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如期舉行。
喬湘是在喬家出嫁的,當(日rì)賓客眾多,早上言家的人過來接親之前,喬家花園里都站滿了人,一片喜慶。
喬湘在自己房間里化妝的時候,許卉比她還緊張,不時地跑到窗口去看迎親的隊伍來了沒。
“你搞得我心跳好快,不要跑來跑去的。”
喬湘坐在化妝凳上,一只手捂著(胸胸)口,被許卉弄得都緊張了。
許卉嘿嘿的笑,雙手按在她肩頭,“放心好了,一會兒言瑞森找不到婚鞋我們是不會讓他把人帶走的。”
喬悅在一旁嚼著口香糖,笑嘻嘻的,“對啊,我藏得可深了,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喬湘扁扁嘴,“那他要真找不到,我是不是就不能嫁給他了?”
“你真是沒出息!”
許卉在她額頭點了點,瞪她一眼,化妝師也笑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突突的腳步聲,是喬湘的幾個堂姐妹表姐妹,“來了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說話間,幾個女人砰的把門關上,反鎖了。
許卉再一次去窗口看,于是,她看見兩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喬家大門口,為首的穿著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手捧鮮花剛從車上下來,他(身shēn)后跟了一大群西裝男,一大堆人馬浩浩((蕩蕩)蕩)((蕩蕩)蕩),看樣子不是來接親,是來搶親啊。
全都是牛高馬大的壯漢!
佟岑岑看著坐在化妝凳畫著新娘妝的喬湘,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湘湘,我祝福你。”
喬湘擁抱了她,“謝謝岑岑。”
另外幾個堂姐妹表姐妹一臉的不屑,因為佟岑岑名聲不好,她們都看不起她。
但是佟岑岑毫不在乎,今天嫁人的是喬湘,喬湘說了希望她能來,她自然是要來的。
如今那么多親戚,她就只和喬湘親。
門外有人敲門,屋里的人嚇壞了,“誰啊!”
“我們我們,是我們,趕快開門!”
是那幾個堂兄弟,喬悅跑過去把門開了,幾個人一擁而進,瞬間就把房間塞得滿滿的。
門再次合上,上了鎖,幾個壯漢擋在門口。
為首的佟家大堂哥對喬湘說,“湘湘,一會兒你別吭聲,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把言瑞森折騰個夠本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房里一陣哄笑。
也是,平(日rì)里高高在上的男人,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如今他娶老婆,不整他個夠本誰都不甘心。
喬湘心里有點不舒坦了,干什么要折騰他啊。
但是屋子里這么多人在呢,她又不好說什么,怕他們說自己護短。
“湘湘,我來了!”
門外突然就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男聲,伴隨著哄鬧,喬湘聽清楚了,那是言瑞森來接她了。
她下意識要站起來,可是下一秒,幾個姐姐就把她按在(床床)上,“老實坐著我告訴你!”
喬湘:“…”
門口的大堂哥,清了清嗓子,隔著一道門對外面喊話,“來接我們湘湘了?”
外面異口同聲,“是!”
一聽這陣勢,沒有十個人也有八個,真是令人恐慌。
大堂哥又問,“紅包準備好了?”
外面答,“準備好了。”
大堂哥,“從底下門縫塞進來吧。”
有人不耐煩了,“哥,紅包太厚了,底下塞不進來,門開開,開了一人一個大紅包。”
大堂哥怕有詐,跟里面的人使眼色,不開。
外面的人又喊,“快點開門啊,新郎等不及了。”
大堂哥還是搖頭。
門外突然就沒了動靜。
屋里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喬湘也急了,心想,言瑞森在搞什么鬼。
突然,外面響起一道成熟的男人聲音,他說,“里面的,兄弟姐妹,大家行行好。”
喬湘聽出來了,這是陸祁南。
喬湘忍不住撲哧笑出來了,陸大哥多么穩重的一個人,為了言瑞森結個婚也是豁出去了。
“你們看啊,言瑞森結個婚不容易,大家就不要為難他。”
“紅包會有的,什么都會有的。”
“你們就是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答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口,完全不知道后院著火:陽臺上,有兩個人已經爬上來了。
喬湘坐在(床床)上,正聽著陸祁南在那周/旋,(身shēn)后的落地窗,在太陽下透著光,突然一道(陰陰)影晃動,喬湘下意識的轉過(身shēn)去——
當她看見言瑞森和言瑞澤二人已經順著陽臺爬上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掉了。
言瑞森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聲張。
喬湘哭笑不得。
平(日rì)里高貴冷艷的言瑞森,為了能結婚,竟然翻窗戶來找她!
