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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越發臨近的門

熊貓書庫    下班后的異世界NPC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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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首部,王鶴觀察著西門蘊掐動的獨特手訣。

  她對著黃玉蓑翁造像,口中念念有詞。抑揚頓挫的口訣顯得極其復雜。

  過了接近兩分鐘,她的口訣還沒有念完。

  王鶴不由有些出神。

  這家伙很明顯是原住民,不然絕不會使用一個技能都如此困難。

  原住民想要掌握一門技能,除非天賦以外都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拿西方文明世界的法術來說,就是一門類似現實世界的嚴謹學術科目,需要耗費大量時間來學習和研究。

  異界圖書館中的大量藏書,關于同一法術不同的學派理論都充分證明了這點。

  即使看似簡單的點火術,也需要原住民掌握對火元素的基礎技巧和理解,通過不斷實踐才能學會。

  并且,隨著認知的深入,他們還會對這些技能進行不斷拓寬和改進。

  相比之下,玩家只是單純被《虛空》系統賦予了技能的使用權。

  和借助神祗獲得的神賜技能一樣,他們僅僅只是懂得如何施放。

  他們只能夠使用技能本身,無法大幅度修改和完善技能。

  系統賦予了讓他們方便,快捷的使用技能的權利。

  使得玩家們遠超原住民,在一個較短時間內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但是,離開了游戲和系統,玩家們就是個平凡人。

  可這名胖女孩就不一樣,她能夠將東方文明世界掌握的技術甚至連法寶都帶到這個世界。

  假使來到現實世界,她也一定不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能夠掌握力量的竅門,才是王鶴渴求的東西。

  這種東西或許能改變現狀。

  王鶴暗下決心,等回到西方文明世界或者另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真正以NPC的方式去學習異世界的技能。

  比起被賦予的,他更希望像這名東方修煉者一樣。

  自己掌握的力量,才更具備實際意義。

  在西門蘊這位貨真價實的東方修煉者念誦完漫長的口訣后,王鶴和她被玉質造像上突然射出的一道的淺藍色光輝籠罩。

  然后,類似于西方的傳送術,他們被轉移到了另一個空間。

  或許,應該說是另一個世界。

  王鶴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亭臺流水,鳥語花香,花和草等植物成為了世界的主題。

  萬物復蘇,一個未經過多雕琢卻無比美麗的花園展現在在王鶴面前。

  然而,空間的范圍并不算很大。

  與生機相反,王鶴能夠輕易看到邊界,以及邊界上的永凍寒冰。

  這是一個冰封世界。除了邊界外,連天空都掛著一層堅厚的冰壁。

  沒有白云,沒有星空,抬頭能夠看到的只有冰層。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冰壁包裹起來的溫暖樂園。

  某個如同太陽的紅色光球正懸浮在冰壁下,給這片空間帶來了生機和熱感。

  大約幾百米遠的位置,應該是這片空間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個白玉亭子。

  王鶴能夠明顯地看到廳內的兩個人影。

  一個少年明顯就是慶云,另一個青衫少女,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狐貍精”。

  王鶴雖然知道實情,但還是有種跟著原配來抓第三者的怪異感。

  他之前玩過的仙俠游戲里,出現過幫眾發生類似的事情,舉全幫之力共同圍剿對方的情況。

  “把他們殺退服!”王鶴至今還記得那個女性幫眾的惡狠狠的語音宣言。

  胖女孩西門蘊,同樣發現了她的目標。

  但是此刻她似乎已經沒有先前那么在意。

  像是在找話題一樣,她反過來轉頭向王鶴介紹道:“亞文,仔細看好了。這里是你們凡人到死都未必能夠見到的奇跡:洞天世界!”

