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長老,小侄所言句句屬實啊!昏君已經下旨重設播州、思南兩衛,播楊思田都已經復辟了楊國棟已經投靠昏君,當了世襲罔替的播州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
“大王,大長老,昏君還封了馬祥麟當了水西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封了秦翼明當了水東軍民指揮使司的指揮使現在馬、秦兩家正在川東重慶衛招募軍戶,準備先定水東,再取水西!”
“大王,大長老,昏君還新設了永寧、貴陽兩個軍民指揮使司,每個指揮使司都下轄10個千戶所,號稱御前守護軍千戶所,所管軍戶大半是陜西來的叫花子兵,半數是川黔老軍戶還能打的”
“大王,大長老,小侄還探聽到昏君從成都的九個郡王府中找到了90個縣主和90個鎮國將軍,用來和四川、貴州各地的土司及將門聯姻!這些日子遵義府中天天張燈結彩辦喜事四川、貴州的土司都快變成皇親國戚了!”
水西,大方成。跟著楊國棟一起出使遵義的幾個隨員,在崇禎四年冬天的時候總算被人放回來了。這幾個都姓安,是水西安氏的族人,對安家當然是忠心耿耿的。
所以被放掉以后,就飛也似的回到大方城向土司王安位、大長老安邦彥報告噩耗了。
真的是噩耗啊!
安位、安邦彥、奢社輝都給嚇傻了!
雖然水西安氏是貴州、四川四大土司中資歷最老的,老祖宗還跟諸葛亮混過。可是安氏的實力根本不能和播楊思田相比,影響力也小的多。現在昏君恢復了播楊思田,等于宣布了改土歸流政策廢止。
如果大明朝不搞改土歸流,哪怕是要改土歸衛,西南的土司們也不會拼命抗拒對他們而言,當土司官還是當衛所官并沒有什么不同。
而昏君封了馬、秦兩家掌管水西水東就更嚇人了,那是把水西水東當獎品賜給秦良玉了。
而且秦良玉的孫女和侄孫女又被昏君納為貴妃這樣一來,這個兇得要死的大媽就有號令圍攻水西的各路兵馬的權威和實力了。
論起軍事能力,那些文官總督、巡撫、巡按根本就不能和秦良玉相比。
在西南這塊,誰打得過秦良玉的白桿軍啊?誰敢和白桿軍打?
昏君設立永寧、貴陽兩個軍民指揮使司的消息也讓安位、安邦彥、奢社輝他們仨敢到驚懼萬分。
因為誰都知道貴州、四川的老軍戶已經朽了。混的好的成了士大夫,混得不好的成了佃戶,能打的不剩下幾個。
但是北方來的要飯兵可就不一樣了名震西南的四大土司八大金剛中,只有水西安氏是一千幾百年的黔中土著。其余十一家土司都是北方來的要飯兵——這種要飯兵在川黔呆久了也會爛掉,但是剛來的時候都生猛的很!
至于用90個縣主和90個鎮國將軍把四川、貴州的土司都變成皇親國戚這怎么可能?
“怎么會有90個沒嫁過人的縣主?”連安邦彥這樣的人都糊涂了,“一個郡王家出10個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怎么生得出來?”
是啊!還是沒嫁過人的大閨女,還真好是嫁人的年紀,一個郡王家怎么可能有10個?
這個縣主還能量產?
“大長老,這些縣主和鎮國將軍不必郡王們親自生可以從成都府的將軍、中尉家認養,所以貨源充足!”
安邦彥道:“那,那還有藩禁呢?”
“大長老,世道變了,沒有藩禁了”一個安氏族人答道,“成都的蜀王轉封西安,去當秦王了。成都城內的九個郡王聯名上奏請定子女,小皇帝也下詔廢除蜀王一系的藩禁。以后蜀王一系的宗子都可以出入成都,可以入仕做官,可以從軍立功,和常人無異了!”
其實做官、立功什么的,朱由檢并不指望,但是這幫人可以去當軟飯王和扶弟魔啊!
要不了二三十年,四川、貴州、云南的土司將門家的大婦就都是縣主了!
同時朱家的鎮國將軍就都有個好丈人了 當然了,這樣的局面安位、安邦彥、奢社輝三位是看不到的。因為水西安氏已經站在滅亡的邊緣了!
大明的182家皇親國戚很快就要來圍攻安氏了朱由檢這個小皇帝根本就不必出馬,水西安氏就得讓人群毆致死!
也別想靠什么山高林密和敵人耗軍糧水西的那點山林,對西南當地的土司來說不算什么。
如果他們肯盡全力,奢、安之亂根本不可能延續10年奢崇明、安邦彥那點實力早就完蛋了。
噩耗傳到大方城沒有幾日,帶兵駐守在東西兩線前沿的宋嗣殷(水東宋氏家主)、安武功(安邦彥子)、奢崇明,都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大方城,而且還帶回來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大人,秦良玉那婆娘帶領的官軍正沿著陸廣河、鴨池河、三岔河(都是烏江的一部分)展開他們人數很多,戰意高昂,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打咱們水西了!”
“大長老,水東傳來的消息說,石柱人和忠州人正在驅趕世世代代終于我宋家的寨主過不了多久,水東各司各寨就都是石柱人和忠州人的天下了!”
“大長老,永寧那邊也來了許多陜西人也在接管我奢家的宅子、莊子!還有消息說昏君本人會在年后去永寧尋視,還會在永寧和云南過來的黔國公沐天波見面,以布署云南方向的官軍一起進攻水西。”
三人帶來的消息都稱得上噩耗了!
小皇帝朱由檢雖然行事乖張,是個昏君,但這小子能打看來是真的。本來亂成一團的官軍,被他一番整頓下來,眼看就要形成合力了。
合力一成,水西安氏能比當年的播州楊氏強多少?
難道水西安氏真的要滅亡了?
安邦彥眼前一陣眩暈,心口也悶得有點透不過氣兒來,看著就是要暈不暈的樣子。
罪魁禍首奢崇明看見安邦彥一副扛不住的模樣,趕緊上前一步,一咬牙道:“大長老不如,不如和昏君拼了!”
安邦彥看著奢崇明,“拼?怎么拼啊?182家皇親國戚啊都快成鐵板了!水西的這點山林,都要叫他們給踏平了!你還想用對付王三善的老辦法去對付朱由檢?”
奢崇明搖搖頭:“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昏君也有一失啊!”
“這么說?”安邦彥問。
“他不該到永寧!”奢崇明說,“我家在永寧數百年,根深蒂固雖然無論抗拒,但還是可以把昏君的虛實打聽清楚,這昏君手頭并沒有多少人馬!如果我們可以集中大軍,出赤水撲擊永寧,應該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來個擒賊擒王!”
“不妥不妥,”安邦彥搖搖頭,“昏君身邊一定都是騎兵,人數雖少,但是說走就走!”
宋嗣殷道:“大長老,不如來個詐降誘敵之策吧!”
“詐降誘敵?”安邦彥問,“如何行事?”
“我可以遣使去永寧城,就說愿為內應還說大長老親自領兵到了赤水河南岸,將要渡河襲赤水衛城。我聽說昏君輕率好戰,他多半會親自帶兵到赤水河邊求戰,咱們就趁機來個半渡而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