門里門外兩撥人還在講條件。
“我們要八百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沒有問題!”
這個時候,言瑞森已經順利從窗口爬上來,氣喘吁吁一把推開喬湘跟前站著的許卉,“走開!”
許卉嚇了一跳,所有人回頭看見言瑞森兩兄弟都嚇了很大一跳。
言瑞森已經蹲在了喬湘面前,雙手握住她的手,笑瞇瞇的看她,“老婆,我來了。”
喬湘一雙眼睛緋紅。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臥槽”,所有人都驚呆的看著已經出現在喬湘面前的言瑞森,門外的人大概是知道事(情qíng)搞定了,也沒有耐心再和他們講條件,直接喊開門。
言瑞森保持那個姿勢蹲在喬湘的(床床)前,許卉站在一旁直笑,聽那個平(日rì)里不善言辭的男人對喬湘說,“跟我走吧。”
許卉一叉腰,“言總不好意思啊,湘湘的婚鞋你還沒有找到,不能放人誒。”
言瑞森看了許卉一眼。
言瑞澤在許卉耳邊小聲說,“別墨跡,鞋在哪兒呢。”
許卉淡淡的,“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言瑞澤:“…”
這個時候那些堂哥們已經把房門打開了,把迎親的隊伍放了進來。
喬悅在那頭嘿嘿嘿的笑,沖言瑞森說,“就算你翻窗戶進來也沒用,找不到我姐的鞋,你就不能當我的姐夫了。”
屋里一陣哄堂大笑,言瑞森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拿捏著命門。
他看著喬湘,喬湘無奈的回看他,因為她也不知道那雙jimmychoo的婚鞋被藏到哪里去了。
言瑞森((舔添)添)了((舔添)添)唇,起(身shēn)走到喬悅跟前,一把將她攬到(胸胸)前,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我打算給邢輝介紹女朋友了。”
喬悅臉色一變,“你…”
“對方各方面都很好。”
“馬桶水箱里!”
言瑞森笑笑,松手放開喬悅,在一眾人的目光中很快的就去洗手間馬桶里找到了一只鞋子。
漂亮的一只鞋托在手里,他單手叉腰的看著喬悅,“另一只呢。”
喬湘連連擺手,“我不知道了,我就藏了一只。”
然后言瑞森看許卉,許卉(挺tǐng)直腰板不甘示弱,“我肯定不會受你威脅的。”
言瑞森點點頭,然后轉頭看言瑞澤,“你不是打算答應她跟她合作嗎?”
言瑞澤摸摸鼻子,“我改變主意了。”
許卉咬牙,“你們這是作弊,人品惡劣!”
某人大言不慚,“能帶走我老婆,誰還稀罕人品!”
喬湘那些哥哥姐姐在那起哄,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他!
但是為了事業,為了一己私利,許卉倒戈了,伸手指著墻上的(愛ài)心氣球,捂臉道,“在那里面!”
言瑞澤眼疾手快,呵呵笑著幾步跨過去將墻上貼好的氣球取下來,沉甸甸的,里面的確是有東西。
等到言瑞澤將氣球里面的鞋子拿出來,和言瑞森手里的湊成了一雙,言瑞森(春chūn)風滿面的拿去給喬湘穿上。
喬悅怪許卉,“你怎么這么不堅定!”
許卉臉紅,“你不也不堅定嗎!”
