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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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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景言拿著麻生的供詞,看了看陳浩秋,又看了看方不為。

  他這已經不是騎虎難下了,而是把臉撲到了地上。

  “混賬!”關景言猛的一拍桌子,也不知道他罵的是誰。

  方不為知道,關景言有些惱羞成怒了。

  “我先給南京發電!”關景言怒氣沖沖的出了辦公室。

  現在輪到陳浩秋險沉著臉了。

  “關特派員就這么走了?”陳浩秋陰惻惻的說道。

  陳浩秋這是要找后賬了。

  “上海站的兄弟白白的被關了一個月,有些還被江右良整治的差點送了命,難道就沒有個說法?”陳浩秋盯著關景言離開的方向,眼睛里冒著兇光。

  所有的首尾都讓他和方不為處理干凈了,留下的所有證據都表明,關景言遇刺一案和特務處毛的干系都沒有。

  上海站不但無過,而且有功,還是大功,甚至是關景言放言要讓委員長給方不為頒授青天白日勛章的功勞。

  方不為自然也清楚,陳浩秋之前的俯首做小,不過是無奈之舉。此時一朝得勢,豈能善罷干休。

  陳浩秋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好好的鬧一場,鬧到委員長那里才好。

  “你去給處長發電,將此事一字不差的報上去,處長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你要去找江右良?”

  陳浩秋冷笑一聲:“錢財的事不急,處長知道后,自然會處理。現在追回來,憑白的讓黨調處少了一條罪名!我先去會不會那位蘇局長,方兄弟要不要一起?”

  蘇局長便是麻生供出來的漢奸之一,是洋涇區的警察局局長。

  方不為對陳浩秋的佩服又多了一份。

  沒有因為受了冤屈而置公務于不顧。陳浩秋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現在的陳浩秋,就像是蟄伏到深夜,準備下山的猛虎。氣勢與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真是個如病貓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讓日本特高課發出十萬大洋的花紅。

  “我還是先向處長匯報要緊,陳站長請自便!”方不為指了指駐軍通訊處的方向。

  他這是在讓功。

  陳浩秋哈哈一笑,抱住了方不為的肩膀:“方兄弟真是個妙人,你放心,哥哥我不會忘了你的恩情!”

  葉心恒也是他查到的,麻生又是他親自帶人抓的。

  帶隊擊斃成建制的日本諜報武裝力量,還挑拔了日本人和法國人之間的事端。

  風頭不可能讓方不為一個人出完,功也不能讓他一個人立完。對于方不為來說,此時多抓一個漢奸的功勞沒有絲毫意義。

  讓陳浩秋帶隊動手,方不為就是對他的雪中送炭之舉,陳浩秋自然感激他。

  等陳浩秋走了之后,方不為直接到駐軍通訊處,給馬春風發報。

  出來之后,方不為又叫來了馮家山。

  參與伏擊福田英夫的大部分隊員,都讓陳浩秋送出了上海,只留下了幾個頭目。

  上海站勉勉強強湊出來的一組行動隊,又讓陳浩秋帶去抓那位蘇局長了,所以方不為手下只有一個馮家山可用了。

  “帶我去那家報社!”方不為帶著馮家山出了軍營。

  “長官,就我們兩個人?”馮家山一臉難色。

  “先去探查一下,又不是去了就要抓人!”方不為瞪了馮家山一眼。

  新聲報社在趙主教路,這里是英美租界的地盤。

  到了地點,馮家山有些傻眼,報社竟然是關著門的。

  看馮家山呆滯的表情,方不為有些好笑,故意板著臉問道:“你不會是認錯地方了吧?”

  “怎么可能?”馮家山一臉的迷茫,“守了半天了…”

  看來葉太太順利逃出來了,報社收到已暴露的消息,怎么可能還開著門等著特務上門來抓?

  如果林志成是地下黨,也肯定收到了消息。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方不為放下了最后一絲擔心。

  “走吧,地下黨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葉心恒叛變了,怎么還可能等著我和你來抓?”方不為朝馮家山招了招手。

  “可惜了!”馮家山呲了呲牙,“昨天應該守在這里,找個時機抓那個女人才對!”

  “你懂個屁!”方不為罵了一句,“日本間諜重要還是地下黨重要?”

  馮家山恍然大悟。

  要不是實在沒人可用,關景言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把陳浩秋給放出來。

  方不為剛回軍營,就有審訊科的人來給他報信。

  關景言把江右良關起來了,而且還是他親自在審。

  楊定安和上海站的主要頭目全被陳浩秋送出上海了,陳浩秋也帶人去抓那位蘇局長了,現在特務處在軍營的人,就數方不為的職級最高。要有什么風吹草動,特務處的人只能來向他匯報。

  方不為沒想到,自己出去只是不到半天的功夫,關景言這里又出了妖蛾子。

  能當了黨調處的股長,肯定是老特務無疑,就關景言的這兩把刷子,怎么可能鎮的住江右良?

  進了審訊室,方不為看到田立成竟然也在,就坐在關景言的旁邊。

  方不為想不明白,以關景言藏不住事的性格,是如何當上侍從室的副官的?

  雖然才是第二次見面,了解的不多,但一看江右良的態度,方不為就知道江右良是真的有恃無恐。

  沒辦法,人都已經抓進來了,不讓關景言試一試,怕是不死心。

  方不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邊。

  “不知卑職犯了何罪,勞特派員如此對待?”江右良坐在椅子上,整個后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腹前,兩根大拇指不停的繞圈。心中惶恐的人,是不會如此坦然的。

  “命你赴上海調查刺殺一案已經一月有余,你卻毫無進展,這難道不是失職?”關景言忍著火氣問道。

  江右良查了一個月,一點進展都沒有。方不為來了三天,案件就真相大白。

  關景言終于有些相信方不為所說的那句話:黨調處就是把他在當猴耍。

  別人的麻煩不敢找,江右良只是黨調處的一介股長,關景言還沒放在眼里。

  “同為黨國效力,卑職總不能屈打成招,讓上海站的兄弟蒙不白之冤吧?”江右良淡淡的說道。

  聽到江右良倒打一耙,關景言氣的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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