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喬湘坐在酒店大堂的皮沙發上,就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燈光下,默默地等著那個驕傲無比的男人。
喬湘就想到了他可能會如何侮辱自己,但是為了見孩子,她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
剛剛大堂經理說了,言總他老人家很快就會下來。
喬湘在這又等了幾分鐘還不見他人影,心想他說的很快,估計也不會多快——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身shēn)著黑西裝白襯衫的男人從里頭走出來。
他(身shēn)高腿長,自帶氣場,永遠都是一(身shēn)矜貴的模樣。
喬湘沒等他走近就站起來了,“言瑞森我…”
“開個房間慢慢說。”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了前臺。
喬湘整個人都是暈眩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前臺那么多個服務員的注視下,她整張臉通紅,尤其是,言瑞森突然轉過頭來叫她,“(身shēn)份證!”
“…我沒帶!”
搞得像她真是來找他開房,喬湘就知道,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要活生生把她氣死。
言瑞森冷笑了一聲,然后轉(身shēn)又跟那個前臺說了幾句什么,估計是他在這間酒店有著與常人不同的待遇,前臺很快就給他辦理了入住,之后他拉著喬湘去了樓上22樓的總統(套tào)房。
全程喬湘都板著臉,她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火氣。
等到了房間,言瑞森刷開了門第一時間就把她摁在墻上,眼看著他就要親下來,喬湘別開了臉。
“裝什么?以前不是很喜歡?”
他笑著,單手撐在她(身shēn)后的墻上,另一只手死死扣著她的腰,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喬湘心里火氣再旺,也沒忘了克制,只是不輕不重的說,“以前喜歡,是因為喜歡你。”
“嘖嘖。”
男人瞇了眼,打量待估價商品似的審視她,“有(性性)格,有能耐。但是又如何,還不是要來求我。”
喬湘心平氣和的看著他,“言瑞森,你知道的,我求你,不過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孩子,言嘉楠是我們的兒子,我要見他必須經過你的同意,所以我才會有求于你。”
他點點頭,換雙手摟住她,額頭抵上去,“湘湘,跟我服個軟,我原諒你,過去的事當沒有發生過…”
“已經發生了。”
他原本閉了眼,抵著喬湘的額頭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可是喬湘這突然一句話,讓他猛然睜開眼。
喬湘緩緩推開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我和魏驍的事(情qíng),你始終是不相信我,有這一次,以后難免會有第二次,你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媒體難免會挖你的新聞,這樣的(情qíng)況下,無中生有也好,空(穴xué)來風也罷,總會有牽扯不斷的各種誤會——因為你不信任我,會導致一次又一次的猜忌,到最后,我們還會一次又一次的分開,與其這樣,不如趁早斷了。”
言瑞森垂下眼眸,“我信你,信你可以了嗎?”
“不需要了。”
在風口浪尖,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給我半點信任,過了這么長時間,我心頭的傷口在一點一點治愈,我不再需要你,你回到我(身shēn)邊,又有何意義?
喬湘想起昨天下午他對她的侮辱,她伸手緩緩解開衣領,“如果你非要看著我下((賤jiàn)jiàn)的樣子,只要你答應讓我見嘉楠,我都可以做到。”
言瑞森背心發涼,搖著頭往后退了兩步,“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
“你也明知道,我那么(愛ài)你。”
喬湘一開口,顫抖著唇,淚就落下來了。
她哽咽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雙手無力的垂下去,靠著冰涼的墻壁,她的無助和無奈,男人看在眼里。
男人試圖靠近她,她卻雙手捂臉對他說,“言瑞森,到此為止,七年前該結束的這段關系,現在結束,也不會晚。”
喬湘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一杯涼水。
男人單手插著褲兜站在她對面,中間隔著一張茶幾。
屋里煙霧繚繞,全都是言瑞森的煙味,喬湘沒再看他一眼,垂著頭看地板上柔軟的羊羔絨毯,想著別的事(情qíng)。
過了好久,她又喝了口水,抬頭對言瑞森說,“話已經說成這樣了,我希望你大度一點。”
男人靜靜地瞅著她,一言不發。
喬湘好言好語的,又道,“你看,我是嘉楠的親媽媽,嘉楠和我心有靈犀,就算我不說我是他媽媽,他也跟我那么親。”
男人皺了下眉,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喬湘沒管他什么表(情qíng),自己說自己的,“我打算跟嘉楠坦白了,我要告訴他,我就是他媽媽。然后他肯定會問,你以前怎么對他說他親媽媽已經過世了。”
“你還想怎么樣?”男人顯得幾分煩躁。
先前才跟我談了離婚,現在又要跟我談我兒子要和你相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喬湘喝水。
然后把手里的水杯放下,緩緩站起來,“我們對一下口風,我會告訴他,以前我們就在一起了,但是因為吵架吵得太厲害,我們就分開了。”
言瑞森冷笑,“你繼續掰。”
“我生下他之后,你就把他要回去了。”
“你怎么不回來看他?這么多年一次都沒回來過。”男人漫不經心的表(情qíng),說著話已經帶了(情qíng)緒化。
喬湘瞪他,又說,“是因為他爸爸太霸道,不讓我見他,我沒辦法,又沒他爸財大氣粗,不敢跟他硬來…”
“所以你打算在言嘉楠心里塑造我的壞男人形象?”
