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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你要當爸爸了

熊貓書庫    特種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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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那天早上,維和分隊在基地里舉行了一個簡短的內部歡送儀式。

  儀式邀請了一些家屬過來參加。

  之前莊嚴給林清影打了電話,畢竟臨海距離基地不算太遠,自己這一走就是半年,見一面那也是必須的。

  一大早,莊嚴就站在營房前的水泥路旁朝著大門伸脖子,希望能早一點看到林清影。

  林清影的車出現在大門口處,莊嚴趕緊小跑過去。

  “清影…”

  莊嚴巴不得早點看到妻子,站在車窗旁等著林清影降下車窗。

  沒想到,車窗降下,看到的卻是大舅哥林建軍。

  那一剎,兩人面對面,不超過三十厘米。

  莊嚴嗅到了林建軍臉上不同尋常的氣味。

  火藥味。

  林建軍…

  什么風把他給吹來了。

  什么事讓大老板親自開車當起了司機?

  自己這是家屬歡送,雖說大舅哥也算是親屬…

  可自己沒邀請他,怎么也來了?

  何況,他不是一向都在京城嗎?

  怎么忽然出現在這里了?

  莊嚴頓時木了。

  “哥…”

  “嗯?”

  林建軍的回答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十分聲音。

  眼睛一瞥,掃過莊嚴的臉,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朝營房方向開區,丟下莊嚴自己傻站在大門處。

  “噫——”

  莊嚴撓著頭,只好跟著車跑。

  到了營房,林建軍拉開門,后座上的林清影這才下車了。

  一身淡藍色的純棉連衣裙,寬松,自然。

  還是那么的漂亮。

  莊嚴上前,向抱住林清影,忽然又停住。

  林建軍在一旁門神一樣站著,瞪著自己。

  莊嚴苦著臉問:“哥,我可沒招你。”

  林建軍說:“你倒是沒招我,你招我妹了!”

  莊嚴一頭霧水道:“這話又從哪說起呢…”

  旋即一想。

  興許是因為自己去維和的事,估計林建軍覺得莊嚴這貨當兵當得整天都不沾家了,所以興師問罪替妹妹討公道來了。

  “哥,我實在對不起影子,我…”

  “你怎么?”林建軍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去維和,很對不起我妹妹?”

  莊嚴只好點頭:“是。”

  林建軍忽然雙手一叉,叉在了腰里,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道:“莊嚴啊莊嚴,我本來以為你當個兵,大不了就是每個禮拜回來的時間少點,好歹人也在我妹身邊…”

  他突然一擺手。

  “好了,這我也不說你了,你當兵嘛,為國奉獻,為人民站崗,你高大上,我理解你,你也把我林建軍看得那么沒覺悟,好歹我爸當年也是當兵的。”

  他語氣緩和了些,卻忽然又變得生硬起來。

  “可是我妹妹懷孕了,你還要跑到非洲去?你知道不知道我妹妹這事都沒敢告訴你,怕影響你工作,要不是我媽那天過來臨海小住,發現我妹妹吃啥都吐,還真不知道她有了。你說,你還是個人嗎你?哦,老婆懷孕了,你自己一個人去非洲搞你的奉獻去了,你要榮譽,我妹卻沒人照顧…”

  “老婆你有了?!”莊嚴不淡定了。

  他是真沒想到會這樣。

  “幾個月了?”

  “去看了醫生,說是有三個多月了…”林清影臉上泛起幸福的紅暈:“莊嚴,你要當爸爸了…”

  “他有個屁資格當爸爸!”林建軍頓時毛躁了:“我發現當兵的就沒幾個正常人!當年爸就是這樣!林清影我真沒想明白,你到頭來還選個當兵的!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嘛!”

  “哥!”林清影打斷了自己哥哥的話頭:”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沒人請你來臨海!你自己要來的!“

  林建軍被林清影一番搶白,頓時傻眼了,看了看自己妹妹,林建軍直搖頭:“人說女生外向,我以前還不信,這胳膊肘是真能往外拐了啊?我說林清影你嫁人我也沒攔著你,可我替你出頭你倒好,趕我走?”

  最尷尬的就是莊嚴。

  林家兄妹為自己吵架,怎么說都是自己倒不是。

  “哥。”他真誠地對林建軍說道:“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好,我活該被你罵,你就狠狠罵吧,我不還嘴。”

  “你敢嗎?你好意思嗎?”林建軍咄咄逼人。

  林清影氣急了,跺腳道:“哥,來之前你怎么跟我保證的?!”

  林建軍氣鼓鼓地看了一眼林清影,又看看莊嚴。

  莊嚴一副低頭認罪任憑處罰的模樣,林建軍這一肚子火還真沒法發泄出來了。

  “這他娘的什么世界!都瘋了!”

  說完,他跳上車,坐在司機位置上,關上門,扔下一句:“我在車上等!林清影你啥時候下來就直接上車好了!我都懶得理你!”

  林清影扯了扯莊嚴,小聲道:“上去吧。”

  莊嚴趕緊扶著林清影胳膊:“對不起,哥罵得對…”

  林清影搖搖頭:“莊嚴,你還當不當我是你老婆?”

  “當然!”莊嚴趕緊回答:“當然是我老婆,誰敢跟我搶,我廢了他!”

  林清影噗嗤一笑:“既然知道我是你老婆,就別說那么多了,我和寶寶都會乖乖在家等你,你必須保證,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回來。”

  “我保證。”莊嚴說:“其實你應該很放心才對,我是誰?能有啥事?”

  “看把你嘚瑟的!”林清影笑了。

  莊嚴忽然想起上次保存蝌蚪的事,于是說道:“告訴你個事兒,上次我們保存蝌蚪了,估計是怕我們出事,留個念想。”

  “蝌蚪?”

  “對,蝌蚪…”莊嚴說:“傳宗接代的蝌蚪。”

  林清影忽然明白了”蝌蚪“的意思,臉一紅,伸手錘在莊嚴的胳膊上:”不要臉!“

  “怎么不要臉了!”莊嚴死皮賴臉道:“那是科學…”

  那天的送別會,許多人的妻子都來了。

  雖然會上大家極力將離別的氣氛淡化,盡量輕松一些,但小禮堂里還是一股子濃濃的悲傷。

  不少軍嫂的眼睛都是浮腫的,一看就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好幾個年輕的參謀都是剛剛領證或者領證沒多久,正可謂是新婚燕爾,丈夫卻要背上行囊飛到萬里之外的陌生國度,在戰火紛飛的地方執行任務。

  說不擔心,那真是騙鬼的。

  可是沒人哭。

  真的沒人哭。

  都忍著。

  要哭,淚水就往心里流。

  軍嫂不想讓丈夫擔心,丈夫也不想讓自己老婆擔心。

  誰都極力控制著情緒,生怕一點點多余的動作都會撕裂脆弱的心理防線,以至于讓淚水成了決口。

  分別的時刻,終于還是來了。

  站在車旁朝林清影揮手告別的莊嚴忽然覺得,也許作為一名軍人,這不會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誰不想對自己的愛人承諾,從此形影不離永相隨?

  但是對于自己來說,這卻是一種奢侈。

  因為,你的名字叫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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