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名字,朱璉給它取名叫阿寶,趙桓覺得不錯,就給它定了個名字叫阿寶。
小老虎足夠可愛,納妃的事情也足夠的順利。
但是趙桓婚禮途中始終不停的問趙英,程褚的札子是否進京。
婚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從早上開始準備,一直忙到晚上才停下,燕京行在才安靜了些。
趙桓也才找到了一些喘息的機會,偷偷溜到了文德殿。
進宮的燕京藝人們,也表現了自己的各種絕活,宮里的人都換上了大紅色的衣物,處處都是喜慶的樣子,連華燈,都照上了一層紅色的帷幕。
趙桓對劉婉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僅此而已。
而且劉婉的入宮,背后也有著交易,劉婉是劉家投誠的保障,而大宋皇帝擁有了一個美人和削弱金國的機會。
趙桓整個婚禮過程都極為平靜,甚至偷偷溜了。
當渣男當然要做鐵渣男,所以他抽了間隙,處理更重要的事。
岳飛的札子很扎實,沒有虛報謊報,他盯著堪輿圖皺著眉頭思索著。
金國比當初隋唐的高句麗還要弱一些。
金國的主體并非金人,而是漢兒。
將近七百萬戶的漢兒,大概有兩千萬左后的漢兒,分布在遼東郡和扶余府。
而金國的主體,金人,僅僅只有七十萬戶左右,將近三百萬人左右。
當初的高句麗也有大約七十萬戶,但是高句麗的七十萬戶,卻是一戶一丁,養了大約七十萬大軍!
而金國到現在為止,從皇城司的情報顯示,軍卒數量,大約只有二十萬左右。
而在河東路、云中路、燕京路的接連作戰,尤其是天德州一戰,直接損失了五萬精騎之后,金人大概只有十萬精銳的開國之兵了。
而這十萬人,守在遼陽城有七萬精兵,守在會寧府三萬精兵。
而現在金國的輔軍,也就是剛剛訓練,納入軍隊的維持在二十萬的規模。
總計三十萬人的金國大兵,其實壓根不是現在大宋軍隊的對手。
但是讓趙桓,也是讓岳飛非常頭疼的是,過百萬的金國簽軍!
這些簽軍主要有漢兒和契丹人構成。
岳飛的想法是不論男女老少,帶著辮子的都是敵人。
趙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批紅了岳飛的札子。
所有帶著金錢鼠尾辮的都是敵人。
這是當初種師道在攻伐云中路和燕京路的時候,提出的一道建議,趙桓在云中路和燕京路都是如此作為。
當初收復云中路和燕京路的政策,現在看來,還要從一而終的執行下去。
那些簽軍是人,他們是被逼迫的不假。
但是大宋軍卒同樣是人,如果真的區分對待,會給大宋軍隊的作戰帶來極大的不利。
會給大宋軍隊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這是戰爭,趙桓就是再仁善,也不能做出失智的行為,讓大宋的軍卒,承擔不必要的傷亡。
倒是塔塔爾的首領兀格,想要請巡查的岳飛去喝茶,岳飛以軍務在身,婉約的拒絕了。
對于塔塔爾部,岳飛的建議是重點防備,嘗試溝通,來削弱金人的實力。
但是趙桓卻知道,那個兩面三刀的塔塔爾部,絕對不會跟大宋一條心,不多加提防,很容易在關鍵的時刻給大宋的軍隊一刀。
趙桓用力的伸了個懶腰,對著趙英說道:“將這些札子送到兵部,兵部傳到各軍,準備春季攻勢吧。”
“把程褚的札子給我。”
經過反復的確定,趙桓終于確定了各軍隊的調拔和方略,送到了各軍將手中。
趙英抱起了幾道札子,說道:“官家,天色已晚,劉才人那里,官家得去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不程指揮的札子,明天再看?”
皇帝的婚禮自然和常人不太相同。
趙桓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宗廟、文廟、武廟進行祭祀。
他多少能夠理解點去宗廟告慰祖宗,但是他總覺得去文廟、武廟告慰先賢,有點飄。
民間結婚,都是告訴親朋好友,他這倒好,通知了歷代圣賢。
趙英和宇文虛中給趙桓籌備婚禮,主要是三件事,納吉,納徵和告期。
納吉把劉婉的生辰八字拿過來占卜。
納徵則是送彩禮的禮儀,明媒正娶都是要彩禮,皇帝也不能例外,這方面主要是由趙英督辦。
告期是將挑選好的良辰吉日,交給皇帝定奪。這個日子,當然是皇帝看上哪天算哪天。
等到全部確定好了,內帑開始準備御座、制案、節案、鹵薄、彩輿。
內侍省接受各官員的禮物,擺到大慶殿的月臺上,顯示臣子的恭賀。
趙桓把這個步驟去掉了,畢竟燕京行在的儀式,難道讓官員們從汴京送禮不成?
