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還中毒著,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失而復得的慶幸,“那次顏兒睡著了,但我并沒有很快回房間,我抱著你在那等了許久,都未見一只螢火蟲。”
她往一邊去,留出個空位給他坐下,繼續說著:“那我的猜測便是對的,明明只在初夏和盛夏前期才會出現的螢火蟲,竟然出現在十月,而且還單單就那一處總是出現!”
“如果是有人專門飼養來做引路暗號的就說的通了。”穆凌繹極為敏銳的想到。
“對,凌繹真厲害,我便是這個意思。”她兩眼發光的看著他。
“宴上你也如此說了。”他溫柔的摸摸她蓬軟的頭發。
“是呀,那凌繹我們今日去查看查看,最好我們都帶上夜行衣,然后入夜后打探打探皇宮里一些怪異的地方,看看會不會有人在暗度陳倉!”
“這是個不錯的計劃,但你還不能運功,所以今夜我去便好。”他起身去了旁邊的窗戶,窗一打開便看見宣非拿著一個包裹出現。他接過之后宣非又消失。
“其實我昨夜差點就去了,只是小七出現了。”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看著他變得緊張。
“你運功了?”他提著包裹走回她身邊。
“恩,我已經感覺無事了。”她一臉嚴肅的點頭。
“我看看,”他拿去她的手腕為她把脈起來,“今天再運功我便生氣了。”
“恩?我并沒有感覺難受呀?”她說著莫名帶著一絲委屈。
“乖,無事也要養足時日,這才過去兩天你便這樣心急。”他看不得她委屈,趕緊哄她道。
“好,我聽話。”她終于變得乖巧。
“來把衣服換上吧,”他將包裹在床上攤開露出她的粉藍色紗裙。
“這衣裙是你讓宣非去家里拿的?”她輕挑著語氣問他,有些詫異。
“是,你胳膊肘的傷要小心點,別崩裂了。”他仔細將綁帶檢查了一遍,扶著她的手微微完全著,“最大限度只能這樣,今天要小心點。”
她任由著他擺弄著自己的手臂,笑著看著他道:“凌繹師兄真的變壞了哦,剛才還騙我。”
“那我為顏兒更衣當做補償可好。”他故意逗著她。
“好呀,”她故意拉長著聲音,向他湊近,笑容變得有些搞怪,“但是凌繹師兄要允許我今夜可以運功,同你一起去。”
“顏兒也變壞了,”他點點她的鼻尖,他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說的,“我到外面等你。”
她笑著看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換起衣服,這傷可真是來的不是時候,不知白易看了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小瓷人,穿個長點的裙子都能摔傷,與他一起吃個飯也能傷。實在慚愧吶,練武十二年竟然栽在這上面。
“顏兒,需要幫忙嗎?”穆凌繹在屋外尋不到丫鬟,看她時間有些久,所以便問問,只是他剛要再出身時她拉開了房門。
她還是那抹驚艷眼球的水藍色紗裙,還是那樣的清麗脫俗。
“我好了,只是頭發我做不到,”她微皺著眉,無奈的低笑著。
“我幫你,”他上前牽起她的手于她一起進屋,他依著上次在客棧幫她挽的手法,幫她挽了一個好看又簡單的發髻。
丫鬟端著洗漱用水進屋時差點驚得打翻手里的東西,自家二少爺居然會挽發,這個姑娘真是神人,居然將冰山二少爺俘獲了。只是這姑娘真是可憐,來了兩次,都帶著傷,血跡斑斑的,她將東西放好,收去了地上的帶血的袖子。
穆凌繹看著顏樂挑著包裹首飾,去將面巾擰干遞給她,“顏兒想什么時候入宮。”
“見過你大哥之后便去,”她接過濕潤的面巾將臉擦凈,想起昨夜的貴妃娘娘,“凌繹,這皇宮沒有皇后嗎?怎么坐皇上身邊的是貴妃?”
“我兩年前入朝為官時,皇后就一直在宮外北苑了,”他極快的洗漱好,沒想到話題轉向傷感了。
顏樂看著丫鬟端來熱茶,向桌子邊走去,聽他的話覺得很是奇怪,“凌繹兩年前才入朝為官?”
