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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第幾次了?

熊貓書庫    皇家小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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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得起,若是東來擔不起,這世上便只有宸妃一人擔得起了,可大理寺卿此刻想求宸妃也沒有門路,他只能抓住東來這顆大樹。

  東來倒也不是不想幫他,只是還弄不清皇帝的態度,因而不敢輕易答應。

  大理寺卿見東來不表態,便又往他手中塞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懇切的望著他:“公公,若不是萬般為難,實在不敢走公公這條路。微臣也知道公公一世清明,送這些,實在是辱及公公的清譽,可是…”

  他說的語態哽咽,可東來卻不為所動,或者說,他早就對官員們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逢場作戲見怪不怪了。誰都知道他東來愛錢,說什么一世清明,未免矯情。

  東來微微一笑:“大人這是說哪里話,都是為國效力,為皇上辦事,只要大人忠心耿耿,奴才自然也愿幫大人,不敢說是一臂之力,只是極盡所能吧。”

  東來走進御書房,皇帝還在埋頭讀卷宗,他本以為是送茶點的小太監,便也沒抬頭,許久,不見人說話,南景霈抬起頭,卻看見東來跪在面前。

  南景霈含笑走到東來面前,一伸手,示意他起來。

  東來憨憨的望著皇帝,躬身道:“奴才給皇上請安。”

  “傷口好些了嗎?”南景霈溫然望著他。

  “承蒙皇上厚愛,已經好多了。”東來輕聲道。

  “是好多了,已經可以管別人的閑事了。”南景霈說著,忽然捉住東來的袖中,東來一怔,又見皇帝在他手腕上捏了捏。皇帝手中握著那段腕子,真好是東來剛剛藏好的兩張銀票。

  東來緊緊臉頰:“皇上…”

  他已經是頭涔涔,但卻不能像那些慣會做戲的老臣們那樣擠出幾把眼淚。

  他這一聲虛透的“皇上”把南景霈逗笑了,皇帝隨即一松手,問道:“第幾次了?”

  第二次,東來在心里悄悄回答了一聲。他小心翼翼的望著皇帝,猶豫著要不要把袖中的銀票取出來交給皇帝。

  南景霈見他一連心虛的模樣,又笑道:“收著吧。”

  東來一愣,詫異的望向皇帝。

  南景霈又道:“朕聽說,那些小太監們引朝臣來見朕,都要收些禮金,有的是五十兩,有的是一百兩。你東來是朕的近侍,又是與朕共患難的人,自然擔得起兩千兩。”

  東來的五官漸漸縮緊,憤憤的在自己臉頰上抽了一把。一俯身跪下去:“奴才該死,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皇上。”

  他隨即把那兩千兩銀票取出擱在皇帝書案的邊緣:“奴才該死,奴才回去一定教導那些小猴崽子,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南景霈淡然一笑:“他要你做什么?”

  東來凝眉道:“趙大人是擔心皇上催他,因而要奴才替他求皇上,盡量寬限時日。”

  東來就是這點好,大事上絕不含糊,不該撒謊的時候,絕沒有半句虛言。南景霈見他如此坦誠,也便沒有追究,只說道:“這趙中孚也未免太多心了,朕又沒叫他限期結案,他又何必弄這些虛景?”

  他悵然舒了口氣,道:“既然人家求到了你,朕若不答應,豈不折了你的顏面?你是總管大太監,在朝臣面前需得有些體面。”

  這本是東來犯了宮規,可皇帝竟還存心給他留面子,東來心里越發忐忑,自顧抿著嘴,兩道眉毛擰著,臉上的肌肉也緊緊繃著,身體僵硬的像尊石像。

  南景霈低頭瞥了一眼,見東來是一副愧悔不已的神色,他便無奈的笑了笑:“朕又沒說你什么,你何必這樣不安?”

  這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好說不好聽。南景霈見他是真心悔改,便拿過那兩張銀票,伏身塞進了東來的衣襟,道:“你知朕知,就不要外傳了,畢竟收受賄賂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收受賄賂被皇帝抓包了,可皇帝仍舊沒有嚴厲處置他。東來知道皇帝是在給他留顏面,心里越發愧疚。他原本不想要這銀子,但皇帝已經讓他拿了,他若是不拿也不好,只得把銀子收了,低沉著聲音道:“謝皇上,奴才再也不敢有下一次了。”

  南景霈溫然笑了笑:“你回去吧,好好養傷,朕這里現在還沒什么事。”

  東來應了一聲,悄悄抹了抹眼淚往門外走,隨即又聽見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養傷就好好養,朕還是習慣看那個胖乎乎的東來。”

  “皇上…”他終于是淚潸潸了,南景霈笑著沖他揮揮手,東來扶著門框擦擦眼淚,悄聲退了出去。

  他又伏案看卷宗,看了一會兒,也理不清頭緒,現在就看太醫回來怎么說吧。南影霖還沒有抓到,他一連下了三道急令去催促長信侯,可那邊仍舊沒有線索。

  他也知道長信侯或許會對南影霖有所偏袒,但他這一次是真的狠下心整治貴戚。若是長信侯在限期之內抓不住南影霖,從此吉家人也就不必再上朝了。

  他倚在檀木椅上,閉目養神,心里思量著呂國的事。

  他忽的聽見殿內有腳步聲,睜開眼,卻看見蘇德妃站在殿內。

  “哦,你怎么來了?”他坐直身體。

  陽秀公主本扯著蘇德妃的手,安靜乖巧的走進御書房,但見皇帝醒了,她便歡喜的撲上來,大聲叫著:“父皇!父皇!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他這才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步入后宮,一手把陽秀抱在懷中:“父皇忙于政務沒去看你,你怎么也不來看望父皇呢?”

