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腕上,一道一道都是青紫色的勒痕。
束縛帶很寬,可因為他掙扎的太過用力,還是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了淤痕。
路婉難以置信的看著,捂住嘴巴,不停的搖頭:“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撲到藺濠面前,揪住藺濠的衣領搖晃:“你不是說那是最好的療養院嗎?你不是說那里是給孩子做心理輔導的地方嗎?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這樣對我的孩子?”
雖然過去十幾年,她愛藺濠更多一些,孩子交給她父母,只是每個星期過去陪兩天,可她不是不愛她的孩子的。
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怎么可能不愛他呢?
她是真的相信了藺濠的話,以為兒子練武沒有出路,會毀了前程,才同意藺濠的提議,把兒子送進療養院。
她滿心期盼兒子從療養院出來后,不再習武,好好學習,考個名牌大學,畢業之后找個安穩的工作,做被人羨慕的白領。
練武呢?
又苦又累,出頭的沒幾個。
她是發自內心的為她兒子著想的,她不知道所謂的做精神輔導的療養院,居然用那么殘忍的方式對她兒子。
難怪她兒子要變更監護權,難怪她兒子用冰冷漠然的目光看她,她兒子…她兒子恨上她了,不想認她了。
怎么可以?
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她兒子怎么能不認她?
她瘋狂的搖晃藺濠:“你說話啊!你不是說你找的是全國最好的療養院嗎?為什么他們那么對待我的兒子?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藺濠不耐煩的推開她,“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為承佑做心理輔導的那個心理醫生說的,那個心理醫生說這話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場了?”
路婉愣了下,“對…是那個心理醫生說的!他為什么要騙我們?為什么要害承佑?”
“因為提成,”顧宴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說:“他為療養院介紹一個病人,病人在療養院花多少錢,療養院就給他十分之一的提成。”
路婉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嘴唇顫動,半響說不出話。
許久之后,她忽然打了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撲到藺承佑面前抓住藺承佑的雙臂,倉皇說:“承佑,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媽媽被人騙了,媽媽不知道療養院里面是這樣的,對不起承佑,你原諒媽媽,你一定要原諒媽媽!”
藺承佑面無表情的看她:“你不知道那里面什么樣,為什么你就敢把我送到那里面去呢?”
“我…我…”路婉顫抖著聲音說:“因為是醫生介紹的…我以為醫生是好人…”
“醫生?”藺承佑眼中泛起譏嘲:“我生病了嗎?你為什么要帶我去看醫生?就算你不知道那個療養院里是一群惡魔,你總該知道療養院是做什么的吧?好好的人,誰去住療養院?既然你送我去住,說明在你眼中我已經不正常了,我一直很想問你,藺太太,我到底哪里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