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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洛南皇城

熊貓書庫    白龍之凜冬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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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南帝國皇城,這座馬迪蘭世界最強帝國的帝都,已經沒了往日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平民區不見半個人影,石板鋪成的街道上的垃圾也無人清掃,垃圾隨風散落,唯一的活物便是尋找食物的流浪野狗。

  關門閉戶的房屋里,平民們也沒閑心來管這些在外面游蕩,東嗅西翻的野狗,他們呆在自家房屋里,等待命運的審判。

  在寬廣的皇城大道上,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正小跑向城墻趕去。

  隊伍里,士兵——瑟伊爾一邊跟隨隊伍前進,一邊觀察道路兩旁的商鋪,這些處于帝都大道黃金地段的商鋪,幾乎全部屬于洛南帝國的達官顯貴,商鋪里的東西隨便一件就能讓一個名平民吃上幾年。

  然而,這些能為主人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的商鋪此時早已關門,屋里的珍貴物品也已經轉移。

  瑟伊爾臉上不由得露出嘲諷的笑容,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危機來臨后跑得比誰都快。

  士兵——瑟伊爾鄙視這些逃跑的貴族,隨后,他將目光轉向隊伍最前面的那個極富魅力的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敬。

  只有薩羅揚統領大人這樣勇于擔當的貴族,才是真正的貴族。

  瑟伊爾口中的薩羅揚統領是皇城的禁衛軍統領,也是一位有伯爵爵位的高等貴族,同時還是馬迪蘭世界負有盛名的軍事家,雖然諸多榮耀加身,但薩羅揚不僅不驕橫,反而非常親民。

  也正是因為薩羅揚統領這位富有魅力統帥,瑟伊爾等一眾士兵才愿意跟隨他來打這一場沒有絲毫勝算的仗。

  瑟伊爾想起前幾天,獸人還沒打到皇城時,薩羅揚統領將禁衛軍的眾兄弟叫道一起。

  首先,他讓獨子和有家室的士兵出列,拿出自己全部的家財分發給這部分士兵,勒令他們離開皇城。

  隨后,薩羅揚統領對著剩下的士兵,只說了一句話。

  “愿意和我一起赴死的留下來,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全場靜默,愣是沒有一個人離開,薩羅揚取出禁衛軍倉庫里的所有美食,又帶領士兵搬空了空無一人的帝都的各大酒館的酒窖,醉生夢死狂歡數日之后,獸人來了。

  于是出現了眼前的一幕。

  禁衛軍統領——薩羅揚快步跑上帝都城墻,他身穿色澤灰暗的厚實鎧甲,背后背著一把寬刃巨劍,巨劍幾乎和他本人一樣高,風揚起他亞麻色的頭發,露毀容出剛毅臉龐上那道駭人的傷疤,這道傷疤仿佛一條大蜈蚣一樣,嵌在薩羅揚的臉上。

  這道傷疤放在普通人臉上,那么絕對是毀容了,但放在這位強壯又富有人格魅力的統帥臉上,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讓人不由得對這位為帝國經歷生死的男人肅然起敬。

  “快!上城墻!帝國勇敢的勇士們,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射龍炮炮手!把弩箭準備好!”

  薩羅揚一邊指揮士兵們進行開戰前的準備,一邊觀察城外逼近的獸人大軍,當他看見遠方天空中飛舞的五只巨龍時,他眼中流露出瘋狂的仇恨,他想起了自己的三個兒子。

  薩羅揚全名是薩羅揚·戴維森,戴維森家族是馬迪蘭世界有名的軍功貴族,參軍報效帝國是他們家的傳統。

  跟以往一樣,這一代戴維森家的三位成年繼承人都在軍隊服役,本著規避風險的原則,薩羅揚讓自己的三個孩子在不同的區域服役。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帝國皇帝一紙調令,讓帝國大部分精銳部隊前往刀鋒要塞,其中恰巧就有他的三位繼承人。

  結果自然是不用多說,戴維森家族絕后了,接到這個消息時,薩羅揚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薩羅揚站在高大的城墻上,看著遠方天空之上的五只飛龍,心懷死志,哪怕就是死,我也要拖一只惡龍陪葬。

  帝都城墻上密密麻麻的射龍炮和巨人殺手給了他充足的信心。

  心懷死志的薩羅揚回頭看向身后,皇城大道盡頭那一座自成體系的城堡,那便是洛南帝國皇帝陛下的居所。

  想起這個他為之付出一身的國家,薩羅揚心中悲切,他明白洛南帝國就要滅亡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帝國皇帝都是這么認為。