那頭,攝影師一直跟拍新郎新娘,將二人的每一個表(情qíng)都抓進了鏡頭。
所謂的郎才女貌,大概就是這對夫妻了。
言瑞森將喬湘白皙秀氣的腳丫子塞進高跟鞋,忍不住了,湊上去親她的嘴角,喬湘羞得拿拳頭打他,屋子里一片笑鬧聲。
佟岑岑看著喬湘出嫁,眼底都是祝福,臉上卻一如既往淡然疏離。
她沒有打算去酒店,在喬家送走喬湘,她就打算離開。
有一雙深沉的男人眼睛一直在她(身shēn)上,她不是沒有注意到,等到她不經意對上那道筆直深邃的目光,她心頭沒有任何波瀾,停頓片刻,轉開了視線。
言瑞森抱著喬湘下樓,佟岑岑走在最后。
那個人似乎是刻意放緩了腳步,等到人潮散去,他就站在佟岑岑的眼前。
佟岑岑今天穿的白襯衫牛仔褲,畫著淡妝,一(身shēn)隨意,頭發簡單扎了個馬尾,即便是這樣,也掩飾不了她姣好的容貌。
可她早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驕縱任(性性)的女孩,如今在她的(身shēn)上,除了安靜涼薄,再也沒有任何形容。
陸祁南指尖執煙,和佟岑岑對視的時候,唇邊似乎帶著淡淡淺笑。
他們已經十年沒有見面,她不再青(春chūn)年少,他因長期忙于公務,鬢邊有了花白。他們都變了。
“又見面了。”他抽了口煙,笑看著她。
佟岑岑點頭,“是啊。”
樓下哄笑著,鬧著,很是(熱rè)鬧,新郎就要帶新娘離開了。
佟岑岑語氣平靜對他說,“言總他們要走了。”
陸祁南沒吭聲,眼神深沉的只看她。
佟岑岑沒有多余的話,轉(身shēn)要走,可是下一秒,那人冷不丁說了一句,“過得好嗎?”
她腳步停滯,卻無從作答。
我好不好,又與你何干。
“我聽說,后來那個人…并沒有要你。”
他說這話,語氣是有幾分戲謔的,佟岑岑聽得出來。他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兩樣,得知她被拋棄,得知她未婚生子,也不過是當成笑話罷了。
她點頭,“是,我們分開了。”
“既然這樣,為什么要生下那孩子。”
“陸副市長,您好像逾越了。”
佟岑岑注視著他的目光,臉上掛著極淡的淺笑,“畢竟,這些都跟您沒有任何關系。”
陸祁南垂眸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雙手插在褲兜里轉了(身shēn),臨著要走,他說了最后一句話,“我不會原諒你。”
“好。”
佟岑岑看著那道(挺tǐng)刮冷漠的背影,在心里對自己說,我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已經沉寂了好多年的心,在這一刻,到底是痛了。
往事如過眼云煙,明明已經忘記,卻又那么深刻的浮現在眼前。
那些她不愿記起的,破碎的回憶,那些碎片一點一點在心頭拼湊起來,越清晰,心就越痛。
佟岑岑靠在冰涼的墻上,到底是落了淚。堅強了十年,到底是抵不過他一句“我不會原諒你”。
露天的婚禮,鮮花的海洋。
人聲喧鬧,場面華麗。
陸祁南坐在鋼琴前彈奏,他年過不惑,仍舊魅力非凡,在這個看顏值的年代,他這種有(身shēn)份有地位的大叔是很受年輕小姑娘喜歡的。
就往那里一坐,就惹得好多小姑娘臉紅心跳。
佟岑岑沒再來婚禮現場,陸祁南猜她是自知名聲不好,不想過來給喬湘的婚禮找晦氣。
婚禮開始前,喬湘挽著喬應承站在另一端,遙遙的,能看見言瑞森在臺上期待的目光。
喬應承笑著對喬湘說,“終于等到今天了,湘湘,你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我和你媽媽也沒有遺憾了。”
喬湘眼紅紅的看著養父,哽咽了好久,才說,“謝謝你們。”
“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
“我知道。”
喬應承擁抱了喬湘。
喬湘在他耳邊說,“我找到,自己的親生媽媽了。”
喬應承有點愣住,隨即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是誰?”
喬湘搖頭,“我不會認她,我的爸爸媽媽,永遠只有一個。”
“湘湘…”
“爸爸,不能原諒的事(情qíng),永遠沒有辦法原諒,她就在我眼前,我也叫不出一聲媽媽。”
喬湘低頭看著手里的捧花,她對喬應承說,“我告訴您,只是想讓您知道,就算我找到我媽媽了,就算她大富大貴,在我心里,我也只會姓喬。”
婚禮結束,喬湘去休息室換衣服。
這間大紅色的旗袍是董韻文找蘇州的刺繡師傅做的,耗時三個月,全手工,價值連城。
今天來了很多大人物,喬湘和言瑞森一起應酬著,一個上午下來累得腰酸背痛,中午還要去跟長輩貴賓敬酒,想想就覺得好累。
言瑞森看她一直穿著高跟鞋,叫來許卉,問許卉,“沒有給她準備平底鞋嗎?”