趙桓下令讓官員們,一人一張贊表了事。
這準備工作都如此繁瑣,那結婚的儀式更是繁瑣到趙桓心態爆炸。
早上天不亮就醒了,一直到他偷懶,跑到文德殿,依舊還沒結束。
“朕換上冕服,去太廟祭祀,再換上婚服到延福宮合巹(喝交杯酒),然后再饌案?等到吃過喝過之后,朕和劉婉再換常服,再去祭祀?最后還要行盥饋禮”趙桓看著札子就是一陣頭疼。
“這都最后一個步驟都到洞房了,不能少點步驟嗎?”趙桓皺著眉頭問道。
趙英驚恐的說道:“官家,萬萬省不得啊!這都是禮,要是省了,禮部的官員又要嘰嘰歪歪的惹官家生氣了。”
禮節方面一絲不茍,能彰顯皇家的威嚴嗎?他怎么這么不信呢?
如果今年能把金國滅了,這婚禮是不是禮節周全,真的重要嗎?
皇室的威嚴啊,還是靠文治武功去衡量啊。
趙桓開始繼續走流程,僅僅是洞房這個流程,就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等到一切皆定的時候,趙桓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這一天的婚禮,真是把他累的夠嗆。
“官家,臣妾還是處子,還請官家憐惜。”劉婉躲在被窩里,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回答劉婉的是一陣陣鼾聲。
大宋的皇帝忙完了一天的禮儀,處理了一大堆札子之后,終于結束了催眠的洞房禮節之后,昏昏睡去。
劉婉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掐了掐腰,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官家就這么睡著了?!
趙桓的確是睡著了,他很累,春季攻勢的準備,還有一件事,讓他最近有些焦頭爛額。
程褚的札子,讓趙桓有點如鯁在喉一樣。
劉婉借著月光,看著睡夢中的趙桓,有些癡纏,這就是她要跟隨一輩子的男人嗎?洞房花燭夜睡著了的男人。
只不過趙桓睡的并不安穩,他夢到了與金國戰事不順,自己被一箭爆了頭。
他也夢到了一群冤魂追在自己的身后,問他索命。
劉婉看著趙桓眉頭時而緊皺的樣子,就有點不自覺的心疼,皇帝看起來真的很辛苦。
趙桓睡得不踏實,忽然猛地驚醒坐了起來,喘著粗氣。
“官家,你怎么了?”劉婉肯定睡不著,她看著坐在床幔里的趙桓,驚訝的問道。
“趙英!”趙桓喘著粗氣大聲的喊道:“去把宇文虛中叫到文德殿去!”
平日里做的夢,都是醒來了,什么都不記得了,就記得個情緒。
可是今天這個夢醒來,他卻始終記得身后那些冤魂,可怕而猙獰的面孔。
他知道那是什么,只不過因為要定下對金國的春季攻勢戰略,要籌辦婚禮,一直沒有功夫處理。
“趙英,把程褚的札子送到文德殿,朕現在要去看。”趙桓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趙英匆匆忙忙的走進來,說道:“宇文相公已經讓人去叫了。程指揮的札子昨夜就到了燕京府,已經放到了文德殿內。”
趙桓點頭,穿好了常服,就準備往文德殿而去。
“官家這才四更天啊。”劉婉怯生生的問道。
趙桓回頭笑著對劉婉說道:“這事不能拖著了,拖下去,朕心難安。明天朕再過來。”
劉婉的眼淚眼看著就在眼睛框里打轉,怯生生的撩開床幔的一角說道:“官家不會騙人吧。”
哪個女子結婚享受這個待遇?
丈夫結婚途中離開去處理公文,累到碰到枕頭倒頭就睡,夢中驚醒,四更天就離開了洞房?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離譜,讓劉婉有點始料未及。
她總覺得自己夠漂亮,能夠拴住趙桓的腎。
哪成想官家的心里終歸是裝的天下?
劉婉覺得這皇帝的妃嬪是真的不好做,到現在官家連正眼都沒怎么看過她一眼。
趙桓點了點頭,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劉才人你安心。”
文德殿內,燈火輝煌,而趙桓面色極為嚴肅的說道:“應天府應天書院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讓程褚去,抓人,但凡是有抵抗者,殺無赦。”
“官家,真的要如此嗎?”宇文虛中有些癔癥,但是官家的話,讓他猛的驚醒,顫巍巍的說道:“官家,咱們要不要和李太宰再商量下?”
“而且官家,這次案發的事,是應天書院修身院的事情!并不是應天書院出了問題啊,慶歷二年,應天書院早就改名為應天府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