  “我家族里曾出過一位頂尖煉器師。他能夠將空間切割,利用大法力將其穩固下來,然后歸入某個容器里。”

  “這就是我西門家的鎮族法寶之一,七曜寒舟的由來。”

  她話語間非常自豪,對于自己家族的榮耀感在神色中彰顯無疑。

  王鶴點點頭,面上大肆夸贊了一番。

  然而,他心里有些疑惑:

  既然胖女孩才是法寶的主人,為什么那個“小少爺”能夠隨意使用。

  正主反倒被限制在房間里。

  隨后,王鶴聯想到想到了這兩人的關系,以及剛才她的舉動,心下有了猜測。

  恐怕是以法寶的使用作為籌碼,胖女孩才換得和她意中人共同行動的機會。

  真是卑微。

  王鶴搖搖頭,伸出手,指向亭臺處,提醒了一句:“少夫人,少爺似乎就在那邊…”

  和一個青衫女子待在一起,看起來有說有笑。

  上一句話,王鶴沒能說出口。

  “慶云…”西門蘊有些猶豫,駐足不前,她自然也是發現了王鶴所見的情況。

  之前和王鶴說話,似乎也是為了轉移話題。

  她依舊在猶豫著。

  如果某個人想要完成明顯不可能達成的事情,向你詢問建議。

  你會告訴他/她殘酷的真相,還是告訴他/她不要放棄希望?

  王鶴的話,會讓他/她在希望中自行放棄。并且在放棄時,不會猶豫和后悔。

  在期待奇跡的漫長旅途中,慢慢接受現實。

  人就是這么活下來的。

  在胖女孩動搖的時候,她無意看到了王鶴。

  那個凡人忽然露出與之前完全相反的姿態。仿佛天下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和自己宗門某些絕世天才一樣,那是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的人才能夠流露出的表情。

  只見他張開了口:“少夫人,感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了。但是心情卻是可以調整的。”

  “所以,我們來做一次交易。”

  “什么意思?”西門蘊詫異地看著這個完全是另一個人的王鶴。

  “我向你提供的代價有三個:一、我保證讓那個“狐貍精”離開這里。二、我會讓慶云暫時不介意和你一起行動,說話,甚至接觸。”

  “三、即使離開了慶云,你的心情依舊會變好。”

  “當然,交易是雙方的。我需要的報酬很簡單,就是借用你的這艘七曜寒舟三次,每次不超過一天。”

  說到這里,王鶴伸出了三根手指:“條件已經說完,我數到三,如果你沒有回復,就算你答應了。”

  “三。”西門蘊突然發現自己像是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那個突然出現,突然喊她“少夫人”的男人,到底是誰?

  “二。”她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一。”她想到了慶云,選擇了沉默。

  “好的,交易完成。”王鶴帶著職業性地微笑,一步踏出。

  光翼展開后,王鶴在空中大吼一聲,幾個呼吸間就就飛到了亭臺前。

  一男一女已出現在亭外。

  王鶴故意弄出的聲響已被他們察覺到了。

  隨即,他向下觀察。

  那名青衫少女姿容清麗,如畫中走出的仙女一般,換做是王鶴這么見多識廣的人都很難不說她不獨特。

  她帶著與年齡不符合的冷淡神色,眼如點漆,清秀絕俗。

  仙的感覺,遠超凡塵。

  如果說相由心生的話,這人很明顯就是那種純粹的修煉者。

  難怪西門蘊敢怒不敢言,這對手可不是一般人。

  青衫少女在見到空中的王鶴后,秀眉微皺,稍微有些警惕。

  而另一邊,慶云本以為只是西門蘊上門找茬,想到那座龐大如山的身軀,有些驚恐。

  現在發現來的人是個身穿灰色斗篷的男子,反而松了口氣。

  不過,那個光翼技能他之前在青宮內接令時曾見過。

  是屬于開陽星君的特有技能!

  “慶云小子!還認得本星君么?”王鶴在高空大喊一聲。

  然后,借助對光翼的熟練應用,他凌空虛踏,一步一步,如同走臺階下樓一樣,從虛空中慢慢走下。

  而他的最后一步,則重重地踏在地上。

  隨即,柔軟的土地上破開了無數道裂紋,瞬間朝二人腳下蔓延。

  裂紋中,隱約有圣潔神光顯現。

  王鶴這一招借由神力施放的裂地效果,直接將二人逼得后退了幾步,回到了玉亭的臺階上才得以脫離。

  “開陽星君,你這是什么意思?”慶云被王鶴意外的舉動嚇了一跳。

  這位有些神秘的修煉者之前還和他說的好好的,現在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慶云,這人是?”青衫女子詢問道。

