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燁也懶得在宛如身上浪費時間,他大步往回走,心里還惦記著他的妻。她孕后反應大,整日里折騰得不行,他又不能時時守在她身邊,可不是擔心得厲害么。
納蘭錦繡今日睡起來卻是精神了許多,好像一下子就不反胃了。她不難受了,心情自然也好了,就拿了給孩子做的肚兜,一針一線的繡著。
紀泓燁一進來,就見她在臨窗的大炕上做繡活,他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你這是舒服點兒了,都有精力做繡工了。”
“嗯。”納蘭錦繡沒抬頭,想盡快把葫蘆上面的葉子繡完。
“你懷著孕,做這些傷眼睛,以后讓旁人來做。”紀泓燁把她手里的肚兜取走,放到裝著針線的竹筐里,見她還要過來拿,就放到了多寶閣的高處。
納蘭錦繡試了兩下,發現那個高度正好是她踮腳伸手也夠不到的。她只能無奈的仰頭看著他,不情不愿地說:“三哥,你這不是仗著自己長得高欺負人嗎?”
紀泓燁笑著搖頭:“可是不敢欺負你,這不是在同你商量嗎?”
“商量什么?不讓我做繡活嗎?”
“嗯。”
“你都沒看我繡的是什么。”
紀泓燁伸手拿出小肚兜,看著上面繡了一半的圖案,明顯是一個造型簡單的葫蘆。這么小,質地又這么清軟的肚兜,明顯是給小孩子用的。紀泓燁眸光一柔,低聲問她:“給孩子繡的?”
“嗯。”納蘭錦繡的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聲音柔和:“我好歹是它的母親,總不能什么都不給它做。本來想繡松鶴延年,還有嬰戲蓮紋的,可是圖案繁復,一時半刻也繡不好。這個已經是最簡單的了,用上幾日功夫就能繡好。”
紀泓燁細細摩挲著,發現他小妻子的繡工竟是長勁了,比原來繡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妥協:“那就只做這一件。”
納蘭錦繡笑著點頭,和他保持著呼吸相聞的距離:“這個葫蘆的兩側要分別寫上長命和百歲,等我把葫蘆繡完,你來寫。”
原來是想要他的墨寶。紀泓燁看著她,眼含笑意的說道:“讓我寫字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現在不能再做了。”
“上你這里的孩子寫個字你都不愿意?”
“愿不愿意還要看你的表現。”
納蘭錦繡不解:“什么?”
紀泓燁伸手抱起她,穩步往外走:“自然是你不能挑食了。”她這陣子吃的東西十分單一,幾乎一點葷腥都沒有。若是強迫她吃,她便會嘔吐,看著她日漸消瘦,他屬實頭疼得緊。
“你要帶我去哪兒?”
“這個時候外面最是舒爽,去外面吃。”
等納蘭錦繡被紀泓燁抱著到了花園,看見里面擺著桌案,桌案上放著紅紅綠綠的菜肴,花團錦簇的甚是有食欲。她才知道三哥說的外面,竟是在花園里吃。
來往的侍女小廝們看見納蘭錦繡被抱著,也是見怪不怪。他們都知道三爺心疼夫人,人家兩夫妻十分美滿。主人夫妻和睦了,他們也好辦差,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席間有侍女送來了鮮花酒,還是納蘭錦繡之前研究出來的做法。因紀泓燁酒量不佳,她亦然,所以就釀造了口感甜潤,酒勁兒非常小的鮮花酒。未有身子之前,她和三哥晚膳時候偶爾會喝一點,有助睡眠。
紀泓燁之前是很喜歡這個酒的,阿錦喝了會比較放松,他們親昵的時候,她不會那么容易害羞,也比較好進入狀態。只是,他現在卻是不想喝了,免得自己生騰起火來,沒處發泄。
納蘭錦繡聞著這個味道就喜歡,可她知道孕婦要忌酒,就眼巴巴的瞅著紀泓燁,撇了撇嘴道:“也沒剩下多少了,都方便你了。”
“我不稀罕。”紀泓燁淡聲道,看都沒看一眼,只半低著頭給她夾菜。
“為什么?”
“你好好吃飯,問那么多做什么?”
“難道是你覺得我釀的酒不好喝了?”納蘭錦繡瞇了瞇眼眸,打量著他道:“那你說哪里的酒好喝?”
