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細長怪蟲被韓東整條拔出。
陳欣瑩眼前一黑,癱軟倒地,陷入一種生死未知的昏迷狀態。
至于被韓東一只手提在空中的‘凍死骨’駱高承,也露出一副極其驚訝的表情。
他先是重新審視了韓東一番,回顧起古怪的血犬能力,再盯著抓在抓在韓東手里的怪蟲。
“尸蠱!你不是朝廷的人?”
韓東一臉笑意,五指松開,貫穿在駱高承腦袋里的犬牙也自然抽出。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有事想要和你談談。
話說,這種能篡改記憶,間接控制大腦的東西,叫作尸蠱嗎?能不能與我詳細說說。”
韓東取出提前備好的酒杯,借由天賦樹的紅果讓肉體生出新鮮血液,以此來款待面前這位‘凍死骨’駱高承。
不一會兒。
緊張而兇險的妖窟深處,就變成了一處能讓雙方洽談的密室。
僵者本就喜好血液,這樣的鮮血駱高承從未嘗過,甚至于差點就沉浸在鮮血間無法自拔,對于韓東的戒心也大幅度降低。
“尸蠱是朝廷控制精英人士的核心手段。
每一名為朝廷直接效力、手握一定權位與身份的僵者,必會受到尸蠱的控制。
而尸蠱并非由外部植入,而是早就埋在每一位尸者體內的隱患所成。”
“你是說‘空氣’?”
“沒錯…自《尸變令》發布,天地間的空氣就開始慢慢轉變,但凡正常呼吸的人類都將在短期內死亡,再以尸者的身份完成復蘇。
看似意識正常,身體活動也沒什么問題,實際他們的腦袋已被空氣里的某種物質所影響,一種能影響記憶的尸氣盤踞在大腦里。”
“原來如此,每一位尸者對于尸國的認知,就是這樣形成的嗎?”
“沒錯,朝廷編造了一個尸國的故事并通過空氣影響,植入在每一位普通尸者的大腦中,易于他們對尸國的管理,同時也在掩蓋著某個真相。
吏部控制著《尸集》的審核工作,以至于市面上能供給僵者修煉的尸集,也能提升他們腦袋里尸氣的濃度,尤其是黑尸集。
當僵尸們費勁千辛萬苦完成凝丹時,腦內的控制尸氣也將完全凝變成一條尸蠱。
這時,朝廷里的密探會很快與對應的黑僵進行聯系,以財權為籌碼邀請其加入朝廷,進一步獲得尸蠱的控制權。
不過,你修煉《浮尸內經》是一項特例。
由于向尸集內部加入尸蠱因素,會影響到書本質量與內容上的連貫性,遭到杜大學士的拒絕,同時在杜大學士的強烈要求下,吏部也接納了這本尸集。”
韓東聽后雖有些皺眉,但也連連夸獎:“真是不錯的管理手段啊…既能集中于精英層的完全管理,又能把控天下局勢。
不過,像你這樣的犯人似乎還有不少,為何你們不受控制?”
“天下之大,自然會出現一些奇聞異事。
我天生體質便是極陰,成為尸者時便自帶寒氣,就算我不運轉《死凍經》,體溫也要比平均值低30℃。
在我凝聚出黑丹時,一只被凍僵的尸蠱直接從我鼻腔里滑了出來,我也同時意識到尸國的陰謀。
但也隨著尸蠱的徹底死亡,立即有刑部人員找上門,對我進行強制拘捕并試圖重新植入一種耐寒性的尸蠱。
無奈之下我只能將他們全部殺掉。”
“與通告上的說法完全不同呢…不過,如果個體能因特性自行排除尸蠱,也算是一件好事。”
韓東自然想到分頭行動,正在朝廷里調查失控事件的博士。
既然能依靠自身特性排除尸蠱,以博士的特性自然不成問題。
正在韓東想要與對方談論一些其它事情時。
提前服用了一些紅果血液的陳欣瑩在這時蘇醒了過來,她腦袋里有關于尸國的固有概念,還有一些被植入的記憶全都煙消云散。
“你…”
再次看向駱高承時,陳欣瑩不再有任何的憎恨,反倒十分陌生。
“陳小姐感覺如何?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陳欣瑩搖了搖頭,盯著地面上已凍僵的尸蠱,陷入一段時間的沉思,跟著又將目光偏向韓東:
“你是怎么發現的…”
“大概是因為,我與尸國的管控者,屬于同種類型吧…
我也能通過一種手段來入侵大腦、實現個體操控,陳小姐還記得一些細節嗎?”
這么一提,陳欣瑩忽然想起韓東有一次在大宅里莫名大笑,笑聲立即喚來那只跟隨著韓東的妖僵張奚良,對方也處于一種瘋笑狀態。
“是…笑聲嗎?”
“既然這種事情都還記得,看來拔出尸蠱對大腦沒有太大影響…是的。
當時,我試著影響你的大腦時,但笑聲卻未能產生作用。
并非被什么阻擋,而是你的大腦已被某種物質提前操控,只是還沒有表現為‘完全接管’而已。
后續我也通過打聽一些信息,發現你們的一些記憶由來很不靠譜。”
韓東繼續說著:
“要是在尸國將尸蠱抓出來,肯定會引發朝廷的注意。
既然陳小姐要下到妖域來抓捕重犯,我便將計就計,在下面來挖掘這其中的問題…就算朝廷依舊能發現對你的控制失效,也大概率會認為被妖物殺害。”
“沒用,一旦等我們返回兵營,同樣會露餡的。”
“那就等到有十足把握時,再返回吧…而且,陳小姐你現在的狀態,應該也能順利回歸黑塔了。”
韓東這么一說,陳欣瑩也是一愣。
的確,隨著腦袋里尸蠱被剔除,她現在想要返回黑塔的欲望正在不斷加強。
“十足把握?什么把握?”
韓東伸手指了指下端,“如果我沒猜錯,比較厲害一些的‘重犯’應該都躲在下面吧…畢竟你說過,像駱高承這樣的七十二兇煞會遭到中央刑部得直接追殺。”
“的確…難道你想?!”
“沒錯,稍微牽牽線,讓大家連接起來。
另外我還想知道一些情報,有關于妖的由來以及鎖與鎖工的作用,或許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