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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蓄力之中……

熊貓書庫    北宋振興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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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虛中其實意有所指,能在這朝堂上滿是進士第的地方,傳個話真的是太難了。

  “陛下,臣請與金國議和之事,到時有了結果,上書札子,請陛下用印。”白時中一看僵持住了,心思靈動的出班說道。

  蔡攸連回頭看一眼都沒看,白時中在他的眼里,已經和死人沒啥兩樣了。

  這新帝內心肯定是不愿議和,這點揣摩的本事都丟掉了,到底是金兵南下圍城嚇的,還是本來就是如此蠢笨?

  這個時候跳出來,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趙桓連搭理白時中都沒搭理,只是盯著宇文虛中看,品味著宇文虛中的話。

  歷史事件提醒:螳臂當車:齊莊公出獵,有一蟲舉,足將搏其輪。問其御曰:“此何蟲也?”對曰:“此所謂螳螂者也。其為蟲也,知進不知卻,不量力而輕敵。”莊公曰:“此為人而,必為天下勇武矣。”回車而避之。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

  趙桓不傻,看到那句此為人而,必為天下勇武矣。

  趙桓又不笨,一點即通,他只是不知道這個成語的典故而已。

  他也終于知道宇文虛中到底在說些什么了。

  螳臂當車比喻自不量力,但是如若為人,自然是天下少有的勇武。

  這宇文虛中說話拐的彎兒真的是大,引經據典不說,還要理解說話人的背景,才能徹底理解其表達的意思。

  有話直說嘛!

  “宋王,盟約今日簽下和明日簽下,沒有絲毫區別,如此拖沓,與那婦孺又有何異?今日,必須簽下盟約!否則明日,金兵必然傾巢而出,攻破汴京!”宇文虛中擲地有聲的朗聲說道。

  他必須知道這位新帝到底是何等脾性,自己要效忠的新的大宋新帝,到底是怎樣的人。

  大宋已然危如累卵,千瘡百孔,如若無勇、無謀、無智、無量,這大宋只會一日勝于一日的衰敗下去。

  他等不及了,因為他時日已然不多。

  天下人都一樣,一對眼睛,兩只耳朵,會看會聽,他做下了刺殺親王盜取情報之類的事,是真的做下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金國的君臣已經有人在懷疑他了。

  金國皇帝派他隨軍遣宋,就是在看他的表現。一旦信任出現了裂縫,懷疑滋生,皇城司的探子,就已經開始了死亡倒計時。

  這也是他為何在刺殺郭藥師當天,要自己傷自己的原因,即使如此,他也沒看到完顏宗望的信任。

  時日無多,只能如此。

  趙桓站了起來,扶著面前的案牘,大聲的問道:“真當要如此欺人太甚?”

  “當真如此!”宇文虛中也是絲毫沒有相讓。

  趙桓猛的一拍桌子,低聲說道:“大宋國祚一百六十余年,自澶淵結盟以來,百年未興刀兵,非不能,實不愿。刀兵起,則百姓流亡,安邊休憩與民生息,則民安國泰,歌舞升平。汴京不宵禁,百姓樂得其中,今日金兵兵逼汴京!真當我漢家無男兒?真當我漢家兒郎不善戰?昔漢朝武皇帝長驅數千里擊潰匈奴,前唐朝高皇帝數萬里之遙,滅突厥于金牙山上!赫赫文治武功,豈容小小金國這等撮兒小國能夠置喙我漢家兒郎不擅征戰?”

  “那今日朕就告訴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也告訴這天下黎明百姓,你也告訴你背后的主子!”

  “從即日起,我大宋!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此前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制!生生如此!至死方休!”

  趙桓最后的幾句話聲音非常低沉,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也沒有肆意的狂怒,如同陳述著一個事實一樣,他的確在陳述一個事實。

  都是歷史上真是發生過的事,漢家兒郎并非不善戰,只是不愿輕易興刀兵罷了。

  “陛下,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您也是一位讀書人吧。”忽然一個一身白色長袍,左衽,窄袖,衽襟之中藏有一白色方巾的金人俯首說道。

  趙桓這才看到宇文虛中的身后有一名金國人,說的也是,宇文虛中畢竟是一名宋人,金人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人來此議和?

