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爺倆抱頭痛哭的嘛,蘇玉芹一臉無語地坐在沙發上,她面前就有一對。
而且還是當爹的先哭上了,女兒才跟著哭,倆人恨不得頭對頭哭,哭成那樣還能對上話。
聽聽:
“你撓他干啥,這多磕磣啊,讓我爸怎么出去見人,又不賴他。”
“賴我賴我,男男啊,爸心里可難受了,讓你媽撓撓,我心里也能痛快點兒。”
“那也不行啊,明明不賴您,我干的,我都沒想到的事兒,上哪往您身上賴去。我被綁的時候就怕她這樣,爸,我怕你和我媽完了,我才活下來的。”
“好閨女,爸對不起你,爸的好閨女啊,你得虧沒啥事,嗚嗚。”
“爸快別哭了,我都要嚇死了,嗚嗚。”
“閨女你不知道,我也要嚇死了,嗚嗚。”
蘇玉芹:“…”
老江你要不要點兒形象了,孩子等你安慰吶,你在那先要嚇死了。
剛要咳嗽一聲,提醒那對哭得像生離死別似的父女,江源達哭著補充道:“不過閨女別怕了,爸決定了,天天守著你,讓你媽陪你睡覺就想不起來了,等趕明再給你爺接來,我們就守著你過。”
江男哭聲一頓:“那倒不用爸,你該干啥干啥去,以后不能了,”
說完抹抹眼睛又開始哭:“嗚嗚,我子滔哥呢,他現在怎么樣了,我夢到他完了,不能打籃球了,夢的可真亮了。爸,怎么辦啊,他腿是不是真得完了,你和我說實話,我媽眼神躲閃我,一看就是說假話。”
蘇玉芹:“…”
她不是說假話,她是真不知道。別人都能里屋一趟外屋一趟的,她不得守著女兒輸液嘛。
她眼神躲閃是倆孩子是不同的醫生,也不知道情況,林雅萍還不接她電話,她怎么說具體的。
江男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一想到任子滔,她比誰都心碎。
“我決定了,他啥樣我都跟他在一起,你們不能嫌棄他,我就這一個要求,往后也不準嫌棄他。我都被綁了,你們倒是說話啊?”
江源達趕緊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道:
“閨女啊別哭了,那哪能,爸還想囑咐你呢,做人不能忘本,這是救命之恩啊。趕明我拿他當兒子看,誰能嫌棄他。
你這是沒休息好迷糊呢,他沒事兒,你做的夢是反的,那小子刀刀都躲開要害了,就是沒躲開,咱也不能那樣。你要是喜歡他,你倆就處,俺們不干預。”
“恩?”
“別恩了,讓你媽給你盛點粥,我給你洗毛巾去,擦擦臉,等這點滴輸完了,你就去看他。”
蘇玉芹一聽,粥遞給江源達她就出去了。
父女倆問她干啥去,她說去問問輸液還有幾瓶。
實際上,她是去了任子滔的病房,給林雅萍叫出去了。
之前江源達和任建國站那抽煙的旮旯,兩個昔日姐妹也面對面了。
只是不同于那倆男的,這倆女的說著說著又吵起來了。
蘇玉芹難得厲害了一把,她離開前指著林雅萍只說了兩點。
一,你要是還這樣的態度,你兒子醒了,你別后悔就行。
二,等會孩子好心好意去,你要是敢給我家男男一點兒臉色看,咱倆絕交就絕交,我還跟你沒完。
蘇玉芹說完就走了,心想:
林雅萍你差不多點兒我理解你,你也還是我好姐妹。
但是你要是還沒完沒了敢指著我女兒鼻子又作又罵,你看著的,到時候我給你兒子也哄過來,你兒子從此就是我兒子了。你真正生氣的日子在后面呢,不用你得瑟。
林雅萍咬牙。
病房門推開了,一身病號服的江男出現在門口。
她第一眼趕緊看向還在沉睡中的任子滔,第二眼看向林雅萍:“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