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俊翻騰的心海里,自己掌握到的線索冰冷地連串成了真相。
不知道在多少個世代以前,“鐵之子”萊洛雷-蘭頓在淪陷的霍克城解剖過那種異類生物,并且與它有過交流后,對于自己種種的希望與信念產生了動搖,也可能后來還發生了些事情,導致了他的自殺。
但就在蘭頓瀕死的時候,有什么“舊日支配者”的手下出現,說舊日支配者要把他招收為惡魔…
蘭頓選擇答應,由此成為“厄運之子”。
之后在某個時間,他重游霍克城,在這里制造了異榕病,或許還干了些其它事情。
厄運之子的名字因此傳遍這個異文文明了嗎?是否就是聚集起那些棄信者的原因?
棄信生命女神,改信舊日支配者,以及那榕樹里的東西,榕樹里的惡魔。
后來在地球世界,來生會不知道怎么得到了這幾張古老的字紙,那也可能是來生會創立的一切之始。
他們按照紙上說的內容來做獻祭做召喚,終于以他顧俊為容器降神厄運之子,但沒有完全成功。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潛伏,由于近來異常力量活躍,他們也有了新突破,讓異榕病降臨地球世界,使得厄運之子的力量大盛。
不過這幫棄信者的真正目的是吸收力量以滋自身。能讓他們敢這么做,厄運之子早已以隕落的方式永眠了吧。
今天在這里,他們的計劃幾乎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蘭頓光明面的力量出現…
顧俊能串連個大概,卻看不透周圍的榕樹密林的重重陰影。
這事情里面還有著很多的疑惑,很多已經湮滅于無盡時間中的秘密。
蘭頓,你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投身黑暗是為了尋求光明嗎?但變成的模樣,是否連你自己也沒有料想到?
這時候,顧俊注意到薛霸匆忙的要去把蛋叔叫來,就出聲叫住:“薛隊,我沒事。”薛霸停住腳步,林墨還挺緊張的,顧俊搖頭道:“真沒事。我想這四張紙上記載的內容,就是異榕病的起源。”
“應該就是了。”林墨嘆了一聲,眼鏡框下的眼神很糾結,人類認知的科學已經被全然挑戰。
“那第五張紙呢?”薛霸皺著濃眉問,此時最關心的還是有沒有出口。
顧俊當下又看了最后的一張紙,沒有署名,與剛才的筆跡不相同,是另外獨立的一段咒語般的話…
“這好像是一個咒語,我不能念出來,不然你們真要叫蛋叔了。我覺得這是召喚異榕病的咒語。”
聽了他說的,薛霸兩人頓時連問為什么。
“異榕病是怎么爆發的,之前局里不是一直沒搞清楚嗎。”
顧俊作為G級人員沒知道全部資料,但醫學部也是有一些信息的,“不同地方的村子突然全村發病,可旁邊的村子就沒事。它們沒有連成范圍,沒有常規疫情的傳播路徑。但發病的村子都有古老的榕樹。你們看看周圍。”
周圍那些陰森的“榕樹”,一棵棵都像是扭結多肢的巨人。
“這里就是異榕病的傳播中心。”顧俊沉聲道,這些紙張和自己的感覺已給出答案,“使用這個咒語,這里每一棵榕樹都可以投射到不同世界的‘榕樹’,讓它們產生異榕病病毒。東州一帶那些村子的疫情,都是這么來的。”
他還有著另一個灰暗的想法,異榕病只有在異文世界和地球世界出現過嗎?
會不會有其它世界的文明也遭到了噩夢入侵…
“那這些榕樹全都帶著異榕病病毒?”薛霸繃著方臉,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林墨則疑問道:“萊生公司那些人不怕嗎,他們有免疫力?”
“我不知道,但這里就是源頭,我能感覺到它們的異常…”顧俊深吸一口氣,平緩著心底那股黑暗意志的涌動,“如果不把這里清除掉,我們的世界可能還會忽然哪里就出現疫情。清除掉這里,異榕病就可以被消滅了。”
只要燒掉那些染病榕樹,人道毀滅具有了傳染性的喪變期患者和人體異榕樹,不再出現新的發病地,沒有了一切與病原體皮膚接觸的可能,理論上異榕病就能得以消滅。
消滅異榕病?薛霸的胡子不由抖了抖動,這真是獵魔人小隊這次任務出發之前沒有想過可能有的成果。
“這些紙沒寫要怎么離開這里,但我覺得附近應該有通道的。”顧俊又說道,還是憑的一股對這里莫名的熟悉感,“上次行動部不是沒捉到人嗎,來生人員應該是從另一條榕樹通道來到了這里。”
“呃等等…”林墨又有個新問題,“毀滅掉周圍這些榕樹,那些通道不是也全毀滅掉了嗎?”
“可能是的。”顧俊點點頭,“那種通道是靠兩棵榕樹之間互相的感應扭曲時空的,背后的物理我不知道。”
“那如果毀滅掉這里,我們要怎么回去?”林墨一時轉不過彎來。
“可以臨走的時候再毀滅。”顧俊已經有些想法了。
薛霸默然的似嗯了聲,卻沒有參與進這個話題,“阿俊,你先好好休息一會,我帶人去周圍探探看。”
“不,我得一起去。”顧俊站了起身,面容十分堅定,“你們沒辦法找到的,這里只有我能感應到出口在哪。”
這個世界上不使用咒術就能辦到這一點的,也許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因為厄運之子的意志,就在他體內。
“那好吧。”薛霸不全然了解,卻知道顧俊沒說狂話,之前只是考慮他的健康狀況而已。
當下,薛霸走去向全隊宣布這個事情。蛋叔對顧俊挺擔心的,但要怎么阻止呢,現在大家都因為缺水而發暈。
小隊作了一通缺乏條件的簡陋準備后,薛霸、顧俊和楊鶴楠,分別穿上一套防護服,拿著兩把沖鋒槍和一把狙擊槍,向著首領紅衣人走出來的方向而去。
在眾人的目送中,三人踩著腐爛的黑泥,走進了前方陰森迷密的榕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