許卉說,“有啊,有一雙,在車子后備箱。”
“去給她拿過來換上。”
“好,我馬上去。”
許卉手里拿著高腳杯,一邊往停車場那頭走,心想言總對喬湘好好啊,真是無微不至照顧她,要是有一天我也能…
“喂!”
突然被一道聲音吼得嚇了一大跳,停下腳步轉(身shēn),看見言瑞澤從那頭跑過來。
許卉條件反(射射)離他遠點。
“上哪兒去?”言瑞澤問她。
“去給你嫂子拿平底鞋。”
“我和你一道去。”
說話間,言瑞澤已經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頭,將她(身shēn)體轉了半個圈,推著她往前走。
許卉心跳得有些快,但是,她尚未失去理智,她問他,“你哥說你打算和我們合作了?是不是逗我的?”
言瑞澤沒吭聲,只管往前走。
許卉恭恭敬敬的,“言先生?”
“嗯,有此打算。”
“真的嗎真的嗎?”
許卉高興壞了,言瑞澤低頭看她,看到她笑起來眼睛變成兩道月牙,他忍不住笑,“你有這么開心嗎?”
“當然開心,這關系到我升職。”
“你還能怎么升?”
“總編啊,我要做《so誘ng》的總編。”
到了車前,言瑞澤停下腳步,從她手里拿過車鑰匙,“一個女人,這么拼做什么?”
他打開了后備箱,許卉過去拿喬湘的鞋子。
“現在很多女人都比男人有本事了,甚至很多女(性性)都想自己自由的度過一生,不愿意結婚了。”
許卉把鞋子拿出來,看著言瑞澤笑笑,“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我也這樣打算。”
兩個人中間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言瑞澤看她的眼神有些嚴肅,半晌,他問,“什么才叫合適?”
陽光有些刺眼,許卉瞇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后回答,“至少要三觀合。”
說完,她轉(身shēn)原路返回。
言瑞澤跟在她(身shēn)后,(情qíng)緒不高。
“很多人追你?”言瑞澤隨口問。
“還好。”
許卉笑了一笑。
是有不少人追求她,公司也有,朋友的朋友也有,有時候在外面喝個咖啡看個書也有年輕男子過來搭訕,許卉是那種很相信感覺的人,第一眼沒有眼緣,她就相處不下去。
她的生活過得很精致,從沒想過要為一個男人改變什么。(身shēn)邊的女朋友,結婚后因為婆家的關系導致和丈夫關系不融洽的大有人在,有的為了婚姻妥協了,有的妥協不了也就離婚了。
與其這樣,讓自己過得那么不開心,倒不如一開始就別掉進那個沼澤。當今社會,談戀(愛ài)是兩個人的事,真到了結婚,就不是兩個人了,而是兩個家庭。
有句話怎么說的,嫁人,不是嫁給一個男人,而是嫁給一個家庭。
許卉不想那個樣子,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已經很開心了,能掙錢,又能照顧自己,過著質量上乘的生活,結婚后要面臨生孩子,要面臨和公婆相處,還要面臨和公婆不一樣的育兒觀,爭吵難免。
也許是周邊的人離婚率太高,許卉多少有些恐婚。
言瑞澤問她,“你對男人有什么樣的要求?”
她聳聳肩,歪頭看他,“看得順眼就行。”
言瑞澤笑。
覺得這個大姐說的話好抽象,順眼?什么叫順眼?
許卉對男人的外表要求不高,只要不是不修邊幅,干干凈凈就可以了,事業的話,只要有上進心,能自給自足,不依靠家里,不依靠女人就行。
到了宴會廳,許卉把喬湘的鞋子拿給言瑞澤,“你去給湘湘,我要去上個洗手間。”
“好。”
言瑞澤接過裝鞋子的袋子,許卉望著他溫和的笑笑,然后轉(身shēn)去洗手間。言瑞澤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嘴邊揚起弧度。
此時喬湘坐在休息室里喝水,言瑞森陪在她(身shēn)邊。
“是不是很累?”
