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見那婦人對自家主人如此不敬,上前一步,寒聲道:道:
“你這婆娘,怎么說話來著?那凌宇鋒逼婚于你們,你卻還如此高興,真是下賤胚子!”
曹正淳身為東廠督主,權傾朝野,文武百官聞風喪膽,自有一番威儀。黑臉婦人被他嚇得一驚一愣地,但隨即譏聲道:
“凌少爺可是天狼寨少主!進了他們的家的門,以后穿得是綾羅綢緞,吃得是山珍海味,有一輩子的福氣享,你算什么東西,懂個屁啊!”
曹正淳怒氣更盛,忍不住就要教訓教訓這婦人,卻被朱玉壽一把攔住。
朱玉壽心中卻是更為疑惑,看他們這副樣子,這凌宇鋒根本不用逼婚。
這黑臉婦人早已是千肯萬肯,恨不得將自己也送到天狼寨去當小妾!為何這張三卻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夫妻兩個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看著張三,卻見張三只是目觀鼻,鼻觀心,竟是對周圍的事情理也不理,不由得大為好奇。
“張三,凌宇鋒除了要娶你女兒,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條件?”
張三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來,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道:
“好吧,小的便將一切都告訴公子爺,希望公子爺難夠幫小的一把!”
朱玉壽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聆聽的樣子。
“不知公子爺可曾聽說過,在一百多年前,有過一位人稱‘擎天一劍’張霖梵的人物?”
張三不說原委,卻是先問起問題來了。
朱玉壽聞言,卻是神情微微一凝。
“擎天一劍”張霖梵這個名字,別人可能聽的一頭霧水,畢竟那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人物了。
但朱玉壽前世酷愛小說,重生之后,素來喜歡將各種武林逸事當做小說來看。
再加上九州大地娛樂匱乏,除了吃喝嫖賭,大概也就沒有別的什么消遣了。
所以朱玉壽書讀的不怎么,但對于江湖武林各種奇聞趣事,卻是所知不少。
這位“擎天一劍”張霖梵,當年據說也是縱橫江湖的一代劍豪。
一身修為,已達罡氣境,更可怕的是,此人有著數次越級擊殺凝罡境強者的驚人戰績。
據說他的絕學“擎天一劍”,威力之強,足可以令人在剎那間發出遠超自身修為數倍的威力,被稱為青州最強劍術。
只是,這威力巨大的絕學,最后也惹來武林中人的覬覦之心。
最后這位張霖梵受到數位先天強者圍攻而黯然隕落。
“擎天一劍”也就此失傳。
朱玉壽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問道:“張三…那位張霖梵與你有何關系嗎?”
張三苦笑一下,道:“這位“擎天一劍”,正是先曾祖!唉,我正是愧對先曾祖,竟然讓張家淪落至此!”
想不到一代劍豪之后竟是過得如此凄慘,世事變遷,真是出人意料,朱玉壽不禁感慨萬分。
張三臉上的落寞之色越來越是濃烈,道:
“先曾祖當年遭人圍攻而死,張家絕學便就此失傳。
其后,先祖,先父都是生性疏懶之人,先曾祖留下的財產皆已揮霍一空!張家就此沒落,到了我這一代,更是落魄到衣食都成問題了。”
他搖了下頭,似是要把前塵往世完全從腦中驅除,又道:
“先祖號稱‘擎天一劍’,并不全是因為他的劍術修為已達絕頂,他還擁有一柄稀世寶劍!就是這柄寶劍,惹得天狼寨起了貪念!”
見三人都露出好奇之色,張三又道:
“這柄寶劍名叫‘龍吟劍’,此劍護手鏤空,其中有一枚奇特的晶石。每當用此劍抵御重擊之時,護手鏤空之內的晶石便會旋轉,便會發出一陣陣龍吟之聲。
同時亦會將對手襲來的力道盡數吸納。待下次出手之時,這股力道隨著自身攻擊一同發出,便會大幅度增強出手的威力!”
“什么?”朱玉壽聞言臉上不禁變色,想道若是這龍吟劍當真如張三所言那般神奇。
那當年與張霖梵交手之人,豈不是等于要同時面對自己與張霖梵的聯手攻擊一般。
難怪當年張霖梵能夠憑借罡氣境修為,越級擊殺凝罡境強者。這“龍吟劍”絕對起了極為關鍵的作用。
所謂“擎天一劍”,所指的恐怕并非真的是什么神功絕學,而是這柄“龍吟劍”的附加效果吧。
當然,這“龍吟劍”,想來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限制,不可能無上限的承受攻擊,否則單憑此劍,張霖梵當年便已然天下無敵了。
“這凌宇鋒不知從何處打聽到,小的正是張家的后人,又不知從何知道先祖曾有這面‘龍吟劍’。
前些日子到小的家提婚,竟是言明要以‘龍吟劍’為陪嫁之物!張家家世代祖訓,‘龍吟劍’乃傳家之寶,代代相傳。
先父雖是窮盡揮霍之人,但卻始終沒有變賣此劍,小人雖是不肖,卻也不甘做個不肖子孫!”
