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好好說話,這樣是做什么?”納蘭錦繡也是怕了紀泓燁了,以前在夫妻之事上,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卻成了百無禁忌,她實在是頻于招架。
紀泓燁神色平和:“我覺得這樣說比較好。”
好?好個鬼!
納蘭錦繡動了動,想離得他遠些,貼得這么近,她怕他生了別的念頭。誰知紀泓燁卻用巧勁兒制著她,讓她掙扎不開。
“對于六弟喜歡你一事,你可知曉?”
納蘭錦繡心中暗道不好,她自認為掩飾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三哥看出來了。這時候絕對不能承認,不然受折磨的還是她,她搖了搖頭,一臉懵:“我不知。”
不知?他的小妻子不誠實,看樣子是非要他刑訊逼供不可了。紀泓燁低頭,唇貼在納蘭錦繡的耳朵上,輕聲問:“真不知?”
“真不知…”
紀泓燁沒再說什么,他似乎也不得空說什么。吻細細密密的落下,最后還是輾轉到了脖頸上。
納蘭錦繡的頸子極美,又細又長,這樣繃著的時候更甚。她脖子上是最怕癢的,掙扎的也就更厲害了,只顫著聲音說:“我說還不成么?”
紀泓燁抬起頭,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黢黑黢黑的,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在北疆的時候他是說過一次,我沒有回應,就算是拒絕他了。在那之后我們誰都沒提這個事情,見面的時候也很少,想必他早就已經忘記了。
況且年少的時候誰沒犯過錯,等年長一些自然就忘了。你看他比從前長高了那么多,想來心智也成熟了…”
納蘭錦繡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怎么就扯到紀泓煊長高了上面?紀泓燁對于她的回答,表現的十分平靜,也不知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納蘭錦繡見他不動了,就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說:“你能不能先下去?”
紀泓燁依然沒說話,只挑高了一側的眉毛。
“你太沉了…”她面露嫌棄。
紀泓燁瞇了瞇眼睛,依然是湊近她耳邊說:“我用手撐著,重量幾乎沒壓到你身上,怎么就沉了?”
“腿也重。”
紀泓燁不理她,動手去拉她的衣帶。這次納蘭錦繡急了,她兩手緊緊按住衣帶,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些:“住手,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你明明早上才…”
紀泓燁的力氣比她大多了,很容易就褪下了她的衣衫,說話依然是平平緩緩的調子:“這種事情還要講道理嗎?”
“你無賴。”納蘭錦繡氣憤的看著他,道:“我都已經同你解釋了,還說了實話,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這不是懲罰你,是獎勵。”
納蘭錦繡欲哭無淚,她不想承認,早上他那個姿勢讓她很不舒服,她到現在感覺腰都是酸的。他要是再來,她不舒服得會更嚴重。
這一次,紀泓燁卻很和緩,沒讓她不舒服,反而很在意她的感受。他們之間這種事情并不是很多,一則是因為紀泓燁忙,二則是納蘭錦繡身子不好。
納蘭錦繡一直覺得,他們同其他夫妻比起來,好像總是差了些什么。他們是一直宿在一起,三哥也沒有納其他人,甚至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
按理說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是情濃的,可同他們從前比起來,還是差了些情意。如今三哥的身份已經變了,她也成熟了,他們在對方面前都少了點真誠。
微笑的表情,平靜的面頰,是他們一成不變的東西。這會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們疏遠了,感情大不如從前。
其實,納蘭錦繡不知道的是,紀泓燁并沒有改變。他只是表現得淡漠了一些,但對于她,他一如既往的細心。不然也不會在一次后就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姿勢。
這一次,他是和緩了,可到底時間有點長,納蘭錦繡到后面依然是受不住了。她最后想的是他若是再不停,那她明早起來,一定要把他從寢房趕出去。
她的豪情壯志沒能保留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是她身子不濟,而是寒破耗費了她太多精力。
她如今虛弱得很,紀泓燁卻年紀正好,身邊又沒有旁人伺候,自然會難應付一些。她吃不消也在情理之中。
紀泓燁對著睡過去的納蘭錦繡,怎么也繼續不下去了。他把人攬到懷里,吻著她細白的額角,本來打算抱她去沐浴,最后卻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種事情更費精力應該是男人,索要的多了,自然也會感到疲倦。他不是這么重女色的人,只是有時候只有這樣占著她,他心里才能舒坦。
納蘭錦繡睡到后半夜就醒了,不是她不累,而是不習慣這樣睡。她悄悄鉆回自己的被窩,然后又在紀泓燁的被窩里找自己的衣衫。
紀泓燁睡覺一向淺,她一動它便醒了。他沉默的看著納蘭錦繡,見她費了好大功夫,也沒找全自己的衣衫,就伸手給她拿了出來。
“是不是在找這個?”