男人將她的腦袋按在肩頭,讓她好好歇會兒。
喬湘搖搖頭,“還好,就是腿有點酸。”
“一會兒小卉就給你拿鞋過來換。”
“你可真會使喚人。”
“不都是一家人嗎。”
言瑞森能說出這樣的話,喬湘實實在在楞了一下。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溫和可親了,能把她的朋友當成家人。
喬湘心里泛著陣陣暖意,她有意識到,這個男人在為了自己一點點改變。
喬湘湊過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男人嘴邊泛著淺淺弧度,在她后腦勺摸了摸。
言瑞澤推門進來,看見兩個人在那里擁著,不由得嘖嘖兩聲,叫他們注意場合。
言瑞森收回了手臂,喬湘一張臉通紅。
喬湘換了平底鞋,瞬間覺得輕松多了,高跟鞋穿了幾個小時,走來走去,著實累了。
“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言瑞森問。
“不要了,外面那么多親戚,咱倆消失這么久了。”
言瑞森拍拍她的背,“走吧。”
看著言瑞森摟著喬湘出去,言瑞澤自覺的留下收拾東西,將喬湘的高跟鞋裝起來,又給拿到車里去。
在花園里看見許卉和一個男人在那喝酒聊天,言瑞澤下意識停下腳步。
那男的看起來三十出頭,西裝革履,事業有成的樣子,大概是喬家那邊的親戚。
言瑞澤瞇了瞇眼,看清楚了他的相貌,用許卉的話來說,也就是看得順眼。
言瑞澤嘴角抽抽,轉(身shēn)走人。
這幾天因為忙著婚禮的事,總和哥嫂一起忙前忙后,一起吃飯,也就偶爾會聽到嫂子提起許卉,說是許卉漂亮,追她的人不少,有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也有三十幾歲的成功男士,還真是老少通吃。
言瑞澤心里莫名其妙不平衡。
晚上九點,晉云路別墅。
臥室里,許卉在幫著喬湘松頭發上的夾子,累了一天,喬湘現在都沒力氣了。
許卉看她腳踝都有些腫了,便說,“我給你打個(熱rè)水泡一下腳吧。”
“不用了,等下在浴缸里泡泡就行,明天去做個按摩。”
喬湘是真的累,眼皮都在打架了,言瑞森還在樓下和一幫子朋友喝酒,難得他這么好興致,喬湘也沒有管他。
許卉呵呵的笑,說她,“今晚洞房花燭夜,你不給人家好處啊?”
喬湘白她一眼,沒有接話。
什么洞房花燭啊,都老夫老妻了,要不是之前懷孕,早就辦了婚禮了。
喬湘脫衣服的時候,許卉進去給她放(熱rè)水。
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擰開,喬湘不知道來人是誰,趕緊拿衣服捂在(胸胸)口。等她看見是言瑞森,才松了口氣。
男人一(身shēn)酒氣,醉醺醺的進屋,沒忘了把門關上。
走到喬湘跟前,習慣(性性)摟著她的腰就要親過來,喬湘趕緊拿手蒙著他的嘴,笑道,“小卉在呢。”
男人低低的笑,在她耳邊說,“親一下有什么關系。”
說著就真要親了,這時候許卉咳咳兩聲從里面出來,“非禮勿視啊。”
言瑞森摸了下下巴,眼神無奈,喬湘笑得更開心了。
“你怎么上來了?”喬湘問他。
“想來看看媳婦兒。”
男人累了,往(床床)上一坐,雙手撐在(身shēn)后。
喬湘衣服脫了一半,又趕緊穿起來。如果是他一個人在這里還好,關鍵小卉也在。如果是小卉一個人在這里也沒什么,關鍵他也在。兩個人都在這里,喬湘就有些避諱,不好意思。
“她說她累了,我給她放水洗澡。”
許卉說這話的時候都在打哈欠了,今天她跟著忙前忙后,也是累。
言瑞森笑看著許卉,對她說了句“辛苦”,許卉笑著回,“不辛苦,看見你倆好,我也開心。”
言瑞森點點頭。
覺得,喬湘這朋友也是夠意思了,
他坐了一會兒,休息夠了,就又要下去了。
剛站起來,他想了什么,皺了皺眉問喬湘,“你那個表姐怎么早上露一下臉就不見了?”
知道他說岑岑,喬湘說,“岑岑要去醫院照顧她爸呢。”
然后言瑞森就走了。
等到房門合上,許卉才嘆氣,“岑岑也真是,哪兒那么多忌諱,你又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喬湘抿抿唇,搖頭,“算了,得尊重她,婚禮不過就是個形式罷了。和她見面有的是機會,改天我們約她喝茶。”
“她還回英國嗎?”