  “悅兒,這人是開陽星君,星降宗的其中一脈峰主。”慶云沉聲道,“在這個秘境內,他是黑日派系的核心人物之一。你要小心。”

  王鶴同樣聽到,不置可否地繼續觀察著他們。

  “星降宗,就憑這個二流宗門也敢和我們動手?”青衫女子自傲地說了一句,隨即朝王鶴方向走了一步。

  一股狂風從她身后刮起。

  “悅兒,且慢!”慶云想起了王鶴之前的話,始終還是心存困惑。

  他可不敢打冒這個風險,萬一師尊真的和王鶴是舊識,那就惹大麻煩了。

  就在這時,西門蘊也來到了現場。

  慶云頓時有些驚恐。

  可此刻,她卻靜靜的站在一旁。

  她龐大的身軀安靜地待著,沒有像以往一樣馬上粘過來。

  慶云覺得有些反常,越發不敢妄自行動。

  王鶴見觀眾都已經到齊,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嚴肅:“哼,小子,外界魔亂當頭,你們卻在這里卿卿我我!若不是本星君念在你師尊面子上,現在你們都已經被那西方惡魔所殺。”

  “為破解魔亂,我要借這位姑娘的寒舟一用。請二位離開,免得傷了性命。”

  說罷,王鶴走到西門蘊旁邊,大聲說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跟我出去!”

  西門蘊神色古怪地打量著王鶴,許久。她掐動法訣,重新和王鶴回到了甲板上。

  “你到底是誰?”她問了一句。

  “我是誰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們的交易還在繼續就行了。”

  “你去旁邊看看底下的巖漿,再觀察下西北方向那個巨大的黑影,就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了。”王鶴背著手說道。

  西門蘊遲疑片刻,照王鶴所說查探了一下那兩個方向。

  她發現深淵底部相較之前的部分被淹沒,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散發著熱氣和火舌的巖漿池。

  而西北方向,借著巖漿的光亮,能夠隱約看到一只類似于洪荒古獸的巨大怪物。

  那只怪物的身姿無比邪惡。

  她從未在任何一本古籍上看過,如果王鶴之前說的沒錯,那就是名為“惡魔”的實體。

  她對王鶴所說的話的可信度瞬間提高了幾分,靜靜地在思考著什么。

  不久后,慶云和青衫少女從洞天世界離開,出現在船首的附近。

  慶云環顧了四周,眉頭緊鎖。

  他本來駕馭寒舟停留在這里,就是因為在下降中遇到了宗門內的熟人,林悅兒。

  這位年紀稍長的師姐是他在門派里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是宗門的絕世天才之一,也是他憧憬的對象。

  她出現在這里,除了令慶云無比高興以外,還有一絲疑惑掛在心間。

  向來心思細密的師姐會出現在深淵內的半空中靜靜等待著什么,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別的目的。

  令他沮喪的是,無論他怎么詢問都沒有得到師姐的正面回復。

  看來這個秘密遠比比他們的關系要重要的多。

  王鶴無聲地觀察著后來的兩人,發現他們對外界變化的態度有明顯的差異。

  慶云明顯大吃一驚。

  而那名青衫少女卻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不像常人,仿佛早已知道會變成這樣。

  王鶴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巖漿出現的時機也好,他們進入深淵的時機也好,偏偏都趕在同一段時間內。

  這一切太過巧合。

  都是有人在背后操作,那這位神秘人物的目的是什么?

  王鶴無視其他人的目光,拿出單筒望遠鏡,將視線投向惡魔。

  惡魔此刻已經被被炙熱的巖漿沒過了小腿。

  可它就像一座雕像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而它抬起的手掌上,暗紅色的傳送門在不斷地閃爍,像是被什么東西影響而變得不穩定。

  王鶴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

  有人在試圖阻止他們。

  如果他不能在巖漿蓋過惡魔手掌前接觸傳送門,就會永遠失去探索其意義的機會。

  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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