  雖然主使是宇文虛中,但是主事的人,是這位!

  “此人是?”趙桓問宇文虛中,正使是宇文虛中,這位毫無疑問乃是副使。

  “金國萬戶少主完顏寧吉。少時聰慧,曾在大宋太學就學,重合元年取進士第后,回到金國。金國宗親。”宇文虛中說道。

  趙桓等著系統的人物簡介,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任何提醒。

  系統,出人物簡介啊!趙桓催促道。

  國別不同,無法讀取人物簡介,請自行處理此事。

  …這破系統不僅僅無法加載各種模塊,僅有的模塊居然還區分國別。

  啊呸!垃圾。

  完顏寧吉笑著說道:“陛下,想必您也是一位讀書人,我是重合年間的進士第,也算是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金宋兩國之事,不妨用讀書人的方式解決?正所謂道理不辯不明,無從有道而正焉,如若陛下輸了,就把議和的協議簽了如何?”

  趙桓倒騰著自己的系統,沒有搭理完顏寧吉的話。

  “怎么不敢嗎?”完顏寧吉繼續追問道。聲音高了幾分,整個朝堂都是這種帶著濃郁口音的中原話。

  趙桓都懶得搭理這個連衣服都穿不好的金人,宇文虛中乃是宋人,從身體到內心都是,他才愿意,見一下,聊兩句。

  如若是這金人作為使者,怕是要直接被射殺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趙桓坐到了椅子上,看猴戲一樣看著完顏寧吉。

  完顏寧吉歪著嘴問道:“讀書人之間,辯經明理,以正大道,何以不屑?”

  “不識仁愛忠恕,不懂禮儀廉恥,何敢稱讀書人?手持屠刀,暴戾兇殘,枉殺良善,又與那禽·獸何異!是以不屑。”趙桓笑著問道。

  讀書人,中國的讀書人是什么模樣?即使滿朝堂的大宋朝堂,也比這個完顏寧吉更像讀書人。即使是孔乙己,也比這個完顏寧吉更加像讀書人。

  “陛下,這話說的不對啊!”完顏寧吉獰笑著說道。

  趙桓身體前傾,問道:“哦?難道你的手上,沒有我大宋臣民無辜之人的鮮血嗎?!你的手未曾染紅嗎?!那你配當讀書人?就是這滿朝堂的大臣,個頂個的奸臣,可曾像你這衣冠禽·獸一般?”

  完顏寧吉點了點頭,笑的更加猖狂,哈哈大笑之后說道:“是,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我記得老聃曾經說過:甲兵者,不詳之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

  “圣人也有舉起屠刀的時候,這要看他舉起屠刀對準誰!舉起屠刀干什么!雖然這是貴國的先賢所言,但我女真族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擅取他人之長,永遠銳意進取,絕不自視高明,固步自封!”

  “不像有的人,時至今日,依然堅信什么蠻夷之辨!永遠睡在往日舊夢里,卻不知天理昭昭,變者恒通!”

  “不識進取,腐朽守舊的民族,早已為今日世界拋在潮流之后。早已成了應該被淘汰的垃圾!”

  “我手上是沾滿了鮮血,可我粘的是廢物的血。我所做的是掃除廢物!消滅落后!這就是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

  “現在大宋就是蠻夷對抗王化,是優秀掃除垃圾,先進消滅落后的障礙!是我大金帝國平蠻攘夷,必須搬掉的絆腳石!”

  “現在汝為蠻夷,大金乃是王化之戰。是正義之戰!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哈哈哈哈!”趙桓簡直要被笑死了。這等強詞奪理到如此模樣,果然是北夷之人,即使他來自后世,不擅長這辯論,就這幾句話的邏輯,都能駁斥。

  “陛下。不知您笑什么?”完顏寧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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