“不了吧,我舅舅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馬艷芬總想著怎么拿舅舅遺產,也不是真心待舅舅,好歹岑岑是救救女兒,總得要照顧他。”
“他們家那樣也是(挺tǐng)奇葩的。”
“嗯,其實要不是舅舅當年出軌,舅媽沒死,興許岑岑就不會…”
說到這里,喬湘癟了癟嘴,“算了,不要再說這些,現在岑岑(挺tǐng)好的,孩子也大了,再困難的也都過去了。”
許卉點點頭,又道,“我其實(挺tǐng)佩服岑岑。”
“怎么說?”
喬湘脫衣服,然后去盥洗室,許卉閑著沒事,就陪她泡澡。
許卉覺得喬湘(身shēn)材真是特別好,纖腰豐(臀tún),(胸胸)又大,別說是男人,她一個女的見到這樣的筒體都忍不住口干舌燥,想要推倒。
“她要不是太(愛ài)那個男人,怎么會被拋棄了,還要給他生孩子?”
“嗯,就像我對言瑞森,當初,我以為他有了未婚妻,可是還是想要把孩子給他生下來。”
喬湘仰著頭,全(身shēn)泡在溫水里,整個人放松不少。
許卉坐在浴缸邊沿,不由得笑道,“我可真不想經歷你們這種刻骨銘心,真的,這樣太傷人,也太費精力。”
她是羨慕喬湘遇到一個(愛ài)她的好男人,但是,如果得到一個男人的同時要經歷那么多痛苦,她不愿意。
人生在世本就沒有幾年,何必要為難自己。
她這樣說,喬湘反駁她,“等到你遇到你想要珍惜的男人,不管多痛苦,你都要去經歷,我不騙你。”
她挑挑唇,沒有再接話。
也許,真的沒有遇到一個讓自己特別想要珍惜的人吧。
喬湘累了,沒有等到喬湘洗完澡就回家了。
(身shēn)上還穿著白天的伴娘禮服,下樓的時候,樓下不少男(性性)都看她。漂亮的女人,總是少不了引人注意。
言瑞森喝得大半醉了,沒忘了叮囑言瑞澤,“你去送下客。”
言瑞澤開酒吧賣酒,但平時不(愛ài)喝酒,今天他哥結婚他也是白天的時候喝了幾杯香檳,晚上滴酒未沾。
整個客廳那么多人都看著許卉,許卉臉微微泛紅,看言瑞森要言瑞澤送她,趕緊說不用了。
但言瑞澤已經拿了車鑰匙走過來,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直接把她推著走了,“走吧。”
今天言瑞澤開的是言瑞森的那輛棕色卡宴,因為人家的婚禮,他那輛破吉普就沒開過來。
上了車,他問許卉,“餓了嗎?”
許卉,“是有點,不過我晚上很少吃宵夜。”
“保持(身shēn)材?”
“…算是。”
車子疾馳在路上,大概過了幾分鐘,言瑞澤說,“你(身shēn)材很好。”
許卉臉皮薄,對這種太過直白的話實在有些受不住,所以言瑞澤說她(身shēn)材好,她不知道要說點什么才好。
車里有了煙味,言瑞澤給自己點了煙。
那頭的車窗降下來,盛夏的(熱rè)風灌進車里。
言瑞澤抽煙抽了一半就扔了,再次合上車窗,開著冷氣的車內重新涼爽起來。
很快就到了人和小區。
車子停在樓下,許卉道了謝就要下車。
言瑞澤趴在方向盤上略顯憂郁,許卉拉開車門,感覺到(身shēn)后的眼神,她轉頭看他,“你怎么了?”
“累一整天了,也沒好好吃個飯,本來想和大嬸一起吃個宵夜,大嬸你又不給面子。”
“你再叫我大嬸試試!”
每次他這樣喊她,許卉就很煩。
言瑞澤哈哈大笑,然后正兒八經的看著她,“未來的總編,要不要給面子賞口飯吃。”
許卉這才笑了。
車子鎖好,言瑞澤走在許卉旁邊,路燈下,一高一矮兩道影子。
等電梯的時候,許卉說,“我平時很少在家里做飯,冰箱里就有一些雞蛋和面條。”
“給我煮碗面就好了。”
“其實小區門口就有路邊攤…”
許卉不習慣帶男人回自己家,哪怕是言瑞澤這種別人搶著要帶回家的男人,她也不習慣。
到了家,許卉換鞋,一邊對言瑞澤說,“這里沒有男士拖鞋,你只能赤腳了。”
言瑞澤靠過來,在她耳邊低聲,“是不是在暗示我,你沒有男朋友?”