  陽秀撅著小嘴兒,瞥了蘇德妃一眼:“母妃不讓我來,母妃說父皇很忙,不要我來打攪。”

  “父皇,”她又問:“我真的很打攪嗎?”

  他暢然笑了:“怎么會呢?父皇歡迎陽秀來呢。”

  “那父皇也歡迎母妃嗎?”她又望著他。

  南景霈含笑望向蘇德妃,柔聲道:“那是自然。”

  蘇德妃望著他溫柔如水的目光,心里涌動著一陣暖意,但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羞赧的低下頭。

  他望著她,笑道:“你來的正好,陪朕用晚膳好了。”

  他進來政務忙,倒也沒什么胃口,因而吩咐膳房準備一些清淡落胃的菜肴。一盤三四豆腐卷,一盤玲瓏玉心,一盤佛手觀音蓮,一盤鳳穿金衣,一盤銀絲卷,一盤蓮子糕,一盅太極羹。

  但陽秀不大愛吃這些,便叫膳房單獨為她做了一盤紅豆千層糕,一盤玫瑰餡兒栗子糕,一碗加了雪花糖的桂花甜乳酪。

  南景霈笑道:“這孩子怎么專愛吃些甜食?將來豈不要吃成小胖球兒了?”

  他本是隨便說說,卻不想陽秀聽懂了,憤憤的望了他一眼。南景霈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嗤嗤笑了:“怎么?你還生氣了?”

  蘇德妃凝眉道:“陽秀不乖了,不許這樣看父皇。”

  南景霈擺擺手道:“不妨事。”

  蘇德妃見他如此嬌慣,心里也是歡喜。莞爾望著他逗弄女兒:“陽秀,要是母妃給你填個弟弟或者妹妹,你高興嗎?”

  陽秀停住咀嚼,睜大眼睛望著他,又望望蘇德妃,然后堅決的搖搖頭。

  她雖然不大,但已然知道蘇德妃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偶爾也曾聽見宮人們私下議論,蘇德妃青春正好,如今又深的皇上寵信,若是再生下一個小皇子,將來未必不能跟宸妃一爭高下。

  她小小年紀,雖然不知道什么叫跟宸妃一爭高下,但她已然明白什么叫做分享寵愛。蘇德妃對她雖好,可若是再有個弟弟妹妹,恐怕就不會對她這樣好了。

  南景霈見她拒絕,心里也有些好奇,便認真的問道:“陽秀不喜歡弟弟妹妹嗎?”

  陽秀凝視著蘇德妃,一字一句的問道:“要是母妃有了弟弟妹妹,還會喜歡陽秀嗎?”

  蘇德妃先是一怔,隨即又露出燦爛的笑靨:“當然了,母妃當然喜歡陽秀了。而且弟弟妹妹也會很喜歡陽秀呢。”

  她若有所思,然后點點頭:“那陽秀就喜歡弟弟妹妹。”

  南景霈朗聲笑了,對蘇德妃道:“這丫頭,這么小就已經會爭風吃醋了,倒頗有…”

  他忽的一頓,笑意也戛然而止,默然許久,終于化為低沉的一聲嘆息。蘇德妃咬咬嘴唇,也知道他是忽然想起了陽秀的生母。都說時間可以化解一切仇恨,可以原諒一切過錯,只是不知道現在皇帝的心里,有沒有原諒淑妃。

  其實原諒不原諒,也沒什么意義可言,因為,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蕭家,蕭淑妃墳塋上的荒草,也已不知長了幾尺長了。

  待陽秀吃飽,他便叫嬤嬤把她送回宮里呵哄。蘇德妃見他將她單獨留下了,便也知道皇帝的意思,咬咬嘴唇,一時有些赧然。

  “還喝點兒酒嗎?”他問。

  “什么?”蘇德妃愣了一下。

  他隨即叫人送上一壺酒,是熱水燙過的,一杯喝下去格外暖胃。他先是抿著一杯酒,濃情蜜意的望著她,把她看的臉頰緋紅,而后又給她倒上一杯。

  蘇德妃端起酒杯,陪他一起飲酒,。

  一壺酒左不過六杯的量,喝罷卻已微醺,他攬著她走進暖閣,幔帳重重疊疊的落下來,遮住視線。她心里涌動著千言萬語,但話到唇邊,也都化作一聲聲親昵的呢喃。他微微一笑,抱起她慢慢向床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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