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知道會這樣,自己寧愿忍受著她不理睬自己的痛苦,哪怕看著她嫁人生子,也再不會說出那些惡毒的話語傷害她,‘逼’的她離開了!
厲昊南再也沒有了睡意,從前當雇傭兵的時候,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慘絕人寰的場景,他都沒有做過如此讓他后怕的夢,此刻,想著夢里的情景,只覺的心里一陣一陣發涼,身體都跟著冰冷起來 文以墨看著這樣的厲昊南,更加擔心起來,他站在甲板上‘抽’了一根煙,終于重新有了想法,他打出一個電話后,走到重新站回船頭的厲昊南身邊,輕聲說:“昊南,家里剛剛來電話了,說,說…”
“說什么?”這個家里,就等于是孩子,厲昊南立刻有了反應。
“厲熠生病了,發燒,我看你還是回去一趟吧,孩子小,不能沒有親人在身邊。這里你放心,‘交’給我和吳闖吧!”
厲昊南聽說孩子生病了,心中又急又痛,難道真的是母子連心,顧筱北真的出事了!他只感到喉頭一甜,一口甜腥涌了上來,他急忙握緊拳頭,拼命的壓了下去。
兄弟們已經為了他擔了太多的心,他不能再讓他們不安了!
厲昊南把目光再次投到江面上,平靜的河水帶走了所有的痕跡,在歷經十多個小時的搜索后都沒有顧筱北的消息,現在兒子又生病了!
胃部一陣一陣的絞痛著,但這樣劇烈的胃痛卻根本無法抵消‘胸’口那無法言說的痛楚,顧筱北啊,你到底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兒子生病了!
思索了片刻,厲昊南決定先回家一趟,雖然尋找顧筱北很重要,但他也只能是在這里等消息,真正實際尋找的工作,還是要‘交’給手下的人,有文以墨和吳闖在這里坐鎮也行,他們兩個都是心思縝密的人。
現在這個時候兒子絕對不可以出事情,兒子現在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和顧筱北之間最后的紐帶,如果顧筱北回來了,知道兒子出事了,說不定怎么著急傷心呢!
在回去之前,厲昊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日光下白茫茫的江面,有那么一瞬間,他恍惚看見了一道熟悉而嬌俏的身影從河面而來,可是等他心生驚喜的往前走了兩步,迎面而來的只有那冰冷的河水。
“烏墨,烏墨…”顧筱北皺著眉頭,喃喃的重復著。
“怎么樣,記起我了嗎?”烏墨眼中再次燃起希望之光。
“哈哈,暫時還沒有,容我再好好想想!”顧筱北低頭吃著剛剛送上來的小菜,還真是清淡,炒竹筍,拼盤涼菜,綠豆芽,黑白菜。她其實對這個名字和這個人是一點印象沒有,只是打著哈哈給這個叫烏墨的一些心理安慰。
“小滑頭!”烏墨早就看穿了顧筱北的心思,也不跟她生氣,抬手想‘摸’上她的頭發。
顧筱北早就堤防著他,假裝夾菜,探身躲開了他的手,嘴里嘟囔著:“我是小滑頭,好像你比我大多少是的!”
“我叫烏墨,今年二十五歲,出生在泰國,身高一米八,血型O,‘射’手座,現在經營著…”
“你干嘛啊?”顧筱北急急的咽下一口飯,打斷烏墨的話,嬉皮笑臉的說:“你搞這么正式干嘛,我也不負責批準你入黨!”她原本是想趁機打探一下烏墨多少歲的,但一聽他這么說,她就慌了。
她現在可以十分篤定烏墨不會像英姐或者坤爺那樣明目張膽的迫害自己,但是她害怕他對她用美男計,然后在她暈暈乎乎到時候再一腳把她踢入地獄,爬的越高,摔得越疼,這個課厲昊南在不久前已經給她上過了。
烏墨可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她,原本戲謔的面容此刻徹底的沉淀下來,一股可以稱上深情的東西染上了黑眸,“顧筱北,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已經想了你很久了!”
顧筱北這兩年,真的被厲昊南慣的沒有什么好脾氣,她能忍著烏墨這么久,純粹是因為被這兩天發生的意外嚇的膽小了,此時見烏墨又擺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她真的有些不耐煩了,隨‘性’把筷子讓桌上一拍,“烏墨,我跟你明說吧,我不記得你是誰,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你就別在這里‘弄’這些云里霧里的事了!你就明說了吧,你把我抓到這里到底要干什么?”是死是活還是來個痛快吧,這樣溫柔的表白比傻七和坤爺那樣直白的索取更讓人害怕!