許卉瞪著眼推開他,“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為什么要暗示你。”
說完就進屋去了。
言瑞澤反手關了門,踹了腳上的鞋就跟進去。
一路跟到許卉的房門口,砰地一聲,許卉關了門,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許卉換衣服去了。
某人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幾分鐘后,許卉換了一(身shēn)居家吊帶衫和短褲出來,頭發扎成丸子頭,她這樣出現在言瑞澤面前,是第一次,言瑞澤一直盯著她,盯得她耳根子都是(熱rè)的。
“去給你煮面,吃完趕緊走。”
許卉都沒去看他,很明顯,家里來了個男人,讓她很不自在。
言瑞澤跟過去,跟到開放式廚房,靠在琉璃臺山慵懶的嘆氣,“許總編,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難道我還要留你過夜嗎?”
許卉一時腦(熱rè)說了一句這種話,說完就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言瑞澤垂著眼低低的笑起來,笑得邪魅又放肆。
許卉整張臉像是煮熟了的蝦子,面對著燒水的鍋不曾轉頭,言瑞澤卻臉皮厚的靠過來,抵在她背后,“你要是想,我很樂意。”
許卉的臉更紅的。
言瑞澤低頭就能看見她緋紅的脖子。
啞著嗓音在她耳邊呵氣,“你害羞了?”
“你走開行不行!”
許卉雙手攥拳擱在櫥柜上,整個人像只鴕鳥,言瑞澤則雙手由她(身shēn)后伸過來放在她兩邊的櫥柜上,這樣,就把她(嬌交)小的(身shēn)體圈在了里面。
言瑞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正經過,這樣子調戲女人,有史以來頭一遭,他的笑聲低沉卻放肆,輕佻卻魅惑,他沉沉的問許卉,“我來猜一下,你還是處/女,對嗎?”
下一秒,許卉徹底惱了,猛地一下轉過(身shēn)來將他推開,“言瑞澤你別太過分了,注意一下自己(身shēn)份,我是你嫂子最好的朋友!”
言瑞澤點點頭,然后攤手,“又怎樣?”
“你…”
許卉扶額,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擊他了。
這人太煩了,他怎么不去死啊。
就在許卉惱羞成怒的時候,言瑞澤又貼上來,硬硬的(胸胸)肌抵著她,直接把她抵到灶臺上,((逼逼)逼)得許卉不得不往后仰著(身shēn)子,“言瑞澤你到底想干嘛啊!”
“想上你。”
許卉腦子里那根弦一下就斷了,這么露骨直白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而且他還說得輕巧平靜,他知不知道要臉這兩個字怎么寫!
言瑞澤突然低下頭來看她,雙手按著她的肩,分明能感覺到她在顫抖,他卻笑得十分開心,“那天在游泳館我就想上你,你故意穿成那樣,不就是為了給我看?”
“言瑞澤!”
許卉要瘋了,什么叫做故意穿成那樣給他看!難不成她要穿個平時的衣服去游泳嗎?再說她那天根本就不知道他也在啊。
看她氣得滿臉通紅,他卻越來越滿意,雙手從她的肩頭移到她的腰上,緊緊扣住,“這里,比我想象中還要軟。”
許卉推他,完全就是銅墻鐵壁,哪里推得動。
她都要哭了,一個二十八已經奔三的成熟女人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小男生調戲,而她手無縛雞之力,連反抗都沒力氣。
“你到底要怎么樣啊?”
許卉帶著哭腔看言瑞澤,一雙眼睛里全是霧氣,紅紅的眼眶,模樣甚是可憐。言瑞澤心頭一震,突然意識到自己過分了,手還緊緊摟著她的腰,一時半會兒也懵得說不出話。
他是想逗她,想跟她調個(情qíng),但絕對沒有不尊重的意思。
他十幾歲就去國外生活,已經習慣了國外開放的氛圍,男人和女人一見鐘(情qíng)當晚就可以帶回家,很是直接,可他忽視了這是在中國,更忽視了許卉本就不是一個放得開的女人。
看許卉哭了,他立馬收起剛才那副調笑的表(情qíng),“對不起,我…”
“你放手。”許卉看著地面,都不敢再看他。
言瑞澤趕緊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她哽咽著說。
言瑞澤抹了把臉,有點焦躁,“我以為的哪種女人!”
