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瑞森坐在(床床)沿看那個打火機,誰知道外面突然傳來關門聲。
扭頭看去,再喊一聲喬湘,依然是無人應。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門開了,喬湘拎著袋子從外面回來,再走到言瑞森面前的時候,她蹲下去,他的腳邊多了一雙男士拖鞋。
她剛剛出門,就是去小區的便利店給他買拖鞋去了。
也就是這一刻,言瑞森眼底的冷意漸漸散了去,打火機握進掌心,沒給喬湘瞧見。
喬湘把他修長漂亮骨節分明的大腳塞進拖鞋,然后站起來,“這下滿意了?”
言瑞森淡淡的笑,在喬湘嘴角翹起的時候,把她和六年前的那個她重合在一起。這才是他的湘湘。
“我帶你去醫院掛水吧。”
喬湘蹲在他腿邊,白皙小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仰著臉,有商有量的看著他此時略顯柔和的面部輪廓。
此時此刻這一幕,房間里這氣氛是溫(情qíng)令人眷戀的,言瑞森不知不覺也憶起當(日rì)和喬湘住在紐約那所房子里,他事業心重,(身shēn)體出現問題也不去醫院,他不(愛ài)惜自己,喬湘發起火來比現在厲害多了。
言瑞森是懷念那個時候發火的喬湘,現在的喬湘即便是生氣,也不會帶有強迫的意味,那種強迫是(愛ài)人之間才會有的。
言瑞森內心一陣缺失感,輕輕拉起喬湘的手。
“明天早上七點三十的飛機飛香港,等從醫院掛完水回來估計就三四點了,我想休息,明天到香港之后再去醫院。”言瑞森說完,喬湘點點頭緩緩站起來,“那你要不要吃點宵夜再睡?”
“家里有什么?”
言瑞森也起(身shēn),雙手環住喬湘纖薄的(身shēn)體,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說起來,你以前經常做菜給我吃,什么時候有時間,要不要再做一次?”
“等你出差回來吧。”喬湘笑著出了臥室。
去廚房翻了翻冰箱,言瑞森雙手插兜走出來,走到她(身shēn)后,喬湘拿出一盒灣仔碼頭速凍餃子,“能不能將就一下,今天下午我也沒回來,家里沒有新鮮的菜。”
言瑞森點點頭。
喬湘花二十分鐘給言瑞森煮好一碗餃子,言瑞森又花了二十分鐘吃好了,他胃口不是特別好,喬湘煮的餃子他給面子也只吃了一大半。
洗漱好已經凌晨了,喬湘是想他一個人睡的,她則去和許卉一起睡,畢竟是合住的房子…
但言瑞森對此提議持反對意見,直接扔給他一句,“你這種行為是導致(愛ài)人間不融洽的關鍵(性性)原因。”
她從來說不過他。許卉回來的時候喬湘沒睡著,人枕著言瑞森的手臂,耳邊是男人穩穩的呼吸聲,他皮膚上滲出些許汗意,他的燒漸漸在退了。
許卉開門的時候輕手輕腳,怕吵醒喬湘,哪知道換拖鞋的時候看見一雙做工精良的男士皮鞋。
許卉怔在原地好半晌沒緩過神來,抬頭瞅了瞅喬湘臥室緊閉的房門,一瞬間好像懂了什么。
這時候那扇門開了,穿著睡衣的喬湘從里面走出來。
“送我回來的時候他在發燒,明天一早就要趕飛機,我看他不舒服,所以留他過夜。”
喬湘幾句話解釋了今晚的(情qíng)況,對許卉確實有些抱歉,這樣讓一個男(性性)留宿于此,應該先考慮許卉一個單(身shēn)姑娘。
“不用解釋,我又不會說你。”
許卉對這個倒不是很介意,就怕他言家二少爺住不慣她這地方。
兩個人很少深夜不睡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許卉看喬湘失眠,自然會陪她。
“你們現在這樣我感覺(挺tǐng)好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言瑞森對你只是一時新鮮?”
“不要說這個話題了。”
喬湘盤著腿,低頭看著手里捧著的水杯,許卉卻雙手把她的臉掰過去跟她對視,“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有可能是誤會呢,我細細想了一下,我覺得如果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哪兒會花這些心思,明明人都不舒服還要從香港大老遠跑回來?”
喬湘沒說話。
許卉看她無動于衷的樣子,心里干著急,“昨天和今天的(熱rè)搜我都看了,余素顏現在把主意打到他(身shēn)上,說白了就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要有朝一(日rì)飛上枝頭變鳳凰,我說湘湘,不管從哪方面講,言瑞森你都不能放手,在一件事(情qíng)上跌倒一次不可笑,可你要跌倒兩次,兩次都讓那個女人搶走了男人,你會成為徽城第一大笑話!”
