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抄錄的最后一個2環法術是“粉碎音波”。
在各種攻擊性法術當中,火、電、冷凍三大元素屬性是最常見的,酸系攻擊相對少見,而最罕見的當屬“音波”系法術。
“粉碎音波”就是一個既罕見又很實用的音波系法術,施法剎那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對爆發點附近的生物造成5個能級的震蕩傷害。
巖石、玻璃和陶瓷之類易碎的無機物質,遭到“粉碎音波”轟擊,將承受雙倍傷害。
從清晨直到傍晚,喬安伏案工作一整天,期間只抽空休息了一個鐘頭,啃了幾塊餅干當午餐,總算把兩本書上的新法術全都謄寫到自己的法術書上。
夜色已深,喬安不便下樓打擾托馬斯和愛德華休息,決定明天上午再歸還法術書,順帶把自己的法術書也借給他們抄錄。
身體已經非常疲勞,喬安的精神卻很亢奮,毫無睡意。
取出“神之淚”泡制了一杯藥水,服用過后驅散疲憊,他又回到書桌跟前,在魔法燈光的照耀下攤開日記本,記下離校前需要完成的工作。
首先當然是學習新抄錄的法術,此外,喬安還想對自己的“義眼”進行一番升級改造。
喬安計劃從明天開始優先研究“識破隱形”、“黑暗視覺”、“魔鬼之眼”以及“迷霧視域”,然后將這四個同屬預言學派的2環法術全都附魔在自己的義眼上。
如果他的構想得以實現,義眼除了原本具有的“衰弱射線”和“灼熱射線”,還將獲得四項特殊偵查功能,可以識破隱形的敵人,洞悉自然或魔法形成的黑暗區域,云霧和濃煙也將無法阻礙他的視野,最終將義眼打造成一件多功能偵察魔導器。
學習法術和附魔工藝都不成問題,關鍵在于完成上述附魔流程至少需要消耗8盎司魔晶,這可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好在一個月前喬安在大風鎮驅逐豺狼人匪幫的時候,曾親手擊殺匪首“紅鼻子”巴奇,還從巴奇身上搜出一盒魔晶,恰好夠升級“義眼”的費用。
手里有充足的魔晶,喬安心里就有了底,接下來只要埋頭工作,按部就班實現自己的構想就行了。
接下來的一周里,喬安的生活重新回到“宿舍——食堂——實驗室”三點一線的單調模式。
托馬斯和愛德華還沒有決定轉投哪位教授門下,與喬安一如既往的相處融洽,似乎已經忘了他打算離開萊頓學院這件事,或許他們也希望喬安能夠回心轉意,忘記那個一時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
然而喬安可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做出的決定更不會輕易反悔。
就在兩天前,他已經將自己的想法寫在一封信里,親手投遞到校長亞歷山大·杰斐遜先生的信箱里。
就在今天上午,喬安收到杰斐遜先生的回復,請他去校長辦公室談談。
喬安就讀萊頓學院半年以來,只在開學典禮上聆聽過校長先生講話,此后再無交集,得知校長邀請自己面談,心里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緊張感。
喬安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校長辦公室房門,房間里傳來溫和的聲音。
“請進。”
喬安壯著膽子推開房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在正對房門的辦公桌前立正,向正在伏案工作的萊頓學院現任校長亞歷山大·杰斐遜深深鞠了一躬。
“校長先生,打擾了。”
杰斐遜先生摘下眼鏡審視面前這位略顯拘謹的少年法師,笑著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在沙發上落座,還起身親自給他倒了杯咖啡。
喬安雙手接過校長先生遞來的咖啡杯,連聲道謝,差點把咖啡潑灑,尷尬地臉龐似火燒。
“維達先生,別太拘束,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隨便聊聊。”
杰斐遜先生在喬安側面的沙發落座,點燃石楠根煙斗深深抽了兩口,過后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以一種親切而不失真誠地態度對喬安說:“你的來信我看過了,對你在信中指出的問題深有感觸。”
“校長先生您太客氣了,其實那只是我的一些幼稚看法,您不必放在心上。”
“我并不覺得幼稚,維達先生,你指出的兩個問題都很尖銳。”杰斐遜先生認真地說,“作為一所名義上的公立學校,理論上萊頓學院的教學經費主要應該來自議會撥款,來自殖民地民眾交納的稅金,既然如此,就不應該向學生收取過于高昂的學費,這是你的第一個意見對不對?”
“是的,校長先生。”
“維達先生,我完全同意你的批評,但是請允許我向你說明理論與現實的巨大落差。”
“作為一座公立學校,萊頓學院其實徒有虛名,每年獲得的財政撥款少得可憐,連給教師們發工資都遠遠不夠,更別提改善教學環境,提升教學質量,這些開支都要我們自己設法籌集。”
杰斐遜先生嘆息道。
“校長先生,殖民地政府為什么不肯多撥給萊頓學院一些經費呢?”喬安費解地問。
“因為政府也沒錢啊!”
杰斐遜先生兩手一攤,無奈地苦笑。
“亞爾夫海姆所有的公立機構,經費全部來自政府財政收入,而財政收入又主要來自稅收,咱們亞爾夫海姆地區的工業不算發達,稅收主要來自農業和商業貿易,這不難理解吧?”
喬安點頭表示理解。
“咱們亞爾夫海姆殖民地,土地肥沃,氣候適宜,農業向來很發達,按理說農業稅是一大筆政府收入,可惜事實并非如此。”
“萊頓港周邊地區的農場和種植園多少還能收上些稅金,至于邊遠的鄉下地區,那些以自耕農為主的小鎮幾乎全都有著悠久的抗稅傳統,想從那些剽悍好斗的農夫手里征稅,簡直比從虎口拔牙還難。”
杰斐遜先生無奈地聳肩攤手。
喬安聽得面皮發燙,無言以對。
他本人就來自鄉下小鎮,而他的故鄉德林鎮就有杰斐遜先生所說的“抗稅傳統”,“民風剽悍”,哪里收得上來一個銅板的國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