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三百零二章 這個姿勢,再來一次

熊貓書庫    北上伐清
🔊點這里聽書

  李成棟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鄭芝龍信任他不代表他可以肆意妄為,先是丟了蒲縣,現在連整個建寧府都快丟了。

  自己在福建本來就毫無根基,靠的就是鄭芝龍的信任,眼下接二連三的失敗讓他心中逐漸恐慌起來。鄭芝龍是個海盜,不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惹怒了他一句話就可以要了自己這些人的命。而且李成棟和別人不同,他只能靠著鄭芝龍這棵大樹,不然必被侯玄演挫骨揚灰。

  他把自己當做誘餌,沒想到侯玄演竟然能置之不理,這不但超過了李成棟的預料,所有人都想不到侯玄演能放下仇恨,選擇最利于戰局的判斷。畢竟當時侯玄演和李成棟已經近在咫尺了。

  李成棟不敢繼續避戰,追著侯玄演的腳步往東追去,崇安的官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一下子送走了兩尊瘟神,真是祖上顯靈了。

  十月中旬,侯玄演在福建翻江倒海,已經打到了福州。此時溫州被襲的消息早就甚囂塵上,但是鄭渡很快就撤了回來,因為侯玄演已經殺到了他們鄭家的老巢。

  西溪鎮是福州府治下的一個小鎮,雖然屬于福州府,但是更加靠近延平府。侯玄演大軍開拔到這里的時候,延平府的鄭森坐不住了,他手下的兵馬是鄭家比較精銳的軍隊了,由鄭森親自率領,來到前線。

  鄭森這個名字在后世可能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他另一個名字,卻是家喻戶曉鄭成功。

  幾乎所有的小說、影視劇中,鄭成功都是大名鼎鼎的英雄,是收復臺灣的功臣,是不肯降清很有氣節的漢人將軍。可是侯玄演已經不止一次地吸收教訓,靠歷史課本來看待這個時代的人,如同盲人摸象。

  他后來的所作所為,也證明了侯玄演的看法是正確的。為人推崇的鄭成功,所作所為實在算不上“英雄”兩個字。屢次挑起南明內斗,圍南京而不攻,錯失最后機會。新會一戰,隔岸觀火,害的李定國損失太大,從此再也沒有力量主動進攻清軍了。強征軍糧,屠殺七萬百姓,制造鷗汀慘案....(與文無關,不再贅述,可以自查,說多了成了水了。)

  延平府的鄭家兵剛到西溪鎮,就挨了當頭一棍,伏擊在道路兩旁的浙兵,歡快地炸毀了半邊山坡,滾落的巨石將他們阻擋在九龍山外。

  巨響過后,侯玄演馬鞭朝后一指,殺了一個回馬槍。他并沒有繼續往福州打,也沒有翻過九龍山找鄭森的麻煩,而是藏在福建到處都是的峽谷中,埋伏追擊的李成棟。

  李成棟被他一套不按常理的行動,徹底打慌了手腳,一路追來鉆進了早就布好的口袋陣中。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痛揍,李成棟丟盔棄甲帶著殘兵逃出了峽谷,重整兵馬小心翼翼的繼續追擊。而此時,侯玄演已經帶著大部隊,鉆進了福建的深山中。看方向,竟然是朝著最北邊的福寧州去了。

  十月下旬,從仙霞關下山時還是甲胄鮮明的浙兵,雖然戰損不高,但是一個個臟兮兮的如同地老鼠一般。侯玄演帶著他們轉戰南北,不光是敵人摸不著頭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國公又要帶他們打哪了。好在日子雖然過得苦點,但是屢次獲勝,每次都能陰到不知道哪一路的鄭家兵。

  這就是侯玄演的策略,天時地利人和我既然都不占,那我就跟你玩游擊戰。福建多山而且貧瘠,沒有開發的叢林極多,鉆進去很難找到。經常是方圓幾百里,荒無人煙,到處都是天然的伏擊場。

  福建是鄭家的地盤,所以每一座城他們都要守,侯玄演卻沒有這個顧慮。

  打下來我就補充軍糧,敵人來了我就棄城,反正你的兵馬有限,若是把兵馬平均到全部的城池中,沒有任何一座能夠擋住侯玄演的攻勢。這種流氓打法,很快就把鄭家的幾個勢力拖得精疲力盡。鄭家此時在鄭芝龍的帶領下,還是很團結的。彼此之間的關系,沒有到后來那么冷漠,看到一處挨打,其他人也多會前來支援。

  有侯玄演在福建的這種侵擾,鄭芝龍在兩廣漸漸吃不消了,福建本土再也不是他的給養地,反而成了需要補助的地方。夏完淳趁機專打他的糧道,湘兵慢慢地從稍顯劣勢,變成了占據優勢。

  福寧州附近的霍童山中,侯玄演席地而坐,地上撒滿了雄黃。山中的蛇蟲極多,侯玄演別的不怕,就怕那種軟軟的長蟲。

  “據說這個地方,是唐司馬承禎修煉的所在,他老人家在這里跨鶴飛升,又名鶴林。”錢肅樂侃侃而談,他的身體是真的好,一把年紀跟著侯玄演鉆山越嶺的,竟然臉色紅潤,絲毫不減疲態。

  侯玄演一聽眼睛就亮了,咽了口唾沫說道:“難道這里還有鶴不成?這幾天不是吃兔子就是吃鳥,吃的我有點膩了,要是有鶴的話,到時可以換換口味。”

  錢肅樂臉色一沉,轉過頭去,嘀咕道:“焚琴煮鶴,焚琴煮鶴,真是大煞風景。”

  孫嘉績卻不想參與這種無聊的討論,湊上前問道:“國公,你說這次追我們的鄭家兵,會是誰領兵的?”

  最近他發現侯玄演的判斷非常準確,經常能想出各種匪夷所思的陰招,比如上一次一個浙兵吃了林中的毒草身亡,國公竟然當場命令收集這種草,碾碎成汁投入到山泉中,把身后的追兵毒死了不少。孫嘉績如同一個孜孜不倦的學生,學習著侯玄演身上的陰損招數。

  侯玄演搖了搖頭,說道:“到了福寧州,誰來追我們我還真算不到了,要是我們一直躲在這里,恐怕誰都不會理會我們。”

  “那怎么辦?他們不來,我們在福建還有什么意義?”孫嘉績有些著急,不能牽制福建的兵力,那么溫州府又危險了。讓鄭家兵閑下來了,他們可以乘著船,從浙江的任何一個沿海州府登陸襲擾。

  “嘿嘿,要是明天還沒有人來,我們就殺回去,按照原路再來一次。”

  噗的一聲,正在喝水的錢肅樂噴了面前小兵一臉。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