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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錦繡隨便進了一間廂房,從窗戶那里偷偷往外看,果然見沒人追上來。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嘆還好自己夠快,不然還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禍來。
她現在感覺有些頭疼,宗玄奕雖然被三哥帶到男桌那面,但鬼知道他會不會再來。若是被她糾纏上了,風言風語傳起來,讓她可怎么生活?
她一直等到外面一點聲音都沒了,想來這會兒也安全了,才開門出來。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見莫言莫語正在不遠處站著,就過去帶了她們一起招待賓客。
紀柳氏已經做到了主桌,還特意給納蘭錦繡留了個位置。誰都知道今日是她兒子的滿月宴,她必然會是眾人的焦點,坐在她身旁才能吸引大家的目光。紀柳氏暗暗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
納蘭錦繡跟來的人都打了招呼,然后和方婉兒坐到了一起。方婉兒笑瞇瞇的遞給她一盞茶:“今日人多,想必你也應付累了吧,快喝點茶水潤潤嗓子。”
納蘭錦繡也不客氣,結果她遞來的茶水,低頭飲了一口。她剛把茶盞放下,自己身邊就又擠來一個人,她暗嘆一聲,全當做沒看到。
“姐姐,你走的那么快做什么?我找了你好久呢。”
納蘭錦繡這時候知道自己不能繼續裝下去了,只好解釋:“公主,你也看了,我確實有很多人要招待,你自己去一旁玩好么?”
九公主眼睛十分靈活的轉了轉,她道:“姐姐可是害怕相國。”
她表現的有這么明顯嗎?納蘭錦繡優雅的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道:“沒有的事。”
“你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要送我走,一見他,你氣勢就弱了下來,還落荒而逃了。你這還不叫害怕嗎?”
納蘭錦繡被這么個小姑娘直白的指出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她輕咳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接她的話。誰知九公主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是興沖沖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若是想讓他離開也簡單,我就有法子。”
“什么?”
九公主貼在她耳邊說了一陣話,納蘭錦繡懷疑的問:“你確定你可以?”
“當然沒問題,我用這種方法連我父王和母后,都不知道騙過多少次了。”
果然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這種話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可能真的是沒有其他法子了,她覺得九公主這方法雖然胡鬧,但如果可以把宗玄奕趕走,那這滿月宴就一定不會出亂子了。
“你既然肯幫我就一定有所求,條件你說一下吧。”
九公主賊賊的笑了一下:“果然什么都瞞不住你,我也沒有什么太多要求,只有一個…”
“說來聽聽。”納蘭錦繡想著,她若是說要給三哥做妾,那她一定會堅決回決。誰知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說的竟然是:“你就做我姐姐吧!”
九公主說完大概又覺得納蘭錦繡誤會了,所以又解釋:“我們只單純的做姐妹,暫且不提懷瑾哥哥好不好?”
納蘭錦繡不得不承認懷瑾哥哥這個稱呼,對她來說不大舒服。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稱呼三哥,太親密了。所以,她也不管對方年紀甚小,酸溜溜的說:“你若是想和我論姐妹,那就必須要向我保證,不準再打我夫君的主意。”
九公主撇了撇嘴巴,小聲嘟囔:“你怎么這么小氣?我貴為公主,從小接受的都是三從四德的教育,哪有女子自己霸占著夫君的…”
“你若是不同意,那還是不要和我論姐妹的好,免得到時候還要傷心一場。”
九公主猶豫了一會兒,說了句特別不著邊際的話:“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呢吧!我叫朱明珺。”
納蘭錦繡點頭:“我記住了。”
九公主又湊近她小聲說:“不過母后一向都叫我阿九的,姐姐也可以這么叫我。”
納蘭錦繡覺得九公主一點架子也沒有,而且看起來就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這樣的小女孩的喜歡其實是很簡單的,因為還不懂愛情,所以喜歡一個人就可以什么都不用考慮。
納蘭錦繡把她拉到沒人的角落,不解地問:“我和你素未謀面,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姐姐?”