  薩羅揚想起帝國皇帝,這個他效忠的帝王,他感到非常憤怒,自從集中兵力防守的省城被獸人攻破后,帝國皇帝便沒有發布過一項軍事命令。

  以至于民間一度認為他們的皇帝逃跑了。

  直到帝國皇帝發布了一封公告,公告對象是所有的皇城之內的平民百姓,公告的內容只有一句話:根據以往被占領的城市的消息顯示,獸人不會濫殺無辜,開戰時躲在家里。

  那些無力逃走的平民得到了少許的安撫,也明白帝國皇帝沒有逃走。

  但帝國皇帝身為禁軍統領,自始至終都知道帝國皇帝還在皇宮內,但是這對他來說,和逃跑沒什么區別,因為,帝國皇帝已經絕望得放棄抵抗了。

  早在幾天前,帝國皇帝便遣散了自己仆從,讓皇子皇孫偽裝成平民逃離皇城,帝國皇帝的舉動,讓本就不多的強硬派更少了,只剩下薩羅揚等幾個還在硬撐。

  薩羅揚能理解皇帝的做法,但他無法接受,心中興起了對皇帝的怨氣。

  但皇帝陛下本人沒有逃跑,這還是給了薩羅揚等人少許的心理安慰。

  至少,他們的皇帝不是一個畏懼死亡的懦夫。

  越來越近的獸人大軍讓薩羅揚沒有精力思考了,他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傷疤隱隱作痛,他不禁想起那位可惡的獸人。

  這道傷疤是薩羅揚年輕時,在刀鋒要塞服役期間,一位獸人酋長臨死前留給他的禮物。

  國仇家恨,再加上私人恩怨,這便是薩羅揚留下找獸人和巨龍拼命的理由。

  躍過空無一人的皇城大道,穿過厚實高大的城墻,又略過繁花似錦的花園小徑,在洛南帝國的皇宮大廳內。

  羅蘭帝國皇帝身穿上朝的皇袍,端坐在黃金王座之上,王座上嵌滿了五彩繽紛的寶石,寶石以一顆碩大的金色寶石為中心,呈孔雀開屏分布,盡顯皇家奢華氣派。

  這個黃金王座是洛南帝國第一代帝王,收集了世界各地的珍寶,命令工匠用了半年的時間打造而成,歷代洛南皇帝都在坐在這個王座上面,接受大臣和各國使節的膜拜。

  幾千年來,王座還是光亮如新,但短短幾天內,坐在王座上的人卻仿佛蒼老的幾十歲。

  帝國皇帝依靠在王座上,原本的滿頭黑發,已經變成了如雪的銀絲,奢華的皇袍也無法掩蓋身體主人的衰老和無力。

  “你們為什么還不走?”

  帝國皇帝滿是疲倦的聲音傳入下方三人的耳中,下方靜立的三人聞言抬起頭來。

  一個是身穿文官官服,頭發摻雜著少許銀絲的中年人,他的眼角已經開始出現褶皺,但從他英俊的臉龐依稀可以看出,這位文官年輕時也是一名英俊瀟灑的才子,他聽見皇帝的問話,開口回答道。

  “陛下,我踏入朝堂時,曾在您面前宣誓,與帝國共同存亡,如今到了履行誓言的時候了。”

  聞言,帝國皇帝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隨即面露苦澀。

  “我大洛南帝國,近百號人的朝堂,竟只有你一個記得這個誓言,朗瑪汗,你又為什么留下來啊?”

  一位身穿厚實鎧甲,比常人高出兩個腦袋的帝國將軍——朗瑪汗朗聲回答道。

  “十幾年前,陛下您在奪嫡之戰中留下我的性命,并且善待我的家人和手下的士兵,我朗瑪汗這條命,便是您的了。”

  這位兇名遠播的帝國劊子手,聲音仿若雷鳴,震得帝國皇帝耳朵癢癢的,但此時,他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難得你還記得,很好,很好。”

  帝國皇帝沒有發問,剩下的一名身穿侍者長袍的老者主動開口道。

  “陛下,我的腿已經老得走不動了,所以我選擇和您一起死,哈哈哈。”

  帝國皇帝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他當然知道這位老者留下來的真正理由,事實上,他只是在問前兩人留下來的理由。

  這位老者便是帝國皇帝從小到大的老師,也是皇帝母親從娘家帶來的侍衛,皇家無親,自從帝國皇帝的母親去世后,這位老者便一直陪在他身邊。

  比起哪位幾乎沒見過幾面的父皇,這位老者更像是他的父親,從小教導他劍術和文化等知識,在后來的奪嫡之戰成為先鋒,后來又成為朝堂中的大臣,協助皇帝管理天下,這位老者陪伴了他一生,如今,也將陪他一起赴死。

  “好!好!好!”

