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都搞不明白,更別說白善他們幾個小的了,于是大家和他一起坐在沉默發呆。
滿寶搖了搖腿,等天快黑了便跳下欄桿道:“我再去給徐雨扎一遍針,明天早上醒來再去看她。”
唐縣令見她跑遠了才回頭和白善道:“這兩日有空沒空多帶她出去走走,心情或許就好了。”
白二郎不由問道:“這是皇宮,我們能上哪兒去?”
唐縣令笑道:“哪兒去不得?在園子里走一走也總比呆在書樓里好啊。人要胡思亂想的時候就得動彈起來。”
白善若有所思。
這一個晚上許多人都睡不踏實,包括滿寶,哪怕她已經付了積分讓科科去盯著徐雨,只要有人對她下手就示警,這樣她不僅能抓到人,說不得還來得及把人救回來。
可惜一個晚上過去什么都沒發生,第二天各院門才開鎖,吳公公和唐大人便留意了,一直到天亮了也沒人來通知他們出事。
而此時,各院的宮女內侍已經收拾好了自己,開始去與值班的人換班,正是一天一天之中最熱鬧的三個時段之一。
滿寶也從科科那里知道了結果,昨天晚上徐雨不曾醒來,也不曾發熱,她的房子周圍一點兒異常也沒有。
滿寶一邊洗臉一邊在心里和科科吐槽,“花在徐雨身上的積分最冤了,雖然沒有太子殿下身上的多,但一點兒也不值。”
科科也是如此想的,奈何它現在不能附和,于是趁機把昨天接收到的數據翻譯了一下轉述給她,“鼓勵宿主盡早將本世界遺落的隕石全部回收。”
滿寶擦干臉道:“急什么,我倒是也想,但我現在還是官呢,什么叫身在官場身不由己知道嗎?我這樣的就是了。”
科科覺得昨天沉默的宿主也沒什么不好的。
滿寶繼續絮叨:“而且這隕石又不是我的收錄任務,晚一些也沒什么,那些西域人回去了,肯定會宣傳那些石頭是毒石,他們肯定會離得遠遠的…”
科科將她說的這番話截個屏,直接和主系統及百科館匯報了。
主系統沒什么情緒,不覺得這事兒有什么不對,但百科館收到主系統轉交過來的視頻匯報時快要抑郁了。
“當初設計它們時為了杜絕惡意競爭,早早就在子系統中做了限制,百科館給的積分獎勵只能針對子系統本身收錄的東西,現在我們就算想用積分誘惑她都不行。”
“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宿主做過調查研究,她對我們世界的依賴度并不高,想用高于他們世界的科技做獎勵也很難誘惑得住她,”研究員道:“因為根據我們的統計,她通過系統商城購買的東西,最多的是糖和花卉。”
而這兩種都太過廉價不說,在他們那個世界也是有替代品的,又不是小孩兒,誰還真的會為了一顆糖和一朵花跑大老遠給他們收集研究材料?
“而且那個世界的生存環境很惡劣,短時間內她恐怕很難穿過那么遠的地方替我們收集材料。”
“這會兒討論這些,還不如想一想該用什么東西引誘她主動替我們去收集呢,找了這么多理由,其實就一個,利益不夠!”
一人道:“只要利益足夠,人類可以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做事。”
“0531到底是怎么引導她的,不是說綁定的時候她年紀還很小嗎,為什么依賴度會不夠?”
一直沉默的主系統在屏幕上發出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0531只有引導宿主完成收錄任務的責任,沒有其余責任。”
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惋惜和不滿,但他們也知道0531沒有違反程序。
但這也是半下午的事兒了,這會兒才發出截屏的科科和滿寶還一無所知,一統一人天真快樂的擦了擦臉,然后便拎著藥箱去看徐雨。
滿寶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已經退燒了,便趁著這會兒還不想吃早飯解開她手指上的紗布看了一眼。
被派來照顧徐雨的兩個宮女站在一旁看,看到解開的紗布里翻滾的肉嚇了一跳。
倆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
滿寶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見她們年紀似乎比她還要小一些,便笑道:“你們先下去用飯吧,我給她重新上藥,一會兒你們再來。”
一個宮女微白著臉問:“周小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嗎?”
滿寶笑道:“去燒一壺開水來好了。”
兩個小宮女便一起下去燒水。
滿寶將她手指上包的布都解開了,仔細的看了看傷口后便從藥箱里取出一罐藥粉來。
小廚房一直燒著水,她們加上幾把火就燒開了,倆人端了一個壺進來。
滿寶讓她們找來一個碗,往碗里倒了一些藥粉便沖了開水進去,水慢慢變得深紅,又變得有些發黑起來。
她用干凈的紗布沾了一些藥水就給她擦拭傷口起來。
似乎是疼,徐雨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兩個宮女看她醒來,立即高興的轉身往外跑去通知吳公公和唐大人,“吳公公,唐大人,徐雨醒了。”
唐大人就看向吳公公。
吳公公便笑道:“唐大人先去審問吧,咱家就先不去了,不然去的人太多,人家反而不好動手。”
唐大人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過去。
滿寶對上她的眼睛,倆人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滿寶便垂下眼眸繼續給她擦拭傷口,道:“擦過后才好上藥,你要是疼可以說,我輕些。”
徐雨沒說話,卻微微搖了搖頭。
唐大人進屋時,屏風還隔著,他就在屏風外面輕咳了一聲。
滿寶扭頭看了一眼便道:“進來吧。”
唐大人便繞過屏風進去,看到徐雨醒了便微微一笑,“我們談一談?”
徐雨手指縮了縮,面上卻沒多少表情,滿寶卻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唐縣令一眼,沖他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唐縣令便微微一笑,知道徐雨也并不是全無反應的,他把握更大了些。
為了好談話,他左右看了看,見她只是包扎手指,干脆將屏風收起來,然后從桌子邊上拖過來一張椅子在她的床對面坐下,看著她問道:“徐雨,你現在還沒話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