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眸色更暗,“容華,我知道過去是我錯了,可她只是個孩子。”
沒等她開口,風華的嗓音驀地沉了下去,“所以皇上,容華有什么地方對不起她么?”男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寒意,“至少她把那孩子生下來了,你有什么資格指責她?”
蕭寒錦目光愈發的沉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我跟她的事。”
風華冷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蕭寒錦眼神驟凜。
帝容華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冷芒,“皇上,敘舊也該到此結束了。”她微涼的嗓音淡淡的道,“今日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收了回去。
他的掌心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有那么好幾秒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她走到了幾步之外,蕭寒錦看著她和那個男人的背影,目光暗沉的幾乎要滴出墨來。
長久的空寂之后,心臟好不容易被填滿,可是短暫的滿足之后,又是源源不斷的更讓人恐慌的空寂和不滿足。
她又要走了——跟她新生活。
容華,風華。
他忽然發現,她的名字和那個男人竟有一個字是相同的。
而他好像徹底失去了糾纏的資格,就連一個追上去的理由也沒有。
她就這么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
“御花園來了新品種的海棠花。”
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的響起,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有時間的話,去看看么?”
帝容華的身影頓了一下。
許久,久到蕭寒錦以為她會一眼識破他拙劣的借口然后拒絕他的時候,卻聽她輕笑道:“好啊。”
蕭寒錦根本沒想到她會答應,措手不及。
于是當她和風華真的入了宮站在御花園里,看著那四周近乎荒蕪的枯草,“你就讓我…看這個?”
真的是荒蕪。
她出宮之前,這里還是遍野的白海棠,入目潔白的場景漂亮又宏偉,帶著淡淡的清香。
而如今,除了那些白海棠的殘骸和枯草,什么也沒了。
別說花香,就連一片花葉也看不到。
蕭寒錦對上她驚訝的目光,忽然有些后悔,剛才為什么沒有找個好點的借口。
風華嗤了一聲,“看來,皇上口中的新品種還沒到。”
蕭寒錦看了他一眼,話卻是對著帝容華說的,“明日就到了。容華,在這兒住一晚,明日再看吧。”
帝容華挑眉,回頭去看身旁的男人,“風華,可以嗎?”
“你若是喜歡,自然可以。”
“那好吧。”她高興的點了點頭,眉眼彎彎的笑,“我們明日再走。”
蕭寒錦已經忘了多久沒看到她這樣笑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卻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她對他客氣而溫和,她對另一個男人展顏嬌笑。
慕輕霜聽說蕭寒錦回宮了。
驚訝的同時,有微末的心慌。
不過這心慌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她立刻換了一件淺藍色的新衣,從住所急急的走了出去。
只是途徑那些早已衰敗的海棠花,她的臉色又不可抑制的沉了下去。
她永遠不會忘記,御花園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應該說——整個皇宮,沒有人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