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著兒子緊緊的依靠,厲昊南心中忽然涌起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他用手摸著兒子軟軟的小臉,兒子是典型的鳳眼,狹長的眼睛又黑又亮,大家都說兒子長的像自己,其實他的眼神純凈,偶爾帶著調皮的促狹,像極了顧筱北!
想到顧筱北,厲昊南望著兒子的目光變的悲憫,如果這次顧筱北真的出事了,這個孩子從此真的如同小時候的自己一樣,成了沒媽的孩子,甚至比自己失去媽媽的時間更早!
兒子啊,你知不知道,爸爸把你的媽媽弄丟了!
厲昊南縱然是鐵石心腸,此時眼睛也酸痛異常,他急忙從孩子臉上移開目光,內心的痛苦,簡直難以抑制,他自責,他懊悔,可是卻沒人可以傾訴,他只能摟住兒子,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塊木板。品書網 小厲熠讓爸爸抱了一會兒,就不安分起來,從厲昊南身上出溜下去,跑到一邊玩去了。
厲昊南吃過了飯,下意識的拿起電話,看著黑沉沉的屏幕,只覺得壓的他五臟六腑,連氣都透不過來。他幾次都想撥電話出去,最后只能無奈的放下。
一定還是沒有顧筱北的消息,如果有,文以墨他們早給自己打電話了。
他起身走到大廳的沙發旁坐下,看著兒子在大廳里嬉鬧,連日不眠不休的尋找,他已經非常疲憊了,看著兒子的笑臉,一種巨大的悲哀充塞心底,離游輪爆炸已經快兩天了,尋找了這么久,顧筱北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甚至連她的死活都不知道!
看著兒子,想起以往顧筱北在時家里的溫馨和睦,兒子剛剛出生時的天倫之樂,那些美滿相處…這一切,前些陣子一直被他以為是顧筱北忘記了的,是顧筱北忽略的,厭惡的…
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如果顧筱北真的不愛自己了,真的是忽略了孩子,厭惡了這里的一切,又怎么會負氣出走。
厲昊南的心在碎裂,仿佛很重要的一些東西,自己卻發現得太遲了,領悟得太遲了…只因為多少日子以來自己身邊的孤寂清冷,只因為看見顧筱北和盛鑒在一起嫉妒的肝膽欲裂,只因為自己實在太渴望太瘋狂的需要她…所以,終于爆發了!
終于造成了無可挽回的錯!
厲昊南無法一邊想著生死不明的顧筱北,一邊看著兒子不諦世事的童真臉龐,這種折磨他真的受不了!
他站起身,慢慢的往樓上走去,看著從前他和顧筱北居住的臥室,心中不禁奢望——如果顧筱北回來,回到這里,再像從前那樣悄悄的跑出來蒙住自己的眼睛——那該多好!
他走進房間,走到衣帽間,顧筱北曾經穿過的衣服都擺放得整整齊齊,他用手捧起那些衣服,在臉上輕輕的摩挲,感覺著那熟悉溫暖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手中余香還在,人卻渺渺無蹤!
他閉上眼,任由自己在這樣噬骨的思念里,想念著那個杳無音信的人。
顧筱北面對烏墨這樣突如其來的表白,還真的有些茫然無措,她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想出對付烏墨的詞,“女人吧,其實都是比較感性的,總是憑感覺活著,而感覺這個東西呢,跟你所謂的一見鐘情有些相似,就是第一眼,有就種下了,沒有就完了,以后也長不出來什么!”
“那你對厲昊南呢,我不相信你對他是一見鐘情!”烏墨好看的眼睛有著銳利的光芒閃爍其中,“你最初畏懼他,厭惡他,甚至恨他,后來不也是跟他感情很好嗎!”現在想起顧筱北當初那聲甜甜的‘老爸’,烏墨還是有些酥骨。
顧筱北被烏墨這句話噎得翻了個白眼,對他舊時重提有些忿忿,惡言惡語的說道:“好什么啊?你沒見我們現在離婚了嗎!”
烏墨這下被顧筱北噎的也不輕。
很顯然,兩人的談話無法在和平融洽的氣氛下進行了,烏墨很是聰明,看著顧筱北難看的臉色,開口說:“現在你總是能放下點心了吧,我對你沒惡意的,你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還是先進屋睡一覺吧!”