  帝國皇帝連叫三聲好。

  “臨死前還有你們三位肯陪我,我這一生還不算太失敗。”

  幾天前,帝國皇帝便遣散了軍隊和仆人,此時,偌大一個皇宮,便只剩下這四人。

  此時,文官也好奇的開口道。

  “陛下,明知無法抵抗那些怪物,您為什么沒有和皇子皇孫一起離開啊?”

  “離開?”

  聽見文官的提問,帝國皇帝也不惱,他嘆了一口氣,反問道。

  “我能去哪兒啊?”

  轟隆!轟隆!轟隆!

  此時,震天的戰火聲傳入皇宮內,帝國皇帝沒有絲毫被嚇到,僅僅是感到有些驚異。

  “哦?我不是下令遣散了軍隊,打開城門了嗎?怎么這些獸人還在攻打城墻?”

  帝國皇帝發布了安撫民眾的公告,遣散了仆人和軍隊后,隨后便和外界失去了聯系,所以,他對薩羅揚等人的行為一無所知。

  帝國劊子手——朗瑪汗回答道。

  “陛下,薩羅揚統領閣下和其它幾位大人也愿意和帝國共存亡,他們正在城墻上和獸人交戰。”

  對于薩羅揚的情況,帝國皇帝知曉,他臉色陰晴不定,沒過多久,他無奈嘆了一口氣。

  “算了,由他們去吧。”

  四人不在管門外的洪水滔天,天南地北的談了起來。

  “放箭!”

  城墻上,薩羅揚看著頭頂盾牌,冒著箭雨,從遠處開始沖鋒的敵人,感到異常惱火。

  因為,他的敵人不是獸人,而是人類。

  “這些該死的背叛者!”

  不只是薩羅揚,士兵們也非常憤怒,畢竟二五仔比敵人可恨多了。

  箭矢不斷射出,但是全部打在盾牌上,效果微乎其微。

  轟隆!

  此時,又是一發發石彈從遠處的投石車群,劃過拋物線打在城墻上,洛南帝國堅硬的城墻瞬間龜裂,一個個淺淺的彈坑出現在城墻上。

  俯身躲在城垛下方的薩羅揚,感到整個城墻都在顫抖。

  還有一些石彈打在城垛上,瞬間抹平了凸出的城垛,留下一條布滿馬賽克的血腥彈痕。

  被石彈擦中,不死也殘。

  薩羅揚剛剛想冒頭,結果一枚弩箭帶著風聲,擦著他的頭盔飛過去了。

  隨即,士兵被弩箭射中的慘叫聲傳入這名指揮官耳中。

  薩羅揚牙齒緊咬,心中近乎絕望,在獸人大軍的床弩開火的一瞬間,他開始理解有的城市為什么不戰而降了。

  這些獸人床弩的射程太遠了,而且威力巨大,射在城墻上,幾乎完全沒入,獸人大軍站在射龍炮射程之外,便能用床弩攻擊到城墻。

  這絕不是獸人能擁有的技術!

  薩羅揚不知道獸人的技術是從哪來的,但他知道自己屠龍的目標要落空了。

  別說屠龍,就算是殺幾個獸人可能也辦不到了,這些該死的獸人,居然讓投降的叛徒打前鋒!

  薩羅揚心中悲憤。

  一輪攻擊結束后,薩羅揚站了起來,高呼道。

  “射龍炮!還擊!”

  雖然獸人站在射龍炮射程之外,但操作投石機的人類叛徒卻在射程之內。

  幸存下來的士兵連忙跑到射龍炮的操作臺上,片刻之后,一枚枚弩箭向遠處的投石機襲去。

  看著破碎的投石機,薩羅揚解氣的同時,心中越加悲憤,因為投石機和射龍炮都是帝國產出的戰爭兵器,如今卻用在了內耗上。

  遠方,白龍領主帶著幫助獸人的五條龍懸停在天空之上,觀察著下方的戰局,看見獸人的策略,忍不住夸贊道。

  “挺聰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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