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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錦繡當然不會讓穆離知道這些事,如果他知道她受人威脅,一定會選擇毫不猶豫跟米信走。他一心護著她,自然怕給她帶來麻煩。
米信本來有些諷刺的神情,漸漸被平靜取代,他語氣是難得的鄭重:“我不會傷害他,相反的,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好。”
他說話的語氣讓納蘭錦繡有些觸動,她緩緩回頭,看著他問:“你到底是誰,執意要帶穆離走又是為何?”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公主不需要知道。”
“既是如此,那你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想拿整個公主府來換穆離留在你身邊么?”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納蘭錦繡冷笑一聲:“我有驚云令在手,還怕你的威脅不成?”
米信點頭,竟然被她氣笑了:“公主果真是女中豪杰,你這魄力一般人還真沒有。不過我有句話想問你,你沒有想過你能給他什么?”
納蘭錦繡被他問得一怔,她能給穆離什么?安穩的生活不行,策馬天涯的快意也不行…
米信又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度:“公主別說你不知道他的心意。”
納蘭錦繡在心里就怕面對這個問題,她每逢想到這里就總是刻意避開。如今被人這樣明晃晃的問出來,她竟有一時間的不知所措。
米信年長她幾歲,見一向沉穩的人變了臉,心中低嘆一聲,到底還是經不住盤問。他也不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只是,此時不逼迫她,那他之前所做的不都成了白忙么!
“一個男人,還是個曠世高手,卻甘愿留在一個女子身邊做護衛,公主你說說,這男人對這女子存的什么心?”
納蘭錦繡沉默不語,嘴角抿的緊緊的,看起來十分倔強。
“公主既然不想承認,不如就讓我告訴你。他心里默默愛著你,給了你無限縱容,只要是你想做的他從來都不反駁。
可是你能給他什么呢?姑且不論你的多重身份,帶給你擺脫不了的責任,就是對紀泓燁,你也從未忘情吧!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我也覺得紀泓燁是個強者。他這種男人應該最討女子喜歡,你忘不了也實屬正常。但是,你讓穆離留在你身邊就完全是自私了。”
納蘭錦繡本來就是有些內疚的,平時自己都不敢多想,更不要說被人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但她的失態只有一瞬間,很快就恢復正常,冷聲說:“你是來誅心的么?”
米信笑呵呵:“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穆離怕連累我,那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米信的神色說不出來的奇怪,他似是有些無奈:“我說過我不是要害他,所以自然怕他恨我。”
米信這話說的小心翼翼,這種自然而然的感覺是沒法做假的。他應該是真的在乎穆離,并且這種在乎里透著尊重和愛護,讓人感覺有些復雜。
納蘭錦繡心里稍微好過了些。之前以為他是把穆離當成物件般交換,如今見他珍重穆離,態度自然就緩和了:“你既然在意他的感受,又何苦要強迫他。”
“他自然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我也只不過是協助他。”
納蘭錦繡隱隱覺得穆離的身份不尋常,她蹙眉問:“我曾問過他過去的事,他說是家鄉鬧了饑荒,逃荒過去北疆才偶然進了鎮北王府。難不成…”
“他沒有騙你,他告訴你的自然是他記憶里的。”
納蘭錦繡完全被他說糊涂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他是什么身份恕我不能直言,但公主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能一直做你的侍衛。當初也是遭了災難,主人才不得不把他送出來。為了躲避追殺,可以把他變成個普通人,才對他用了移魂術,讓他忘掉從前的事,只記得自己是逃荒過來的。”
“移魂術?”
“對。”
“和攝魂術可有關系?”
米信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這世上本來就只有我族創的移魂術,所謂攝魂術,不過是有些人學藝不精,學了個皮毛卻拿出來賣弄罷了。”
“可我覺得攝魂術也不是沒規律可循。”
“清和公主把這東西傳給你了?”
“沒有。”
“即便是以后要傳給你,我勸公主還是不要習的好。”
納蘭錦繡眼睛盯著米信,淡聲道:“為何?”