她總覺得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以即便是表面上看起來是無害的,她也要考量對方是不是有目的。這是她上一輩子用慘痛經歷換來的教訓,印象深刻。
九公主實話實說:“我本來是要討好你的,讓你可以接納我。如果同意讓懷瑾哥哥娶我做妻子,那自然就最好。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委身做妾。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看你是個能吃醋的,而且你對我很好,所以我就不搶你的夫君了。也不能代表我放棄,若是哪天懷瑾哥哥喜歡上我,我還是會嫁給他的。”
納蘭錦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她不知能說這孩子什么了。九公主年紀小,還不知人心險惡,這一點難能可貴。她點了點頭,聲音柔和了許多:“你的心思我明白了,那你就去吧!”
九公主伸出手,十分孩子氣的說:“那咱們拉勾,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納蘭錦繡抱著哄孩子的心態和她拉了勾,小姑娘歡歡喜喜的跑了。這一天發生了一件,讓來參加宴席的文武百官大跌眼鏡的事——九公主喝醉了,賴上了國相爺。
當時看了九公主非要國相送她回宮,就有不少人猜測,也許是九公主看上了國相。若說國相大人的風姿,那在大寧朝也是能排得上號的,只不過是他這幾年不展顏罷了。
想當年他可是高中狀元的人,豐神俊朗,打馬從街頭走過,一舉一動不知道迷倒多少沒出閣的姑娘。九公主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他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相國大人已經喪妻多年,若是能和九公主婚配,倒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眾人腦補了這么多,彼此心照不宣。
宗玄奕借此機會過來,無非就是想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的孩子才剛滿月,他暫時不會動她,卻不成想竟是被九公主攪了局。
他想差人把她送回宮里,誰知她卻纏上他了,非讓他送不可。他看著這么一個任性妄為的丫頭,恨的牙根都有些癢癢,但也不能把她怎么樣。誰讓她貴為公主,比全天下任何一個女子都有理由任性。
“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九公主自重。”宗玄奕拉開纏著自己的手臂,下一秒,她又像狗皮膏藥似的繼續纏上。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想怎樣?”
九公主只喝了半杯酒,還不至于醉,但是足以表現出來酒氣熏天了。她很逼真的打了個酒嗝,口齒不清的回復:“都跟你說了嗎?我讓你送我回宮,到時候我自然會在,父王母后面前表揚你的,你想要什么盡管提。”
宗玄奕發覺女子喝醉還真是挺難看的。他強忍著心里的不是,示意身旁站著的陳智,趕快把九公主給他拉開。誰知道九公主仿佛是中了邪,陳智一碰她,她就哇哇大哭。
這可是正宮嫡出的九公主。可以說是整個大寧朝身份最尊貴的女子。誰敢惹她哭?反正陳智是不敢。宗玄奕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覺得以后自己身邊可能要換人了。陳智年紀越長,顧慮就越多,如今已經不聽他的指令了。
他想是這樣想的,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做法正不正確。他素來特例獨行,他身邊也就只有一個陳智敢對他說不了。若是沒有這么一個人在身邊,他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棘手的事。
“你若是不送我,那我也不走了,我就在這兒哭,看你到時候怎么向我父王交代!”
宗玄奕再是脾氣不好,對著九公主也發不出火來,所有的情緒都攪在胸膛里,倒是讓他感覺不舒服了。他見實在甩不開,就只能認命了。想到剛才納蘭錦繡避他如蛇蝎,知道見了也是白見,索性就不見了。
九公主別的學的不怎么樣,賴人的功夫卻是一流的。即便是心腸冷硬如她母后,也是拿她沒法子的。她起初賴著宗玄奕,就是為了幫納蘭錦繡趕走他。
但后來又覺得這個平時看起來冷冰冰,高貴不容侵犯的相國大人,其實還是挺有意思。尤其是看他生氣,卻又拿她沒法子的樣子,真的是太逗了。
宗玄奕對九公主了解不多,只知道平時被皇后護著,這位公主有點白.癡。而且,她很討厭柳貴妃,時常針鋒相對。
圣上寵愛柳貴妃,但也同樣愛惜他這唯一的嫡出女兒,所以也是拿她沒法子。九公主自然而然就養成了不知收斂的性子,論起驕縱,可是無人能出其右。
不知道錦兒對她做了什么,能讓她言聽計從,不惜借酒撒瘋來帶走他。這樣想著,又搖頭笑了,她總是這般鬼主意特別多,讓人沒辦法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