“為了達成業務可以跟人睡覺,你不就把我當成那種人嗎?”
“我做到今天的位置是靠我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來的,我沒有出賣過自己,言瑞澤你不要拿跟我合作來當(誘yòu)餌,我就算不升職,就算沒有這份工作了,我也不會去做那種事!”
許卉說完在眼角狠狠擦了一把,轉(身shēn),將面條放進滾燙的水里。
言瑞澤在她(身shēn)后冷笑,“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她沒吭聲。
給他煮碗面,吃完趕緊滾蛋。
也怪自己,一個獨(身shēn)女人,把男人帶回家干什么呢。
言瑞澤神色凝重,一張臉很是難看,他看著許卉煎雞蛋,可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他在原地站了幾分鐘,扔給她一句“我對你很失望”,然后轉(身shēn)就走。
許卉聽到重重的關門聲。
整個人被震得傻了一般站在那里,耳邊一直回((蕩蕩)蕩)著言瑞澤那句,我對你很失望。
夜深人靜,賓客散去。
言瑞森回到臥室的時候,喬湘已經收拾好準備要休息了。
男人一(身shēn)酒氣,興致很好,樂呵呵的看著坐在(床床)邊擦頭發的喬湘,眼神而曖昧。
喬湘不打算理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想早點睡覺。
先前言嘉楠到房里來和她聊了幾句,噓寒問暖的,小家伙越來越懂事,喬湘覺得特別滿足,他剛走,言瑞森就回房間來了。
“你看我干嘛?”
喬湘看著言瑞森,他唇邊的笑意越發大了,湊上來,雙手放在她肩上,“你是我老婆,我不看你看誰?”
他難得說一句這么溫(情qíng)的話,喬湘忍不住就笑了,手里的毛巾扔在一邊,問他,“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沒多少,就…這么多。”
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喬湘在他臉上掃了掃,然后站起來,“去洗澡睡了吧。”
“好。”
言瑞森也跟著站起來,但是在喬湘轉(身shēn)要去浴室放毛巾的時候,他低頭在她耳邊說,“等下我洗干凈點。”
說完就從她(身shēn)邊經過,先她一步去了浴室。
喬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跟過去。
男人一邊脫衣服,一邊對她說,“你有沒有覺得,老陸看你那個表姐眼神有些不一樣。”
喬湘眨了下眼睛,手上一頓,“陸大哥嗎?怎么不一樣了?”
言瑞森脫完衣服站在花灑底下,淡淡笑了一笑,“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都想什么了?”
喬湘走過去,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
(熱rè)水隨著他的臉留下來,他抹了把臉,轉頭看著喬湘,“他們倆是不是有什么?”
喬湘愣了一愣,然后笑了,“怎么可能,岑岑去國外十年了,這才回來呢,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他們相互不認識啊。”
“所以是我想多了。”
言瑞森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洗自己的澡,喬湘出去等他。
喬湘穿的鵝黃色吊帶絲質睡裙,(胸胸)口幾縷蕾絲,有些透,能看清里面深邃溝壑,很是(性性)感。
她在更衣室照鏡子,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一張臉漲得通紅,雙手捂著臉好一會兒都沒有平復下來。
等到外面有了響動,她才出去。
言瑞森腰間裹著一塊浴巾就出來了,裹得很低,能清晰看見完美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魚線,他就那么單手撐著門框站在浴室門口,醉眼微醺的瞧著喬湘。
“你,你洗完了?”
喬湘可能是被他這樣子弄得迷醉了,一時竟結巴起來,臉比先前更紅了。
言瑞森也沒應她,極淡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緩緩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剛站穩就被他一把拉進懷里,(熱rè)吻鋪天蓋地落下來,令人暈眩。
(身shēn)高差距,喬湘腳尖都快著地了,纖細的腰(身shēn)被他摟著提著,全(身shēn)都掛在了他(身shēn)上。
“瑞森,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為什么?”
“家里小孩子多,等我們來了,逢年過節,總會有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想那么遠。”
他側頭親了一下喬湘的額頭,眉眼溫柔,喬湘凝視著那雙抹黑漂亮的眼睛,和他十指交握。
“瑞森,嫁給你我很榮幸。”
“巧了,娶你,我也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