。但她仍然面色沉靜,絲毫不慌,稍稍后退,一把劍依舊舞得水潑不進。那兩個刺客心知她氣力難以久撐,眼見時機已到,一個輕喝一聲,向一旁躍開,掄起手刀搶攻,打算速速結果了她的性命。

  恰在這時,一柄四尺太刀倏地從竹林之中刺出!

  那壯漢大出意外,躲避不及,瞬間就被刺了個對穿。雪亮細長的太刀從他身體里穿出,帶著殷紅的鮮血。一身玄色袍衫的飛鳥進輝面色冷酷,雙目如電,頓住身形,又將太刀從刺客身體里抽回!

  在凄厲的哀嗥聲中,另一個刺客不敢戀戰,迅速后退試圖撤走。然而許云蘿輕叱一聲,那柄湛藍色的短劍如影隨形,死死盯住他的咽喉,令他無法轉身。情急之下,刺客一聲暴喝,連撩帶掛,手刀呼呼作響,試圖迫退眼前的兩個對手,贏得逃生的時機。

  飛鳥進輝撇下倒在地上抽搐的第一個刺客,大步搶上,長刀直刺,順著對手的刀勢破入。兩人雙刀相碰,刺客的手刀便立即被蕩開,他心道不好,便在這時,許云蘿短劍已經從他胸口刺入。

  刺客胸前劇痛,一身勁氣頓時泄盡,他低聲嘶吼,情知今已經無可逃脫,右手一翻,手刀直刺入自己的腹部。

  飛鳥進輝、許云蘿都停下了腳步,瞧著刺客蜷縮在地,鮮血汩汩流淌,身子漸漸僵硬。聽見動靜的道士們這時才紛紛趕來,瞧見滿地竹枝竹葉和兩具尸體,無不駭然失色。

  為首的觀主張開雙臂,將弟子們都攔在身后,聲音有些顫抖:“兩位究竟是什么人,為何闖入觀,又在此殺人?”

  許云蘿已經收劍入鞘,見觀主詢問,便雙手結太極印,躬身行禮:“弟子乃是西京玉真觀許云蘿,見過師兄。”

  “你——福生無量尊,你便是許令史!”觀主瞅著形貌嬌弱,卻身穿軍袍的許云蘿,恍然明白過來,“不知許師妹何以到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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