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小孩子才挽留,才會問:為什么不理我,為什么要離開。
而成年人都是默許,連難過都會不動聲色。
燈光照在兩張銀行卡和那串鑰匙上。
曾經栓在那串鑰匙上的哆啦A夢不見了。
電視墻上掛的幾臺電腦,亮了足足一夜。
任子滔坐在沙發上望著電腦,似是在辦公了一夜。
只不過不同以往的是,煙灰缸理堆著滿滿的煙蒂,他手上夾得香煙燃了一整夜。
當他再站起來時,身體晃了晃。
清晨六點,浴室里流淌出水聲。
刷牙,取牙刷時,任子滔忽然頓住,望著旁邊的空牙缸愣了好一會兒神。
打開抽屜拿紙,看到本該放姨媽巾的地方空了。
他望著空格處笑了下,心想:
連這個都帶走,或許也是要用到了?
挺好,有可能會存在的那點牽絆也有了答案,沒懷孕。
嗯,這個答案對她和他都好。
任子滔打開高柜,特意多拿出幾卷紙將空格填滿。
同樣的一夜,在江男回到宿舍后。
418宿舍的幾個女孩,望著堆在門口的兩個兜子靜默。
王瑛站在凳子上望了望,發現江男好像是睡著了,但手卻握著手機。
只是這次電話無論是短信響還是電話響,都不再是任子滔的來電提示音。
王瑛給江男蓋了蓋被子,又輕拍了兩下,才回身對大家搖了搖頭。
孫艷給向萌萌拽到走廊里。
向萌萌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沒聽說他們吵架啊。”
“那?”
向萌萌點頭:“我什么也不會和井超說的。要是吵架,我男男姐人那么好,也一定是任子滔犯了錯。”
“如果井超一定要問江男現在是什么情況呢,他幫任子滔打探呢?”
向萌萌握拳:“輸人不輸陣,如有需要,男男姐的情況,我不會透漏半個字,我才不會告訴那些臭男人,我們女生會很難過,以后也甭想聽消息解相思。”
孫艷滿意了,但是…
她疑惑地問向萌萌:“說,他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吵架呢?”
向萌萌靠在墻上嘆口氣:“是啊,關鍵是男男姐沒哭呢,別人吵架都會哭的啊。”
第二天清晨,江男將沒剩多少電的手機沖上電,她盤腿坐在鋪上,心想:
重生的任子滔是不一樣。
嗯,比她成熟多了,作法真的很成年。
成年人的告別方式是什么來著?她得想想,她差點忘了。
對,是告別方式會很簡單,是我們彼此再沒有回復對方消息,也就消失在對方的生活里,僅此而已。
宿舍里的幾個人問:“江男,們是吵架了嗎?”
江男說不,我們是分手了。
“啊?江男,沒關系吧?”
江男說,沒呀,們要多陪陪我,我就沒關系。
之后的一周,宿舍里的姐妹們真的做到全天陪同,包括向萌萌,她暫時拋棄了井超。
井超問她,她只說忙刷題,然后就黏著江男恨不得上廁所都不分開。
但即便如此,第三天時,江男仍然有點沒挺住。
因為她接到了王爽的電話,聽那個妞講述在外地上大學遇到的種種,那熟悉爽快的語氣,讓她一個沒繃住哽咽了。又怕王爽聽出來會擔心,她捏著鼻子把哭音抑制住,急匆匆的掛斷。
在第五天時,宿舍的人集體去網吧玩。
吳果兒問她:“江男,社交號為什么叫十啊?”
江男說:“圓滿的意思。”
吳果兒隨口道:“那應該叫十全十美,不應該叫十,這名字真奇怪。”
江男躲在網吧廁所里哭。
因為八九不離十啊,因為十有八九啊。
而在任子滔這,不像江男有一周、十天、半個月、一個月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