“你在嘉楠心里也沒多好!”
男人一把摁熄煙頭,繞到了喬湘跟前,雙手插兜站在喬湘面前,似笑非笑道,“你應該這樣說:我們吵架之后,你離開,生下他之后不要他,把他扔在我家門口!”
喬湘眼皮跳了跳,聲音一下就抬高,“言瑞森你胡說!”
“難道是假的?”
他湊上來,低頭湊到她耳邊,“也只有這樣,才和事實比較接近,我有說錯?”
喬湘推開他,氣得后腦勺冒火,只看地面不看他。
末了,男人收起剛才的紈绔模樣,拿了外(套tào)打算離開,“喬湘,你欠言嘉楠的,永遠也還不完。”
門砰的關上,像砸在喬湘的腦門上,又像砸在她的心窩子山,疼得她眼眶酸脹,汩汩(熱rè)淚往外冒。
喬湘是下午兩點半到的醫院,當時病房里只剩了林嬸一個,言嘉楠吵著要出去玩,言瑞希已經把他帶去樓下的花園了。
林嬸見到喬湘,(情qíng)緒復雜,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喬老師啊…”
喬湘也明白,她現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婚姻里的背叛者,和她無話可說也正常。
但她還是一如既往對林嬸客氣,“我見過言瑞森了,他答應我來照顧嘉楠的。”
林嬸點點頭,“先生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那…嘉楠呢?”
“嘉楠跟他小姑姑去樓下玩了。”
“好,我去找他們。”
喬湘要走,林嬸(熱rè)乎乎的長滿繭子的大手一下拉住她,那暖意,似乎蔓延到了喬湘的心里頭去,喬湘回頭,望著林嬸笑,“怎么了,林嬸?”
“喬老師,你和我們家先生…你們…”
“我們離婚了。”
喬湘面帶微笑,拍拍林嬸的手背,“謝謝林嬸關心,事(情qíng)已經解決了,我們現在(挺tǐng)好的。”
林嬸眼睛紅了,“喬老師,我們先生是好人。”
“嗯,他是好。”
好老板,好爸爸,但唯獨,不是好(情qíng)人。
林嬸想跟喬湘說幾句肺腑,但顯然喬湘不想聽,她緩緩松開了喬湘的手,“我還盼望著,你們和好…家里,好久沒有(熱rè)鬧過了…”
喬湘心口有些窒息,一時間也沒說什么。
片刻后,她問,“林嬸,你相信我?”
林嬸點頭,“我和邢司機,還有瑞希小姐,我們大家都信你。”
喬湘滿足的笑,擁抱了林嬸,“你看,這已經很好了,我很知足。”
醫院住院部樓下的草坪上,有一個噴泉水池。
里面只有水沒有魚,讓言嘉楠很是失望。
“有噴泉給你看已經不錯了,哪兒要求那么高,還想要魚!”
言瑞希站在小(屁pì)孩(身shēn)后,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池子里去。
言嘉楠完全就是個“道理帝”,一天就知道((逼逼)逼)((逼逼)逼),跟她講道理,說她要這樣,不要那樣,那樣是不對的…
想想她哥,雖然平時對誰都是一張冷漠臉,但根本沒有這小孩討厭,在言嘉楠面前,言瑞希會覺得自己智商有問題!
喬湘隔得遠遠地,就看見那一大一小在水池邊。言嘉楠偶爾轉頭看看他姑姑,和她說點什么,之后又皺皺小眉頭,一派老成作風——
她放慢腳步走過去。
昨天,在學校門口,隔得很遠的看他,心里頭都是那么的滿足,眼下,孩子在視線中越來越近,她又那么的緊張。
見到他,第一句話該說什么呢?
就在喬湘醞釀的時候,言嘉楠再次轉(身shēn)看他姑姑,結果,他一眼就看見走過來的喬湘——
小家伙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等他確定是他(日rì)思夜想的人,立馬就站起來大聲喊,“湘湘!”
言瑞希也轉過了(身shēn)來。
“嫂子。”
林嬸接到言瑞森電話的時候,言瑞希已經帶孩子下樓來了,所以她并不知道他哥已經答應喬湘來醫院了。
看著小(屁pì)孩沖上前去猛地抱住喬湘,言瑞希心里只有四個字:母子(情qíng)深!
“湘湘你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你太沒意思了!”
“你跟言瑞森吵架關什么事!”
“你怎么不會來找我!”
“嗚嗚嗚嗚嗚…”
在這之前,不管是跟林嬸還是言瑞希說話都一副小大人樣的言嘉楠,當喬湘出現在他面前,立馬開始撒(嬌交),哭得眼淚鼻涕的滿臉,緊緊摟著喬湘就不放了。
言瑞希在一旁揣著兜笑,心里暖融融的,覺得,有個兒子真好,真窩心。
喬湘忍了好幾次,到底是沒忍住,蹲下來捧著孩子的臉就親,眼淚模糊了雙眼。
言嘉楠小手緊緊拽著喬湘的衣服,大眼睛眨了兩下告訴她,“那天我做夢,夢見你是我的親媽媽,多可笑啊,你看我多(愛ài)你。”
喬湘哽咽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抱緊了孩子,將他按在(胸胸)前,好久之后,她鼓起了勇氣,“嘉楠,我是你的親生媽媽。”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