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辰軼到了公司前臺,正想問有沒有一位李姓先生來找他,就見前臺接待處的兩個小姑娘正在那低低耳語。
說的什么他聽不清,也不想聽,只隱隱約約的感覺是和男人有關,都是些少女懷春的心思。
他站了一會兒,見那兩人談的入神,還沒看到他,就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這下驚詫了兩人,頓時慌慌張張的接連叫了幾聲“康總”。
康辰軼為人和善,也不在下屬面前隨意發脾氣,問清楚李元朗等在哪兒,就乘電梯去了會客室。
他的私人助理正等在會客室門口,見了他就把李元朗到“康達”之后的大致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康辰軼早就知道李元朗的來意,也感覺出他的來者不善,怎么打發他,他心里有數,就不慌不忙的跟助理說:“公司最近太松懈,尤其前臺接待那里,讓人一接觸就感覺非常不舒服。你去提醒下陳經理,讓她上點兒心,怎么御下這件事兒應該不用我教她。”
助理跟著他有幾年了,對自家上司的脾氣摸得很透,知道此時,別看他表面仍然是一團和氣,內心卻是有些動了肝火的。就絲毫不敢耽擱,趕緊忙著去解決問題了。
康辰軼推開會客室的門,就看見李元朗神態悠閑地坐在椅子上,手邊的咖啡,香氣裊裊。
“手頭上有些事兒,讓你久等了。”
李元朗勾了唇角,挑出了個妖孽誤國的笑:“我倒沒覺得時間難熬,不過我想問的是,你這招人的時候是按照選美標準來的嗎?清一色的美女,也難怪你平時能潔身自好,原來是每天泡在美人鄉里,早就免疫了。”
康辰軼算是明白,前臺接待處的那兩個小姑娘為何會魂不守舍,這花名在外的李少爺,撩起姑娘來,果然名不虛傳。
“是不是美人我不知道,在我眼里,他們只是我的下屬,我的員工。”
李元朗瞇了瞇他的桃花眼,不怎么善意地說:“說的這么義正言辭,那我想問問…誰在你眼里是美人?”
康辰軼直接忽視了他言語里的挑釁,很坦然的走到他對面坐下,助理推門進來送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他摩挲著咖啡杯,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秦杰每天說你是幼稚鬼,我還想不通,今天算是深刻領教了。”
“你少聽秦杰胡說,幼稚鬼那是說他自己呢?”
“那這個問題就得你和他親自探討了,我這個局外人,可不好說…”
李元朗焦躁了半天才意識過來,戰火就這么被康辰軼輕輕松松的轉移到了秦杰身上,而且自己竟然還上套了?
“陰險!”他撇了撇嘴,沒好氣兒的說。
一夜未睡,今天又被林空空給刺激到的康辰軼,這時候也沒了和他過多周旋的心思。手指下意識的敲著桌面,和李元朗開門見山地說:“言歸正傳吧!”
“我的來意電話里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我的態度我也表達的很清楚。”
李元朗本來還玩世不恭的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我是想讓我嫂子回去,你一定要阻撓嗎?”
“我不反對他們繼續在一起,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和她提這些事,只能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這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怎么會傷害到她?你難道認為讓她做未婚媽媽,就是為她好?”
“我當然不認為這是對她好,只是目前已經沒了更好的法子,我尊重她的選擇,也支持。”
“呵…”李元朗冷笑一聲,“何必把自己說得那么高尚?”
饒是康辰軼脾氣再好,對他這種具有挑釁性質的語言,也做不到視若無睹,就冷下臉:“你什么意思?”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我嫂子…對了,我差點忘了,那也是你嫂子…康少爺,你還真是與眾不同,這么離經叛道、有違倫常的事兒,換做旁人可做不出來。”
他的話頓時讓風度優雅的康辰軼怒發沖冠,向來溫潤的眸子里利光一閃,語氣也帶了壓迫感:“你最好把你剛剛說的話收回去,以后別再讓我聽到。”
“怎么,你敢做還不許旁人說了?”