紀泓燁無奈,有孕的女子會性情大變。這一點在她身上,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比如,她比較愛吃醋。雖然他身邊沒有旁的女人,但就是書看的多了,或是忙了別的事,她都要介意的。他默默的喝了一口,不得不承認,他家阿錦釀的這個鮮花酒,味道屬實可口。
兩人用了晚膳,又在花園里坐了一陣,還去池塘邊看了水蓮,之后才手牽著手回去。
睡到夜半,紀泓燁覺得不大舒服了,身上燥熱的要命。他怕吵了納蘭錦繡睡覺,輕手輕腳的下床,用冷水沐浴后,身子舒爽了許多。可一躺到床上,看著身邊的人,身子就又開始熱。
難道是喝了酒的緣故?按理說不應該的,這酒他又不是第一次喝,根本就沒有這種功效。想來是多日未有,他自己心中有了邪念,他只能認命的起床。隨意披了件外衫出門。他需要到外面吹吹冷風,這樣興許才能好過一些。
今日守夜的丫頭是個臉生的,聽到響動出來,見紀泓燁出門了,就在身后跟著。態度恭敬的詢問:“三爺怎么不睡了?可是需要什么,奴婢這就去準備。”
紀泓燁搖頭:“你不用管我。”
他在外面涼亭里的椅子上坐下,吹了一些風,似乎舒適點了。
“三爺,您用茶。”那個守夜的丫頭,給他上了一壺茶,然后不遠不近的守著。
紀泓燁沒喝茶,他沒睡好,精神不佳,就用手指揉著眉心,希望能緩解一下頭暈的癥狀。然后就有一雙溫暖的手,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緩緩揉著。就如同平常,他累了阿錦給他揉的那般。
他舒適的閉了眼,感覺到那雙柔軟的手,沿著太陽穴往下,漸漸落在了他的頸子上。他正要開口,就感覺耳邊一麻,是有人含了他的耳垂。他的意識有些迷蒙,鼻間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藥香,整個人也就放松下來了。
紀泓燁的沉默鼓舞了宛如,她從身后轉到了眼前,甚至整個人都快貼在他的身上了。這個男人生得真好看,晚膳她遠遠看著他抱著他的夫人,眉眼柔和得迷人心魂。她太想得到他了,只要能成為他的女人,即便是做小,她都心甘情愿。
她的吻很有技巧,輕輕攀爬在紀泓燁的面頰上。手也探進了他的衣衫里,正要往下的時候被紀泓燁扣住,他沒能睜開眼,只啞聲道:“阿錦,不可。”
宛如一愣,臣服于這個男人驚人的自制力。還好她夠聰明,知道夫人喜歡侍弄藥材,所以出來之前燃了幾味藥材熏衣裳。這樣她身上便有一股藥香氣,加之她下午在酒里加了溫和的情藥,任憑他自制力再強大,也分不出真假。
她沒有考慮真相被拆穿以后會怎樣;也沒有想過三爺會不會因此接受她;更不知道她得到了三爺后,會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什么都不愿想,她只知道在自己見到他的時候,就注定沒有退路了。即便只是一度,她也要把自己給他。既然女人這一輩子,總要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那她希望是他,是這般讓人可望不可及的他。
宛如已經下定決心要這樣,而紀泓燁意識到她動作的同時,也意識到了危險。他用盡最后的理智,緊緊扣住她的腰肢,不讓她得逞。語氣也是沙啞中透著嚴厲:“你有孕在身,不要胡鬧!”
宛如見他力氣大的驚人,想著說些撩撥的話,就用柔媚的聲音道:“三爺,妾身…”
這一句話無異于當頭棒喝,讓紀泓燁瞬間清醒過來。阿錦從來不叫他三爺,即便是在人前要做樣子的時候,也是叫他夫君。至于在床第間,她更是只會叫他三哥。大婚后這么久,他不會不了解。
他睜開眼,眼前有些重影,模糊間也能確定不是阿錦。阿錦的身子比這個細弱很多,遠不是眼前的這個,這讓他無端生出些惡心。
他從來只有阿錦一個,已經習慣了她的身子,這種豐滿的對他來說,一點誘惑力都沒有。他很想把這個人甩出去,但現在不太能提起力氣,只能喊龍義。
紀泓燁現在也記不清了,今日在暗中守著的是紀小白。他早就發現了這香艷的場景,可他又怕這是主子的興致。畢竟夫人有孕許久了,他再是小白也知道,夫人如今伺候不了三爺,怕是三爺忍不住想找個侍女也說不定,所以也不敢貿然上來。
直到聽到主子喚龍義,他還有些傻傻的反應不過來,卻又聽見主子咬牙切齒道:“你是死人么!”這下子紀小白不敢猶豫了,他上前拉開宛如,被她衣不蔽體的模樣震住,卻也認出了這就是下午穿他衣裳的那個侍女。
紀泓燁終于透了口氣,沒有控制著,人也清醒了許多,他冷聲道:“把她給我綁起來,嚴審!我現在難受得很,讓人去叫夫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