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剛才就在走廊上接電話,在這個過程中沒人進臥室,陳子佩又不能自己取下紙巾,唯一的答案就是小魚兒起身幫忙了。
不過他也是賤的離譜,明明猜到是蕭容魚做的,還故意用語言刺激和挑逗:“哎呀!閨女,誰幫你把紙巾取下來的啊,莫非是某個人美心善的仙女?”
小小憨包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著入戲很深的親爹,她也就是不會說話,不然指定要罵一句“爸爸真是神經病”。
不過任由陳漢升在這邊油嘴滑舌,蕭容魚仍然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腦,右手握著鼠標,左手攥成拳頭放在腿上,冷得像一塊融不化的冰山。
“吃早飯了,出來洗手吃飯了”
這時,外面傳來梁太后叫喚的聲音,陳漢升擔心動作太慢被罵,于是先把吃飽喝足的閨女送回嬰兒床上。
等到陳漢升離開后,蕭容魚才站起來走到衛生間,張開攥緊的左手,掌心里果然是一張紙巾。
蕭容魚也不知道剛才為什么會去幫著陳子佩,也許那一刻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也許只是單純的不想看著嬰兒難受。
“呼”
蕭容魚用冷水洗了洗臉,她深呼一口氣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總之很快就要回國了。
回國以后,一切都還是和之前一樣。
早飯的時候,蕭容魚很少說話,不過梁美娟會故意找些話題,讓這頓飯吃得沒那么冷清。
“小魚兒”
梁太后問道:“一會你準備做些什么呀?”
“打算去書店轉一轉。”
蕭容魚回答道:“我正在完善研究生的論文課題,需要買點書籍參考一下。”
“噢”
梁美娟似有所悟,又不太確定的問著陳漢升:“你好像也是研究生吧?”
“什么叫好像,我就是實打實的研究生!”
陳漢升不滿的回答一句,然后沖著朱賽雯使了個顏色,seven同學會意的說道:“蕭主任,我一會也準備去書店,要不要一起呀?”
蕭容魚看了一眼朱賽雯,點了點頭。
朱賽雯雖然是果殼電子的員工,但是長得清秀漂亮,性格也比較活潑,聽說她還是建鄴審計學院的畢業生,蕭容魚不會因為陳漢升的原因,因此討厭果殼電子的每一個人。
聶小雨還是果殼系的呢,陳漢升腳踏兩只船的事情曝光后,蕭容魚對聶小雨的態度依然沒什么變化。
吃完早飯,蕭容魚和朱賽雯開車去了書店,順便熟悉居住地周圍的環境,中午也應該不會回來了;
梁美娟抱著小孫女在外面曬太陽,保姆林阿姨也在旁邊陪著聊天;
陳漢升在書房里看著郵件,這個時候國內應該是深夜,不過那些高層管理熬夜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尤其果殼三代手機即將推出,果殼網絡技術有限公司正籌劃在港股上市,事情還是不少的。
所以,很多時候陳漢升一個電話就打了一個多小時,兩三個電話打完就已經吃午飯了。
下午的時間過得更快,小小憨包午睡醒來后,陳漢升幫著喂一次輔食,再換一次尿不濕,還沒注意太陽就慢慢的下沉了。
美國的夕陽也一樣充滿著哀愁,黃昏余輝染紅了天角,落在地面上好像鋪著一層胭脂紅的光影,晚風徐徐吹來,數片落葉在腳邊如同飄萍般翻滾,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寂寥。
陳漢升坐在院子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渙散的在發愣。
陳子佩坐在爸爸的膝蓋上,兩只小短腿懸空,嘟著胖乎乎的紅臉蛋,也在傻傻的發愣。
父女倆好像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尊石像,從外面回來的朱賽雯看到了,她笑著感慨道:“陳董在公司的時候,總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要不是當了他的私人秘書,我都不知道大老板私底下也會發呆呢,這就是男人當爸爸以后的變化嗎?”
蕭容魚和朱賽雯在一起好幾個小時,兩人不再那么陌生了,不過蕭容魚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她又能怎么回答,難不成要告訴朱賽雯,其實看到這一幕,自己內心也有一絲暖意流過?
所以下了車以后,蕭容魚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陳漢升和陳子佩,徑直從他們身邊經過。
反而小小憨包目光一直跟著這個“媽媽”,脖子也跟著蕭容魚的身影移動,蕭容魚走進屋里后,她還仰著頭和爸爸輕輕“喔”了一聲。
好像在疑惑,她為什么不過來親親自己呢?
“不管她,口是心非の女人!”
