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江洋大盜、豪門死士,會在口腔里植入一顆掏空了的假牙。
或者是將原本的牙齒拔出來,然后掏空內部,存放了劇毒的毒藥,然后再次安裝在口腔里。
曾阿牛說過,這類人為了防止毒囊破裂,是以在種植了毒牙之后,都會使用一邊牙齒吃飯的。
若是種植毒牙幾年后,因為長期使用一邊牙齒咀嚼,所以臉龐的肌肉會顯得一邊大,一邊小的。
張書堂仔細看去,卻見這些刺客的臉頰,果然呈現出一邊咬肌多一點,一邊臉頰肉稍少的姿態來。
“不好,快卸了所有人的下巴!快!”
張書堂大驚失色,急令侍衛們趕緊卸掉俘虜的下巴。
自古漢人的朝廷,從不禁武,縱然是揚文抑武的宋朝,也只是壓低武人的地位罷了,甚至還曾數度頒布詔令,號召百姓修習武藝,比較出名的就是宋時,鄉間多有弓道社!
到了蒙古時期,因為統治者人數稀少,為了防止漢人造反——不,準確的說,有元一朝,漢人的造反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正是因為漢人的不斷反抗,蒙古朝廷害怕漢人重新奪回了江山,就頒布了禁令,禁止民間習武。
適逢元朝時期戲曲的出現,因此漢人修習武藝者,便多以打生的面目出現。
明朝太祖起于微末,正是驅除韃虜、的得國最正的朝代,是以,到了明朝之后,漢人習武的風氣,便再次興盛起來。
作為陳奇瑜身邊最精銳的侍衛,他們自然都是好手,而卸關節這一必殺技,乃是武人都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聽聞張書堂的呼喊,侍衛們頓時覺得不妙,紛紛沖向最近的刺客,卸掉了他們的下巴!
“檢查他們口中,可有毒囊!”
張書堂抹了一把冷汗,若不是路途寂寞,他要曾阿牛將錦衣衛中——那些難得一見的江湖手段,講出來消遣,怕是今天就要慘了!
“不好了,大人!”
侍衛大驚道:“有四個人已經咬破了毒牙!”
侍衛們拿著四顆破碎了的牙齒,遞給張書堂看,侍衛們滿臉懊悔。
“去喚曾大人下來!”
張書堂臉色發冷,這曾阿牛的瞌睡實在是太大了,剛才的搏殺聲這么大,都不曾驚醒了這廝!
若是這廝在場,必然早就發現了弊端!
“書堂,可是有何不妥?”
身后響起了陳奇瑜的聲音。
張書堂扭頭一看,陳奇瑜在護衛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看著一身白色素衣的陳奇瑜,張書堂就知道剛才的搏殺發生的太迅速了,陳奇瑜必然是來不及換衣服。
“大人,末將一時疏忽,竟然讓被活捉的四個土匪,咬碎了毒牙!”
“毒牙!”
陳奇瑜好奇道:“這是什么東西?”
“毒牙乃是江湖大盜,以及豪門篆養的死士,用來自殺的東西,他們將鏤空的牙齒,藏在牙齦上,到了一定的時機,則會咬破毒囊,服毒自盡!”
曾阿牛也下了樓,他一邊穿衣,一邊開口道。
“阿牛你睡得太死了!”張書堂皺眉道。
陳奇瑜也是看了曾阿牛一眼,眼神里卻是平靜的很,就像是一個陌路人一般。
張書堂暗自苦笑,身為文官大佬的陳奇瑜,本來就對曾阿牛這種錦衣衛之人抱有成見,這一次的搏殺,這廝又在呼呼大睡,想來陳奇瑜怕是對曾阿牛反感到了極點了!
曾阿牛苦笑道:“還請陳大人見諒,書堂哥也不要責怪小弟了,昨晚小弟第一次在船上過夜,竟然有點暈船,是以直到半夜才睡著,確實沒想到竟然迷迷糊糊的,連剛才的拼殺聲,都沒有聽到…”
此時,地上先前咬破毒囊的那個刺客臉色已經開始變青。
“阿牛快說說,可有什么辦法給他們解毒?”
曾阿牛從侍衛的手上,拿過毒牙,仔細聞了聞,皺眉道:“這里面藏著的乃是鶴頂紅!”
“鶴頂紅!”陳奇瑜大驚,他顧不得曾阿牛的錦衣衛身份,開口詢問道:“可是砒霜之王的那個鶴頂紅?”
鶴頂紅就是砒霜里面毒性最強者的稱呼。
“正是!”
曾阿牛解釋一句,對著侍衛吩咐道:“給他們灌水,多灌一點,然后反吊起來,控干胃里面的東西,如此反復四五次,至于能不能救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曾阿牛身為錦衣衛的內部人員,祖上又一直都是錦衣衛,因此,他的辦法,想來就是錦衣衛常用的手段了。
侍衛們紛紛看向了陳奇瑜。
陳奇瑜知道,雖然論身份,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及他尊貴。
但是若論專業能力,他陳奇瑜就不夠看了。
“照曾大人的吩咐去做,錦衣衛就是這一行的祖宗,他們的辦法,自然是最為有用的!”
有了陳奇瑜的允許,侍衛們立刻打來河水,對著咬破了毒囊的四個刺客灌了下去。
而曾阿牛則來到刺客面前,一一檢查著,又在來不及咬毒囊的刺客嘴里搜出來了三顆毒牙。
找出了活著土匪嘴里的毒牙,曾阿牛又一一搜著,最后竟然在所有死尸的嘴里都發現了毒囊。
曾阿牛拿著裝滿了托盤的毒牙,臉色很是難看。
張書堂小聲道:“阿牛可是有什么不對嗎?”
就連陳奇瑜也發現了不對,他揮手讓侍衛們散開,低語道:“曾大人,可是有所不妥?”
“這是死士的培養方法!”曾阿牛提了一句。
死士?
這里的人不就是死士嗎?
陳奇瑜還沒有反應過來,張書堂卻是低語道:“你的意思是——一次性培養這么多死士,有點不合情理?”
“是的!”曾阿牛道:“陳大人、書堂哥,你們想想看,若是一次性培養這么多的死士,需要花費多大的精力啊!畢竟一百個精兵,也難以訓練出十個死士出來!”
他皺起眉頭:“大明立國以來,只有在寧王造反的那一次,才一次性抓獲了十幾個死士,這里的死士可都有二十多個了…”
陳奇瑜渾身一震,難以置信道:“曾大人的意思是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