“你這個丫頭還真夠難纏,難怪連厲昊南都擺不平你!你干嘛就一口咬定我要害你啊,難道你沒發現嗎,是我把你從坤爺的魔爪下救出來的!”烏墨被顧筱北氣的哭笑不得。
顧筱北翻了兩下眼睛,想想好像真的是他把自己從坤爺那救出來的,她有些氣短,但依然抓住了烏墨話里的重點,疑‘惑’的皺起眉頭,“你認識厲昊南!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的家族生意在金三角!”烏墨不知道顧筱北的人生觀是什么樣的,對于自己現在所從事的行業,對她提起時還是忌諱頗深的。
金三角衍生什么生意顧筱北自然清楚,聯想到烏墨可以從坤爺手里救下自己,想到他布置奢華低調的住所,顧筱北的神‘色’一下緊張起來,“你想干嘛?你想利用我來要挾厲昊南!”她猜想烏墨絕對不會像他外表看著那么簡單,“我告訴你,沒用的,我現在對厲昊南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他和我早就離…離婚了!”說到后來,她神情一黯,眼圈都有些發紅。
“既然你們已經離婚了,我還利用你干什么!”烏墨看著看著顧筱北的眼睛‘洞’悉一切,寬容悲憫。
“好,你既不想利用我為難厲昊南,又不想害我,那你就是好人了!”
烏墨微笑著點點頭,“對于你來說,我算是好人。”
“好人,那你就放了我吧!”
烏墨沒想到顧筱北還有這等賴皮的反應,不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的笑了起來,他不知道,顧筱北跟厲昊南這些年,最擅長的就是順風扯大旗,打蛇隨棍上!
“你笑什么,如果你不放我,你就是有預謀的!”
“是,我是有預謀,現在就讓你去看看我的預謀!”烏墨忽然拉起顧筱北的手,大步的往一邊的書房走去。
顧筱北被他拉的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來到書房,烏墨挪開一扇紫檀木屏風,在屏風后面掛著一幅裝裱過后的大幅卷軸。
卷軸是一副布面掛幅,在卷軸下面擺著個金縷的香籠,里面燃著檀木,香味一縷一縷,潛入無聲。
藍海白沙的背景,陽光燦爛,有個‘女’子似‘精’靈般,在天和地之間側眸淺笑,纖腰婷婷、姿態款款。因為作畫的人技藝高超,運筆如行云流水一般,讓畫中人如同秦時月,漢時風般衣袂輕飄,婉約雅致。
顧筱北在震驚之余有些汗顏,指著畫,艱難的問道:“這是,這是我啊?”
“對,是你。”
顧筱北忽然面頰泛起紅來,這一絲紅暈,把她有些蒼白的臉染成了璀璨的粉嫩,瞬間明亮起來。
烏墨但覺砰砰砰的心跳!
看著被美化成這樣的自己,顧筱北有些不自在,訕笑著,“你到底什么時候見過我啊?”
“兩年前,在海邊,你和厲昊南剛剛度蜜月回來,我和爸爸,對了,我爸爸叫烏泰利,我們去旅游,遇見了你們…”烏墨似乎陷入了回憶。
他說的那些過去,讓顧筱北終于想起了一些痕跡,“我好像有些印象,但你,你好像就見過我一面吧!”
“對,只是一面,就讓我思念到如今!”
一見鐘情呵!這種事情倒是聽說,但顧筱北沒想到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且還是如此的詭異!
烏墨看著畫幅下面的香籠,他悠悠的笑著,“我一直以為今生都沒有機會了,但沒想到上天卻突然把你送到我身邊,如今,咱們把話說開了,面對我的是‘春’山還是絕谷,我真的有些快沒有勇氣面對了!”
厲昊南坐著飛機,心急如焚的回到家里,正趕上兒子在睡午覺,他聽傭人說剛剛司徒杰帶著兒科專家來過了,給孩子吃了‘藥’,現在孩子已經好些了。
他伸手小心又疼愛的‘摸’‘摸’兒子的額頭,體溫正常,微微有些汗濕,他的心才放了下來,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厲昊南洗了澡,傭人來敲‘門’,請他到樓下吃東西,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冼志明和阮文正安排的。胃疼的讓他有些冒虛汗,想著下落不明的顧筱北,他即使什么胃口也沒有,依然走下樓,喝了兩碗瘦‘肉’粥,胃里終于舒服了些。
他吃過飯后,孩子也醒了,看見爸爸回來了,生龍活虎的就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爸爸,爸爸!”張開小手要讓爸爸抱他。
厲昊南一伸手就把兒子抱進懷里,動作比往日都急切,都用力,他緊緊的把孩子抱在懷里,幾乎想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被抓的有些疼的小厲熠被爸爸的動作嚇住了,敏感的瞪著大眼睛看著爸爸,當看見爸爸望著自己的目光是溫暖慈愛的,才好像放了心,順從的依偎到爸爸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