納蘭錦繡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醒的,聽到聲音抬頭,見自己素白的肚兜就握在他手上,面色一陣尷尬。
她伸手拿過來就要穿上,卻又聽見他說:“你把自己圍在被子里做什么?難道是感覺不夠熱?不若還是和我睡一起吧!”
言罷,竟真的要過來了。
“你別過來了!”納蘭錦繡趕緊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她把被子圍在身上,把頭露在外面。
就著不怎么明亮的燭火看紀泓燁,見他依然維持著平躺的姿勢。剛剛是在耍她,納蘭錦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末了只說:“你…”
紀泓燁唇角彎了一下,坐起身子,他的寢衣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不見絲毫凌亂。他過去把納蘭錦繡擁在懷里,連人帶被抱住。
“你又要干嘛?”納蘭錦繡沒好氣地說。
“你磨磨蹭蹭的,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穿好。”紀泓燁說著話已經把她從被子里剝了出來。
納蘭錦繡意識到他要做什么,臉頰暴紅,她低聲說:“我自己會穿。”
紀泓燁卻裝作沒聽到,慢條斯理的給她把衣裳一件一件穿好。等到她衣衫整齊,又以五指為梳給她梳理著滿頭青絲。
他的動作很柔和,納蘭錦繡心頭突然就升騰起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她在他懷里沉默著,最后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紀泓燁的眼睛柔和的能滴出水來,他兩條手臂輕輕的圈著納蘭錦繡,低頭吻了吻她的發,聲音愈發柔和:“你自己調理了這么久,身子也不見大好,不若我尋個婦科大夫,給你看一看?”
“我這是傷了根本,不好養的,誰來也沒有法子。”
紀泓燁想起了她身上的傷,背上那一條是被擄走那次留下的,鎖骨處是在慧王府落下的。還有一處他不知道的,傷在小腹上,想來是北疆戰亂,在戰場上被人傷了。
納蘭錦繡半天都不見紀泓燁不回答,就仰起頭笑著說:“三哥,我覺得你們太醫院的御醫,還不一定能及得上我。”
燭光昏暗,紀泓燁看著懷里的人,輪廓略顯模糊卻柔和無害。這般被他抱在懷里,有點兒像個瘦瘦弱弱的大孩子。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描摹她的眉,低聲說:“阿錦,我好像從來都沒告訴過你,我很感激你能來到我的身邊。”
是啊!感激她能來到他身邊,跨越了生死。他曾經很嫉妒她和宗玄奕的過去,心頭的那一把怒火,幾乎要燃燒盡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她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他總是壓抑著心中的感覺,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傷害她。
他若是想要一具冰清玉潔的身體,或是一個未被染指的靈魂,那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他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她。是她讓他感受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也是她讓他的一副冷心腸春意盎然。
他時常覺得,只有在她身邊,他才活的像是個人。不用去管那些光環,不用在意肩頭上的責任。她對他的要求不多,只是希望他能好,僅此而已。
他生來孤傲,這世上唯一能配得起他的,也就只有這一個人了。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不珍惜,就要注定孤寡,所以他想緊緊的抓住這個人,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納蘭錦繡聽了他這句話之后,有一瞬間淚目。她閉上眼睛,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我懂。”
她當然懂。在一起那么久了,他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三哥看似好相處,但能被他稱之為朋友的少之又少,能走進他心里的就更甚。
他是個長情的人,要么不愛,愛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她也想這么陪著他,和他一同變老,一起看著既明長大。可事與愿違,寒破入體,她這副身子注定早夭。
她有點不敢想她若是死了,三哥會怎樣。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小聲說:“三哥,你相信輪回嗎?”
紀泓燁點頭。曾經他是不相信的,但她是借尸還魂之人,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況且,他也想同她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