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一群人浩浩蕩蕩來到訓練場,雖然引得其他班級心里都犯嘀咕,不過鋼七連的過往,很多班級周末閑著沒事做訓練場上打賭比賽,倒也沒有引起他們格外的關心。
不過史今他們來到訓練場的時候,著實是驚呆了。
白鐵軍那近乎震撼的吶喊聲大老遠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循著聲音望過去,史今便看到蕭辰的身影如同一只兔子,在五百米障礙中上躥下跳。
“噯,六一,你看,人家不是在訓練呢么。”
有意跟自己的好朋友開玩笑,指著那道還在不斷運動的身影,史今笑著扭頭沖伍六一說道。
當然了,結果跟他預料的一樣,伍六一只是一聲冷哼。
史今知道,伍六一不說話,就是默認剛才他說錯話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當著這么多人口頭表示自己錯了。
“走吧,看看去。”
全身心投入到搖旗吶喊中的白鐵軍并沒有察覺到身后有人摸過來,所以當他喊出一句‘老蕭加油’后,只感覺一道涼風掠過脖子,向后甩的左腕瞬間被一只宛如鐵銬的手死死抓住。
再然后,他就覺得自己飄了,然后摔了。
當整個人被伍六一用擒敵招式死死摁在地上,想要動一動都得死命掙扎的時候,白鐵軍才聽到伍六一那教訓的口吻:
“白鐵軍,啊,偵察兵連點最基礎的警覺性都沒有,你當的哪門子偵察兵。”
該給的教訓給了,伍六一便松開手向后撤了一步。
得到自由的白鐵軍立刻跳起來,揉著手腕,晃著屁股,嘴里嘟嘟囔囔地反駁:
“我說副班長呀,你咋就偷襲呢。我這才來咱們七連幾天,你就要求我合格了,那往后我都沒進步的空間了。”
“油嘴滑舌,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看著伍六一發飆,白鐵軍果斷閉上嘴巴,身體向史今的方向挪了挪,小眼神在史今和伍六一之間飄來飄去,就差很直白地跟自家班長提意見——管管班副唄?
史今和伍六一在三班的工作絕對算得上是白臉和紅臉的典型。
伍六一那邊兇狠,史今這邊就溫和。
果然白鐵軍的求救信號得到了及時反饋,史今笑了笑,往兩人中間站了站,這才沖伍六一點點頭:
“六一,別這么嚇他們,都還是群孩子。白鐵軍,你說說,蕭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伍六一這只老虎被史今成功關在籠子里,白鐵軍終于從畏懼中擺脫出來,一臉興奮地跟史今和周圍的戰友講起他跟蕭辰來到這里的事情。
“班長,你是不知道啊,老蕭這家伙,從剛開始三分四十,到現在已經快要及格了。我要是有這個進步速度,也不用整天被班副呼來喝去了。”
白鐵軍越說越沒個正行,伍六一感覺自己的臉都黑了兩圈了。
如果這家伙是敵人,伍六一這會兒已經三套軍體拳招呼上去,別的地方打輕點沒關系,就那張嘴,真是想可勁往上甩拳頭。
白鐵軍再度感覺到伍六一那吃人的目光盯在了他身上,眉飛色舞戛然爾扎,慫著脖子抬頭看了伍六一一眼,隨即尷尬地笑笑,屁股又往史今的另一邊挪了挪。
正想往后再走走,以便于隨時躲避伍六一招呼上來的腳,卻聽到史今有些急切地促催:
“白鐵軍,快掐表。”
掐表,掐什么表?
等白鐵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將繞在右手上的秒表摁下暫停,上方顯示的數字已經超過了兩分四十七。
即便如此,史今也很是開心地沖蕭辰招招手。
在前一個彎道的時候,蕭辰就看到了史今他們的到來,只是剩下三個障礙需要最后沖刺,注意力又回到了訓練當中。直至跑完這圈,蕭辰才慢慢向三班其他人走了過去。
史今招手,他也只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連續跑了五個五百米障礙,這會兒體能已經有些下降了,如果再突然沖刺,蕭辰感覺要岔氣。
來到三班所有人面前,看到史今開心的表情,蕭辰有些疑惑地問道:
“班長,今兒是出了什么大喜事嗎,您這一臉高興的樣子?”
看著蕭辰滿頭大汗,史今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是出了一件大喜事,恭喜你只接受了半天訓練,五百米障礙就及格了。我本來還想著,要給你單獨開開小灶呢。”
史今作為一個老兵,他當然能夠通過剛才有些失誤的計時和蕭辰現在的體能狀態判斷,正常考核情況下,蕭辰的五百米能夠到達什么程度。
良好不是太有把握,但及格絕對可以。
蕭辰想要點點頭示意,但他被白鐵軍突如其來的哀嚎打斷了:
“蒼天呀,大地啊,本以為我白鐵軍終于能暫時擺脫老末,誰知道這都是命啊,想逃都逃不掉。”
三班瞬間大笑起來。
過去一周,白鐵軍一直說別看他現在是老末,等蕭辰好了參加訓練,絕對能當幾天倒數第二。
可現在蕭辰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這怎能讓他不悲傷。
甘小寧笑著從旁踢了白鐵軍一腳:“你個白鐵皮,訓練的時候不好好訓,愣是要等著人蕭辰給你墊底。這下好了,你小子萬年老末當定了。”
白鐵軍忍不住再次哀嚎起來,不過三班其他人的笑聲瞬間將他的哀嚎聲封鎖在半米范圍之內。
“走吧,累半天了,也吃了好幾天清淡的,嘴都饞出鳥了。正答應白鐵皮給他買飲料,我請大家吃飯,今兒咱們可勁整。”
“這不好吧。”
史今向來不習慣吃人喝人,蕭辰又是自己的兵里頭年齡最小的那個,他委實不想讓蕭辰請大家伙吃飯:
“咱們當兵的也沒幾個錢。”
蕭辰笑了笑:“有啥不好的,今天這頓,飯,算你們的,啤酒飲料,我來,不能只便宜白鐵皮不是。再說了,我平時又不像他們抽煙,省下幾個錢,給家里寄爸媽都不要,多少總得花一點。”
猶豫再三的史今被推推搡搡,完全失去了話語權。
半小時后,三班全員出現在小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