“你想得也真夠多。”
喬湘把許卉那只手拍開,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幾上,穿上拖鞋要回臥室了。
許卉在她背后壓低聲音喊,“湘湘,你重視一下我說的話。”
喬湘握住門把手轉過(身shēn)來,眨了兩下眼睛特淡定的說,“言瑞森對她不會有興趣。”
第二天一早,六點鐘,天剛剛亮,言瑞森已經起(床床)。
喬湘睡眠一向不深,男人起來時牽動被子她就醒了。
“抱歉。”
言瑞森俯(身shēn)親吻喬湘側臉,喬湘則雙臂勾住他的脖子,這畫面,看起來十分的溫馨。
“邢輝已經過來了嗎?”喬湘問他。
“在樓下了。”
“嗯。”
喬湘臉頰微微泛紅。言大總裁出差一星期回來,不在家陪兒子吃個早餐,甚至昨晚連言嘉楠面都沒見,卻來她這里過夜,說起來還真是一件香艷的事(情qíng)。
“寶貝,說你舍不得我。”
言瑞森親喬湘的嘴角,抬手拿指尖撫了撫她嫣紅的唇,眼底一片深意。
喬湘配合的應他,“舍不得你。”
而后男人放開他,雙手插進褲兜站得筆(挺tǐng)立于她的(床床)前,薄唇隱隱勾起,發出一聲冷嗤,“叫你說個(情qíng)話也的確沒有你叫.(床床)來得好聽,以后還是不要說了。”
喬湘雙手抓著被子擋住大半張臉,只留一對兒眼睛瞪著他,又羞又惱。
西裝革履的男人已經轉了(身shēn),淡淡的拋給她一句,“走了。”
邢輝已經打車過來等在樓下,此時正坐在樹下長椅上抽煙,見言瑞森從樓里出來,他掐掉煙頭走上去。
言瑞森把鑰匙扔給他,在原地等他去把車開過來。
幾分鐘后邢輝把棕色卡宴開過來,言瑞森也已經抽完一根煙,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位。
“言總,昨天我跟喬老師解釋了香港那邊的事(情qíng)。”
車里一直安靜,等到了十字路口等紅燈,邢輝終于忍不住開口。
言瑞森這邊車窗開著,拿煙那只手搭在窗沿,另一只手拿著手機,邢輝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qíng)。
邢輝知道自己是多事了,言瑞森沒讓他去做這些事,他只是覺得言瑞森這么多年了(身shēn)邊有個喜歡的女人不容易,但事實上,喬湘也果然如林嬸說的那般,對言瑞森不怎么上心。
邢輝今年虛歲三十,學歷不高,人都說出門靠貴人,邢輝他五年前就是遇到了言瑞森這個貴人。
給言瑞森當司機,在公司沒有什么正職,但事實上,邢輝在公司的地位跟言瑞森秘書譚依然是一樣的,是言瑞森(身shēn)邊最親近也是最信任的人,人人見了邢輝,也都得恭恭敬敬喊一聲邢司機,也包括那些高管。
言瑞森對邢輝的意義,不僅僅是衣食父母,他這條命也都是言瑞森給的,所以言瑞森的事,他下意識就當成了自己的事。
“她什么話也沒說,也沒問,我感覺自己上趕著去解釋倒變成一場笑話了。”
“言哥,這個喬湘我看她沒那么單純,估計是以前經歷得不少,這種女人…”
邢輝每次喊言哥的時候,說的話題就已經不在工作范疇了,車子再開出去的時候,他眉頭已經深深皺起,以前嘴里的“喬老師”,也變成直呼其名的喬湘。
“這種女人不會太拿感(情qíng)當回事,我怕你把真心和精力用錯了地方。”邢輝說完,最后看了一眼言瑞森就沒再說下去,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車。
他也知道,言瑞森通常是不太喜歡(身shēn)邊的人插手他的感(情qíng)生活,要是他說得多了,搞不好一會兒就被滾字伺候了。
言瑞森抽完最后的煙,摁熄了煙頭,拿起純凈水喝了幾口。
邢輝再次看了他一眼,這時言瑞森仰著脖子在喝水,邢輝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邢輝心里狠狠地嘆了口氣。
“你一天在她(身shēn)上花的心思還不少。”
旁邊男人淡淡說了一句話,邢輝反應過來,立馬哭喪著臉,“言哥你別這么說啊,我打誰主意也不敢打她主意啊,我就是…”
“她沒你們想的那么復雜。”
言瑞森又低下頭去看手機,正好進來一條消息,喬湘發的:很久沒認真做菜了,下次你回來我試試做一次。一路順風。
他唇角輕輕勾起。
笑意轉瞬即逝,視線看向車前窗,他對邢輝說,“你不要再在背后嚼她舌根,林嬸是女人,你也是?”
邢輝滿臉寫著冤枉,臉上一抽一抽的,“得了,您就寵著唄。”
“不過她從頭到尾沒問過我那件事,這讓我很惱火。”
言瑞森走后,喬湘就再睡不著了。
在(床床)上躺著玩手機,想到昨晚言瑞森說的話,思前想后,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
言瑞森沒回她,但她知道他看見了。
一直到七點多喬湘才起來,洗漱穿衣,買了早餐回來,自己吃了一些,給許卉留了一些。
許卉上晚班的話,早上要十點多才去報社的,喬湘住過來之后,經常都管她早餐。
也會買菜回來做給她吃,做得不好,她也不嫌棄。
其實喬湘很想告訴許卉,以前在紐約的時候,我真的很會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