一說睡覺,顧筱北還真的有些困了,她知道,自己現在除了選擇相信他,別無他法。
烏墨看著顧筱北的身影消失在臥室的門后,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溫情消失,漸漸的被一層陰霾所覆蓋,久久的無法褪去。
顧筱北躺在床上,立刻感覺到身體乏累不已,明明是無比的困倦了,卻無法一時睡去。
她的腦海里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厲昊南,這兩天一直擔驚受怕了,連想他的時間都很少,現在人一旦放松下來,他又自然的占領了她大腦的高地。
顧筱北想著厲昊南,想著自己的遭遇,忽然就想起了一首老歌,“如今我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我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里,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疼。”
她一時呆仲,如果厲昊南知道自己被劫持,被羞.辱,他還會不會為自己心疼!
想著最后的哪場爭吵,想著厲昊南和安雅在一起的樣子,即使隔了這么多天,中間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但他們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好像依舊迎面襲來,她到現在都依然可以感覺得到兩人之間濃的化不開的甜蜜。
顧筱北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心中仿佛有無數條柔韌的細線索緊緊的勒著,一條一條的火辣辣般的疼痛,疼的她手心都冒了冷汗。
因為沒睡好覺,第二天顧筱北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依然無精打采的,飯桌上有熱氣四溢的菜肴,都是她愛吃的,不用細看也知道出自名廚的手藝,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
顧筱北見著確實挺饞的,但卻有些沒有胃口。
烏墨穿著白色雙領T恤,亞麻的休閑褲,站在那里清爽俊逸,如清新溫暖的風般,他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頭,很關心地問道:“你臉色還是不好,是不是病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顧筱北想要搖頭說沒事,但心思一動,隨即說道:“我胃不舒服,不想吃東西,還有些頭暈。”
烏墨臉色微變,沉默了片刻,“我還是給你叫個醫生來吧!”
“啊,叫醫生來啊,這里有醫生上門服務的嗎?”
烏墨又露出他風神玉樹的笑容,“我有家庭醫生的。”
“這樣啊!”顧筱北眼睛轉著,她原本想說自己生病了,烏墨或許會帶她去看醫生,然后她可以趁機觀察一下外面的地形,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可以跑掉,現在聽烏墨說要叫醫生來,她泄氣的咂巴一下嘴,“不用叫醫生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說暈就暈,現在好了!”說完坐到桌邊大吃大嚼起來。
烏墨看著她的眼神復雜交錯,難道她懷孕了!
吃過飯以后,顧筱北不想再回屋睡覺了,她現在急著想了解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樣才會有機會離開這里啊!她轉著大眼睛想著怎么跟烏墨找借口,沒想到烏墨如同會讀心術一樣,含笑說道:“在屋里呆悶了吧,咱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顧筱北驚喜的‘忽’的跳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她訕笑著,“我有可能被關在船艙里做下病了,在屋里呆久了就會有反應,胸悶,想吐。”
烏墨的臉色明顯的一暗,但聲音依然溫柔,“我知道了,以后我都會陪你多出去走走,現在你是應該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們二人從這個如一方天井的深宅大院走了出來,身后立即跟上了若干個高大而健碩的男人,各個都是小平頭,黑色的勁裝,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輩,
顧筱北對這樣打扮的人是無比熟悉的,烏墨,終于顯現出一些符合身份的氣質和不法分子的氣勢。
她并不在意跟在后面的人,只是留心的看著眼前的環境,一條不算寬闊的青石板鋪成的甬路,路旁都是高大茂密的亞熱帶樹木,隱約可見在密林后面是拔地而起的高山,有著南國山勢特有的利陡高聳,峰巒間云煙飄渺,仿佛與天相接。
在這里看著太陽都顯得異常的高而遙遠,頭頂都是茂密高大的巨樹,迎面吹來的是陣陣清風,腳下有奇花爭放,迎風擺動,隱隱還帶著些香氣。顧筱北看著眼前的環境,不由暗暗佩服,這個烏墨選擇住處還真是有眼光的,這里又隱秘,風景又好。
烏墨走在顧筱北身邊,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里樹木茂密。”
顧筱北暗自撇嘴,我也不瞎,難道看不見這里最多的就是樹。
“這附近都是山林,你知道為什么沒有鳥聲嗎?”
顧筱北側耳聽了一下,果然,這片無邊無際的樹林靜謐的很詭異,除了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沒有其他的任何一點兒雜音。
烏墨搔搔額頭好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繼續說道:“你知道做我們這行都是危險的,當初建這個宅子時,為了安全起見,我親自用了很長的時間,在這方圓五公里的地方都布滿了雷!”
“啊!”顧筱北一時懵懂,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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