“移魂術施術者尚且損心性,攝魂術不過是學了個皮毛,應該是極為損身。我如果沒有猜錯,清和公主如今身子不好,就是因為習了攝魂術,并且運用過多次。”
納蘭錦繡想到母親說是習武傷了身子,其實不能排除米信如今說的話,“那可有挽回的余地?”
“沒有。”米信打開扇子,慢悠悠的扇了幾下,說道:“世間之事皆有自己的規律,我族存在的秘法本就違背自然,肯定會受到反噬。”
納蘭錦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可以輕易相信米信的話。這讓她感覺有些匪夷所思,暗中防備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公主不不必如此看我,你一向自信,怎么如今卻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納蘭錦繡收回眼神:“你不要把人看得那么通透,不然我還以為你也修了什么讀心術一類的。”
米信聞言但笑不語。
夜已深,納蘭錦繡面容疲倦:“我可以把你的來意告知穆離,但他要不要跟你走,或者說想不想知道從前的事,都是要他自己決定的。”
“公主如果真希望他天高海闊能為自己而活,那就請表現得冷漠一些。咱們都是明白人,有些話也不需要我說得太透。”
納蘭錦繡沒回應他,她和穆離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況且她總覺得米信這個人不簡單,雖然他對穆離沒惡意,但是穆離跟他走,未來就一定是安全無憂的么?
她不確定,心里也不愿相信。
等和穆離面對面的時候,她猶豫了半天才把米信的話重復了一遍。
穆離一直沒什么反應,只平靜的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了之后,才問:“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告訴我?”
納蘭錦繡的確是對他隱瞞了,米信用星印威脅她的事。她不希望穆離做選擇的時候,還要考慮到她的處境。
雖然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但如果穆離還是愿意留下,她也不會反對的。這世上有那么多種情感,愛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讓人不離不棄的其實還有她和穆離。
“回答我。”穆離平時不忍心逼迫她,但也不喜歡她凡事都自己忍著,她應該學會依賴他。
“沒有。”納蘭錦繡把謊話說的底氣十足。
“你…”穆離被她氣得不知該如何往下接,末了只能嘆氣:“我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么,我是誰,身上又背負著什么責任。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那都是過去了,并且是被我遺忘的過去。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也不打算把這些過去重新撿起來。”
納蘭錦繡長出一口氣,她發現自己剛剛真的是緊張了。其實她也害怕穆離要離開,他們曾經許下的誓言都是真心的,若是有人食言了,對方就難免會失望。
米信本來是打算讓納蘭錦繡幫他把穆離說通,沒想到他們兩個的態度竟然驚人的一致。他萬般無奈下,就只能把星印在自己手上的事和盤托出。
穆離當然要讓他交出來,但米信哪里是那么好威脅的。他覺得穆離和納蘭錦繡兩個人雖然都是聰明人,但論起心機手段,就是把他們綁在一起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穆離可不管他是誰,見他態度強硬不容人反駁,就起了殺心。穆離如今的武功已經難逢敵手,只是隨便過了幾招米信就已經招架不住。
本來是勝券在握,但穆離只是在無意間看了一下他的眼睛,意識頓時就不清楚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下子從平地掉到了水里,水溫溫的,很舒適。
若換做尋常人容易沉溺在這種感覺中,因為實在是逸舒服了。但穆離不行,他受過最嚴厲的訓練,完成過最兇險的任務。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樣的意識是深刻在他的骨血里的,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現在一定很危險。
他眼皮很重,就連手和腳似乎也被什么東西捆住一樣,想掙扎開來非常困難。但他沒有放棄,依然是很努力的讓手指動了一下,然后他就清醒了。
他記得剛剛還在北燕人下榻的地方,可清醒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屋子看起來金碧輝煌,每一個擺設都十分考究。
他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幔是正藍色的,上面繡著非常奇異的圖騰。那圖看起來有點奇怪,好像是一只小馬,但偏偏頭上還長著角。
獨角獸。
這個答案出現在他心中的時候,他一份奇怪。他明明就沒有見過這個東西,為何能清楚說出它的名字?而且眼前這個地方,真的感覺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