陳漢升微微瞇著眼,他就不相信了,面對這么可愛的小小憨包,蕭容魚遲早有一天會繃不住的!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于小小魚兒,只是她的外公外婆仍然不服輸,老蕭和呂玉清都相信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奶媽,并且堅持到蕭容魚回國。
所以美國這邊由傍晚步入暮色的時候,國內那邊正是燦爛的朝陽,老蕭和呂玉清也行動了起來,而且是雙管齊下。
蕭宏偉回了港城,因為他還沒有內退,本職工作的任務也比較多,另外也要繼續在老家那邊利用關系尋找愿意提供奶源的年輕媽媽。
呂玉清就拉著邊詩詩,一起去建鄴各個大醫院的婦產科咨詢。
至于陳兆軍,這個“能力下降”的前區府辦公室主任,干脆就讓他在家帶孩子吧!
蕭宏偉兩口子本來都懷疑老陳是“出工不出力”,他就是想看到陳子衿和沈幼楚的羈絆加深,所以找奶媽時才故意不用心。
不過,當呂玉清和邊詩詩親自到達現場以后,面對婦產科室走廊黑壓壓的一群女人,呂玉清才撇撇嘴說道:“沒想到還真是誤會老陳了,也的確是不容易。”
想想這樣一幅畫面:一個50歲的老頭,在這里挨個詢問“打擾一下,請問你有多余的奶嗎?”,他沒被醫院保安抓起來,都算是老陳比較機智了。
所以這事還得女人應付,呂玉清和邊詩詩出馬以后,很快就和這些孕婦、準孕婦、年輕媽媽熟絡起來,當然這也是呂玉清氣質出眾,而且一看家里就比較有錢。
邊詩詩相貌甜美,嘴巴“吧嗒吧嗒”也比較能說,女人們也都比較八卦,開始都以為這是母親陪著女兒過來做孕檢的。
可是等到呂玉清把真實目的講出來,所有人眼神一下警惕起來,大部分女人都擺擺手表示不愿意當其他孩子的奶媽,還有少部分干脆直接離開了座位,她們直接把呂玉清當成騙子了。
雖然鑒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前還沒有人報警,但是這種這種排斥感已經很明顯了。
“呂姨,這樣不行的。”
邊詩詩建議道:“我們還是要找到醫院里的熟人,請她們牽線搭橋才可以。”
“建鄴的熟人比較少啊,目前只有一個。”
呂玉清有些遲疑:“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幫忙。”
呂玉清口中的“熟人”就是省人民醫院婦產科的高教授,當初蕭容魚懷孕以后,陳漢升特意請到了她定時上門體檢。
當然這個診金也很高,高教授每次離開的時候,陳漢升都要塞上一個厚厚的信封。
其實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年收入也是很高的,也許高教授看上的并不是這點錢,而是和陳漢升這樣一個成功商人的關系。
現在呂玉清要找奶媽,那就是和陳漢升對著干了,高教授還愿意幫忙嗎?
“那也總得試試啊。”
邊詩詩噘著嘴說道:“總比咱倆在這邊瞎折騰強啊。”
“行!那就試試!”
于是呂玉清和邊詩詩又來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高教授當然記得蕭媽媽了,非常熱情的接待了她們。
不過,當高教授聽到了呂玉清的訴求以后,她表示自己作為一個醫生,沒有辦法進行私底下的奶源介紹,這是違反婦產科醫生職業道德的行為,而且產生經濟利益的時候,這種行為還觸犯了相關規章制度。
高教授解釋完畢,她就匆匆趕往下一臺手術了,徒留心有不甘的呂玉清。
“什么叫違反職業道德,什么叫觸犯規章制度。”
呂玉清冷聲說道:“她去年收紅包的時候,怎么不見有這個思想覺悟呢,這肯定是陳漢升打過招呼了,她只是不敢得罪資本而已。”
不過呂玉清不忿歸不忿,但是她拿人家根本沒有辦法,呂玉清在港城是市供電局的副局長,丈夫又是公安局的領導,屬于既有錢又有權的家庭,辦事非常的便捷。
可是在建鄴這種省會城市,呂玉清幾乎沒有影響力,她和一個普通老百姓沒什么區別。
“喂”
呂玉清心里有些委屈,打給了老蕭訴說委屈,好在蕭局長那邊效率還不錯,他表示又通過關系找到了一個年輕孕婦,下班后準備過去看一看。
“她是做什么的?漂亮嗎?年紀多大”
呂玉清剛要甩出一連串的問題,突然想起了昨天魏紅艷的教訓,還有今天經歷的艱辛過程,馬上改口道:“有奶就好,有奶就好,你趕快送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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