丫鬟極為尊敬的為顏樂倒上一杯,端至她面前,看著她笑得極好看地和自己說謝謝,在心里感嘆道,如此不驕縱,氣質溫和卻不失活力的姑娘真真配得上二少爺呀。
穆凌繹行至顏樂身邊坐下,接過茶水后讓丫鬟去大哥那通知一聲,正午他會帶著顏樂過去看看他,與他一同用膳,然后再去將早膳準備過來。
“正午再去?這會很晚了么?”自從離了基地,沒有了固定的鐘聲,她便分辨不了時間了。
“顏兒睡得沉,所以我沒叫你起來,這會離早膳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唉,這樣真是無禮了。”她極怕自己給他的家人留下壞印象。
“傻顏兒,”他抬手摸摸她被氣撐有些鼓鼓的臉頰,“不必想太多,一切都以你為重。”
她極感動的點頭,讓話回歸正題。
“你為何兩年前才入朝為官?你可知道皇后久居宮外的原因,為何她無心當皇后卻沒被廢?”她的問題很是清晰,有條有理。
“我自小便與師傅在外居住,皆因大哥出事了才回來接他的位置。皇后離宮是因為四皇子逝世了。四皇子與大哥一起出事的。”他聲音得的有些低沉。
她察覺到他話里的極細微的感傷,“凌繹,”她知道什么話語都沒用,親人的不幸是無法用言語撫慰的,她起身去到他身邊,將他輕輕摟進懷里。
穆凌繹享受著她極為溫情的安慰,驅散掉心中的傷感,從她懷里抬頭,將她輕拉著,讓她坐到自己雙腿上去。他緊緊的環住她,享受著滿懷都是她的幸福感。
她已經不想去問那些會令他傷心的話題,她突然有一個的念頭,她迫切地想強大自己,這樣也不用樣樣勞煩凌繹,他也不用在自己涉險時一同陷進去了。自己得擁有獨立的力量。
“早膳來了,”顏樂輕輕拍著他的手背,耳朵敏銳的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好。”他應著,卻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看著她變得緊張,聲音低低的說:
“放心,他們不會和你哥哥一樣調笑我們的。”
她極為尷尬的避開送餐下人們震驚的目光,看著他們出門后又轉身來將門關上,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他們人人認得我了。”
“這樣不好嗎?”
“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是生米煮成熟飯?”
“顏兒想煮嗎?”
“我不會煮飯。”
兩人一來一回,說著只有他們懂的甜蜜對話。
飯后顏樂獨自坐在院子里的走廊的欄桿上,她無聊的踢著腿,凌繹說他去拿些案例給自己看,可這一走竟然走了半個時辰,看來抗暝司還是有公務要他處理的。她看著從院前走過的兩個小廝向她行禮,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需要些銀子。
她起身去看著屋頂,不知宣非有沒有在這。
穆凌繹踏進院門時剛好看見她在仰著頭,轉著圈,“顏兒,你想喚宣非便直接喚他的名字。”他行至她身后提醒著她,覺得她的小動作莫名的可愛。
顏樂在他踏進院子時便聽見他的腳步聲,所以并沒有被他嚇到,反倒因為他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而吃驚,她轉身去抱著他的手臂時身后突然一陣風,宣非穩重的落在她身后。
“主人,公主。”他雙手持著長劍微俯身行禮。
“你身體可還好。”想著應該是無礙了,凌繹如此重都恢復了。
“謝公主關心,宣非無礙。”就為這事嗎?看著不像。
“凌繹,我本是想與宣非借些銀兩的。”她挽著他的手,輕輕的說。
“那我們回屋里說,宣非你退下吧。”他牽起她的手往屋子里去。
明明是同時間說出來的話,但前半句和后半句的差別卻沒讓宣非當場奔潰,他家主子到底是如何一半深情款款一半面無表情的。
“顏兒要銀兩,是想買些什么嗎?”他將他抄寫的卷宗從懷了拿出來放著桌上,看著外面的時間繼續問她道:“顏兒喝藥了嗎?”
“藥?沒有。”還以為到這就不用喝了呢,“我想置辦幾身男裝。”
“男裝?為何?”
“這樣以后方便些。”男扮女裝,掩飾身份,這樣行事更方便些,尋些忠誠的手下培養時也不能透漏自己的真實身份,以防將來出事連累他們。
“顏兒想做些何事?”
“逛逛花街柳巷。”
“不準。”
顏樂被他及正經的應答逗笑,他之前還提醒自己別看著表姐和盼夏犯花癡,“凌繹,你連女子的醋也吃嗎?”
“是,除了我,對誰都不能用喜歡的目光看著,知道嗎?”他板正她的身子要她正經的看著自己。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給我做男裝好不好,家里那邊不方便。”她拉扯她的手臂,不小心將傷口崩裂,她咬著牙低下頭去忍著痛。
“怎么了,”穆凌繹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聲音柔情得要滴水。
“無事,無事,”她極快的抬起頭來安撫他,但突然覺得這是機會!“凌繹答應我好不好?”她扮著可憐的看著他,她知道他極疼惜自己,怎么可能會拒絕得了。
“好,顏兒開心便好,但無論什么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他挽起她的袖子檢查著,看著繃帶好一會,幸好,沒有滲血。
“凌繹最好了,等我去逛的時候帶上你。”她就知道她的凌繹會依著自己。
“你確定?”他微瞇著眼睛,帶著微微的警告。
“開玩笑的,你!”她突然正經起來,“對你有幻想的女人都不能碰你,小七你可以和她說話,但是不能碰她!”
“好。”他低低的笑著,她在乎自己的模樣真是極可愛。
顏樂笑意極深的頷首,看見桌上的卷宗,“溺水,失心瘋,靈異事件,失火,四皇子之死。”最后一個案件她念得頗為沉重,四皇子表哥死了,凌繹的大哥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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