張三實越說越是激動,就差眼淚鼻涕直下了。
朱玉壽聽完之后,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憐憫,反倒暗笑張三糊涂不智。
這“龍吟劍”的消息既然已經泄露,張三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
留著此劍,不過是個禍害,徒然送了自己一家性命罷了。
同時心中也暗暗感嘆,“行俠仗義”果然是比打家劫舍更漲人品的事情。
少爺難得干一次,居然就有了如此豐厚的回報。
這要是前世玩游戲,這時候系統應該已經“叮”的一聲,提示他觸發隱藏任務,任務獎勵“龍吟劍”一柄了。
朱玉壽腦中胡思亂想,臉上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
“張前輩,你且放心,在下雖是不才,但也愿助前輩一臂之力,誓死替前輩保住‘龍吟劍’!這凌宇鋒也太過無恥了,居然行這種強騙行徑,當真是可惡!”
他聽完張三的描述,對那神奇的“龍吟劍”早已經勢在必得,將那同樣覬覦此劍的凌宇鋒視為死敵。
這一番話里的咬牙切齒之意,倒是顯得情真意切。
莫說是張三這等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便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恐怕也聽不出什么端倪。
張三感激涕零道:“公子若能替小的保住傳家之寶,便是當牛做馬,張三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
那黑臉婦人眼見這些人竟然要攪黃了她女兒與凌宇鋒的金玉良緣,壞了她母憑女貴的如意算盤。
激動之下,就要出聲喝罵,卻是曹正淳見機的快,袖中屈指一彈。
一道無聲無息的天罡元氣正中她穴道,那黑臉婦人頭一歪,頓時昏了過去。
嚇的張三和他女兒連忙將她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卻是毫無效果。
朱玉壽見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便道:
“張前輩,晚輩等先行告辭,明日早上便立即趕來,為前輩略效綿力!”
張三對他女兒道:“小芳,你照顧著你娘,爹出去送送人!”
那小芳將一雙目光在朱玉壽的身上停了好久,才收了回來,點了下頭。
朱玉壽和曹正淳離開張家之后,徑直往客棧而去。
路上,曹正淳忍不住好奇道:
“主子,奴才不明白,您若是想要那‘龍吟劍’,奴才直接出手奪了來便可。犯得著與那樣一戶破落人家動什么心思嗎?”
朱玉壽搖了搖頭,道:“正淳,你久居上位,精通權謀之術,卻不知這等底層人士,心思另有一番機巧。
那天狼寨是何等兇狂之輩,要奪‘龍吟劍’,為何非要娶那張家姑娘,而不是直接出手硬奪。難道你真的相信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樣的鬼話嗎?”
“這…”
曹正淳聞言微微一怔,然后恭敬道:“奴才愚鈍,還請主子賜教。”
朱玉壽笑道:“天狼寨只所以如此大費周折,軟硬兼施的逼張三低頭。
恐怕是因為除了張三之外,恐怕沒人能夠拿到‘龍吟劍’,或許那‘龍吟劍’收藏之地極為隱秘,除張三之外無人知曉吧。”
曹正淳仔細推想一番,似乎的確只有朱玉壽所說的一種可能,敬佩的拍了一記馬屁,道:
“主子英明睿智,奴才萬萬不及。”
二人回到客棧,剛一踏入朱玉壽等人包下的院落,卻見顧惜朝已經等候多時。
見二人回來,顧惜朝連忙上前,拉著朱玉壽邊走邊說,道:
“家主,屬下奉命制定奪取嘯月山之戰略,如今已經大體完成,正要向您稟報。”
朱玉壽笑吟吟的任由顧惜朝拉著進入了房間,只見不大的房間之內。
無敵,趙無極,龍兒,奪命書生,董天寶,元彪皆已經到齊。
而房間之內,還擺上了一個小小的寫放沙盤,嘯月山方圓數十里的山川地形,具在其中。
顯然是顧惜朝當心在場之人,大多是江湖草莽,看不懂那黑風寨頭目所繪制的簡易地圖,所以特制了這個更為形象的沙盤。
眾人見朱玉壽進來,一齊行禮道:“家主。”
朱玉壽示意眾人免禮,然后對顧惜朝微微頷首,道:“惜朝,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