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絲,別管我,馬上走,馬上離開…”
歐文憤怒的喊道,僅剩的半截樓梯還在搖搖晃晃,貝絲在上面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貝絲,走,我會想辦法救自己的…陳,帶她走!!!”
這一次歐文沖陳邁克喊道,貝絲留在這里一點用沒有,還會耽誤自救的機會。
“對不起,歐文。”
上方的陳邁克內疚的點點頭,然后一個手刀打在貝絲的脖頸上,接著扛起昏迷的貝絲轉身離開。
“我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謝謝你們,告訴我的家人,我…”
一個囚犯不停的踩水之下體力消耗過大,他想留下兩句遺言,可沒力氣了,整個人漸漸沉入水中。
“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另一個囚犯大概是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忽然歇斯底里的抱住了歐文。他希望歐文能救他,但實際上卻在拉著歐文一起走向死亡。
“Shit…咕嘟…”
歐文拼命掙扎,卻擋不住被他拖著沉向水底,猝不及防之下連喝兩口水。他用力想掙脫對方,可人臨死之前的力量非常大,歐文連續幾下都沒掙脫。
“咕嘟…放開…咕嘟…”
歐文連喝幾口水,心底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那家伙抱著他的腰,而且力氣出奇的大,照這樣下去,早晚得拖死他。
水下,歐文感覺自己的氣快不夠用了。
突然,他看到前方的水下,阿塔爾朝他游來。歐文招手尋求幫助,阿塔爾徑直潛到他身邊,然后一拳打在了他身后,接著又是一拳。
歐文感覺身子一松,后面的家伙放手了。歐文趕忙浮出水面,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撲通一聲,阿塔爾的腦袋也從旁邊冒出來,但那個抱著歐文的家伙卻沒出現。
“咳咳…謝…謝謝…”,歐文劇烈的咳嗽著。
“沒什么,我們怎么辦?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
阿塔爾滿眼希冀的看著歐文,歐文一直在帶著他們找出路,他是這些人里最有可能逃出去的人,救歐文就是救他自己。
“讓我想想,呃,那些C4你還帶著嗎?”
“當然。”
阿塔爾遞給歐文一個包。
“我們只能用氣爆離開,成不成就看老天了。不過首先,我們得潛回去…”
阿塔爾心底生出一絲希望,如果沒有歐文,他肯定死定了。跟著歐文或許還有一線聲機。歐文之前說過氣爆很危險,但這種情況下必須拼死一搏。
只是潛回去,阿塔爾看看幽深的水下,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來時那么長的距離,阿塔爾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但做不做得到都要試一下。
打定主意,兩人一人一支防水手電,深呼吸一口,重新鉆入水中,朝來路游去。
來時跑了沒幾分鐘的路,游回去可就費了老勁。
歐文還好,在科羅拉多時沒事就在水里泡著,類似的訓練沒少進行。但阿塔爾就不行了,越游越慢,歐文回頭看他,發現他眼神慌亂,脖子不停的扭來扭曲,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可這里是水底,整條通道都被水淹沒了,根本沒有換氣的地方。
阿塔爾覺得自己要完蛋了,他的胸口越來越悶,氣息即將用盡,他已經忍不住想用鼻子呼吸了。
突然歐文返回來,把一個東西塞進他嘴里,阿塔爾下意識的呼吸之下,居然吸到了久違的空氣。
狠吸幾口后,那種要命的窒息感得到緩解,阿塔爾終于從鬼門關前撿回了一條命。
歐文看到阿塔爾的表情漸漸平和下來才沖他擺擺手,示意繼續,兩人則繼續朝著來路游去。剛剛他塞進阿塔爾嘴里是上次在喬伯湖執行任務時CIA給的小裝備,可以在水里提供十分鐘的氧氣。
歐文上次沒用完,又覺得這是個好東西,而且這玩意是可以反復使用的,就悄悄的留下了,想不到這里派上了用場。
說實話,要是沒有這個東西,就算憑他海豹閉氣的本事也游不回去,太遠了。
一路上,兩人相互配合。這東西體積很小,存儲的空氣有限,兩人誰都沒敢浪費。基本上是阿塔爾吸三次,歐文吸兩次,兩人一路游回了隧道,然后順著之前的破洞進入了隧道頂層的通風道。
進入頂層,他們終于不用再節省,可以大口的呼吸空氣了。此時整條隧道已經被河水填滿,隧道中原有的空氣都被壓縮到了這里。
雖然只有薄薄一層空間,但足夠他們換氣了。
調整好之后,歐文在袋子里大致選擇了一塊C4。隧道頂部因為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炸藥的分量必須足夠,否則炸不開隧道。但如果分量太大,又可能直接將他們炸死。
海豹時教過的爆破課程這時候起到了作用,歐文選擇好炸藥的分量,組合雷管,安裝。
做好這一切后,深吸一口氣,兩人重新沉入隧道。找到一輛車,兩人緊緊的抓住。爆炸時會產生巨大的沖擊波,固定住身體可以盡量避免受傷。
歐文與阿塔爾對視一眼,準備起爆,阿塔爾很聰明,引爆器一直用塑料袋層層包裹著。生死就在這一瞬間,要么他們逃出生天,要么在這水底等著腐爛。
歐文隔著塑料袋狠狠的按下了起爆按鈕。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頭頂響起,頂部的水泥塊被炸的脫落,朝下面悠悠蕩蕩的掉下來。但緊接著還沒等他們落地,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歐文,阿塔爾和身旁的淤泥河水全都被一股腦的朝上吸去。
氣爆成功了!
C4成功的將隧道頂部炸出一個大洞,里面原本被壓縮的空氣這下子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空氣比水輕,自然向上浮起,加上爆炸的推力,帶動的周圍的東西也像飛一樣朝上抽去。
清晨,平靜無波的哈德遜河底突然傳來一聲爆響,接著一個大洞出現,里面像噴泉一樣噴出來一大堆有的沒的。
歐文和阿塔爾就是被噴出來的東西之一。
兩人順著那股吸力穿出隧道,從河底一路被推到河面,接著噴出一米多高才重新跌落水面。歐文的頭蒙蒙的,只是憑在海豹時養成的習慣,下意識的踩著水。
半晌后他恢復神智,可身邊卻找不到阿塔爾的蹤跡,可他明明記得他是和阿塔爾一同噴出水面的。
環顧四周,朝陽下,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在向遠處游去。
大約二十分鐘后,水警的船趕到,一個救生圈被扔到他附近。歐文將救生圈套在身上,突然覺得好疲憊,總算是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