“你把話說清楚,我做什么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
“你…”康辰軼探身握了李元朗的衣領,“你既然是來和我談事,那就請你端正和我說話的態度,如果你還是這樣,那就請你立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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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朗素來無法無天慣了,除了在白晨風跟前知道收斂,其他時候壓根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這時更是來了少爺脾氣,犯起混,伸手去扣康辰軼的手。
本以為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又是滿腹的書生氣,肯定很好打發,結果真較起勁兒來的時候,才發現吃虧的是自己。
康辰軼輕松就將他的手臂絞在了身后,那力道讓李元朗直吸涼氣,也顧不得自己的面子了,好聲好氣的說:“嘶…你下手輕點兒行不?扭疼了我都。”
“你剛剛說話的時候,不是神氣的很嗎?”
李元朗糾結了一會兒,看看四下無人,暗暗給自己打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就是說說軟話嗎,總比讓自己在這受罪強,就很不走心的說:“行,我好好說話,端正態度,您可以放手了吧!”
康辰軼素來秉承著君子之風,口角都很少發生,更不要說是動手了。今天若不是李元朗咄咄逼人,又說出些詆毀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采取這種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現在看他已經認識到錯誤,自己也就沒必要得理不饒人,剛想放手的時候,又聽到李元朗說:“喂!康辰軼,你到底有沒有完?你最好趕快放手,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別怪小爺我不客氣…”
“我還真是比較好奇,砧板上的肉還能折騰出什么花樣?所以,特別想聽聽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
李元朗這才領教到康辰軼的腹黑,以前總覺得康辰軼和白晨風,雖然有血緣關系,性格卻是大不相同。現在才發現,他們骨子里都流淌著資本家的血液,只不過是表現形式不一樣。
只能認命的說:“就像你所說,我已經變成了砧板上的肉,還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你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說。”
康辰軼一放手,李元朗就踉踉蹌蹌的坐到椅子上,一副重傷不治的樣子。
“我還是那句話,請你馬上回s市。”康辰軼居高臨下看著他。
李元朗雖然不想示弱,只是現在打不過人家,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也只能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這本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雖然心有愧疚,卻也沒打算插手。只是我哥自從嫂子走以后,就把自己當成機器,現在因為胃出血還在住院…”
康辰軼聞言蹙眉:“胃出血?”
“對,而且他的情況很不樂觀,如果不能安心靜養,很可能需要進行胃部切除手術。”
“竟然這么嚴重?”
“是,所以我也是萬般無奈,才不得已來a市找她,不論如何,你總得讓我見她一面。”
康辰軼陷入沉默,想起林空空近來的狀態一直不好,尤其是昨天見了紀忠良之后。現在如果再跟她提那件事,只怕又要惹得她胡思亂想,她若不是孕婦也就罷了,現在卻最忌憂思,怕有什么閃失。
李元朗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回應,就又焦急的催促:“你看怎么樣?”
康辰軼也只能無奈的嘆息:“她家出了這樣的事,對她打擊本來已經很大了,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表哥,如今,卻出了這些事。昨天去探監回來后,心情十分低落,如果現在再和她說這些,還不知道會怎樣。”
李元朗雖然很粗心,卻也能理解林空空的難處。只是,他們兩個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當初他當初沒能及時阻止白朗的緣故。況且,白晨風又待他恩重如山,不管怎樣說,他都有責任把林空空接回去。
“我見了她,把事情的始末都交代清楚,讓她要怪罪就怪罪我。”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康辰軼也不好再攔著,心中的顧慮卻越深:“既然這樣,我安排你們見一面。只是她的身子已經越來越重,你最好別刺激她。”
“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康辰軼鄙視的瞅了他一眼。
“就是我,不行啊?還有…你什么時候能讓我們見面?”
“別說的像梁祝一樣,明天吧!”
李元朗終于得到句準話,一松氣反而感覺有點饑腸轆轆。把早就涼了的咖啡拿起來喝了口,細品了品有些不是滋味兒,就又玩世不恭的說:“來你這了,你總得安排午餐吧,餓死我了。”
“在飛機上沒吃嗎?”
“飛機上的東西太難吃。”
“看不出來,你一個大男人嘴還挺刁!想吃什么?”
李元朗瞇了瞇他的桃花眼,陰險地說:“什么貴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