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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同寢(一)

熊貓書庫    空城風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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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空空一時被他突如其來給發的糖衣炮彈炸迷糊,眨了眨她那雙泛著琉璃光的大眼。這反應落在白晨風眼里有些呆萌,讓他心底泛起涓涓暖流。

  高傲的他什么時候肯降下身段解釋過?此時又是這樣蒼白無力的模樣并著這一身的傷。這是她傾心愛著的男人,這種情況下,她做不到視若無睹,心一軟,轉過身看他。

  白晨風無奈的嘆息一聲,輕撫著她的長發,小聲對她說:“生氣生的夠久了,咱們和好吧!”

  他的語氣像極了正在哄鬧脾氣的孩子,林空空的心一瞬間變得軟塌塌。但是心底卻還是排斥的,她不希望自己過往的努力付之東流,冷聲回復:“咱們回不去了,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走。”

  白晨風握了她的手,很用力,林空空有點兒疼,抬頭看他眉眼間一片灰敗的神色。

  “那你又何苦救我?干脆讓我死了算了,我可不敢欠你紀家的人情,這把我放下,活不活的下來都和你沒關,你趕快走吧!離我越遠越好。”

  林空空看他負氣的模樣,一時也惱火:“你能不能別跟個小孩兒似的,這么任性!”

  被她說成像孩子,白晨風怒氣沖沖的讓司機停車。林空空伸手阻止,拉扯間扯了傷口,他光潔的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林空空看他痛苦的神色,顫抖著手輕輕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想替他拭汗,卻發現自己出來得太過匆忙,身沒帶紙。只好一手捧了他的臉,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拭汗。

  她仔細的替他擦汗,卻不知如此親密的動作,由她做出來竟是自然而然,絲毫不見尷尬。白晨風看著她溫柔的模樣,也不折騰了,重瞳如墨,只認認真真的看她。

  林空空認命嘆息,聲音有些啞:“小白,你疼不疼?”

  白晨風不習慣她在陌生人面前這樣叫自己,抬眼掃了掃前面的兩人,那兩人像沒聽到一樣,開車的開車,看風景的看風景,他也釋然了,溫和的說:“不疼。”

  林空空此時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想想剛才卻還是膽戰心驚的,罷了罷了,由著他也由著自己一次吧!她避開傷口伸手攬了他的頸,將臉頰埋在他的頸窩,低低叫他的名,似乎這樣心里安定了些。

  白晨風伸手輕撫著她纖細的脊背,感覺她身子還在顫抖,想來是擔心壞了。低頭俯在她耳邊安撫:“別怕,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么?這么大的人還撒嬌,不怕外人笑話?”

  林空空被他一提醒才覺得他們此時太過親密,有些尷尬,想著他們都分手了,怎么還能這樣?怏怏的收了手,卻還是嘴硬:“笑話笑話唄!我不在乎。”

  知道她還有心結,不急,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邊,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解開,讓她重新接納自己。

  林空空開始仔細檢查他的傷口,整個身一共十三處刀傷,都傷于利器,外觀看起來切口整齊,卻傷得很深。

  白晨風的一切于她來說都彌足珍貴,甚至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貴。這些天稍微對父親產生的溫情心思,又因為此事,被更深沉的怨取代。

  副駕駛的人看著兩個小情侶終于重歸于好,才開口說話。

  “姑娘,咱們要去的地方叫綠水村,那里雖然屬于a市,卻不在紅星的管控范圍,只是人煙稀少,通訊什么的都不便利,你們可能要悶一陣子了,不過倒很適合這位先生養傷。”

  林空空不解:“為什么要去那里?”

  “a市以及周邊和去s市的所有路線,這會兒已經被細細排查了,這次我們也只是出其不意才從您父親手下救了人,先避避風頭順便把傷養好。綠水村雖然環境不好,但民風淳樸,那里有我們的人,可以照顧你們,也不用擔心走露風聲,安全有保障。”

  林空空也知道父親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遂頷首,“也只能如此了,您替我謝謝小舅舅這次肯出手相救。”

  對于她這位名義的舅舅,林空空根本沒見過,據說是個傳人物。李家人丁興旺,這位最小,兄弟里排行老七,才是剛剛過了而立之年的年紀。李小七十八歲從家里出來,和一位姓唐的青年一起創立“李唐”。現在“李唐”已經是a市規模最大的娛樂公司,如今娛樂業發展良好,他們自然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您母親和我們少爺是親姐弟,一家人都是應該的,姑娘不用客氣。”

  “怎么稱呼你?”

  “您叫我浩子成。”

  “耗子?”林空空想這是什么稀古怪的名字?

  “對,浩子。”

  林空空想了想還是問出口:“耗子,今天的事兒,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前面的人笑了,有些憨氣的抓了抓頭發:“可能會有一點兒,畢竟紀總那么難搞,不過七爺肯定應付得來。”

  他說完這句話似乎才想起林空空的身份,尷尬的清咳了聲,不再說話了。

  林空空知道娛樂公司的人大都長袖善舞,最能處理突發事件和棘手的問題了,再說自己再怎么擔心,也幫不忙,還不如不理。不過她也被那句難搞整的沒了話,看白晨風倚在她肩頭疲倦的睡了過去,空氣一時靜默。

  路程越來越顛簸,車子在狹窄的水泥小路快速行駛。林空空不出所料的暈車了,她看了看還在睡著的人,臉色蒼白的勉強壓抑著翻涌的惡心,車子停下來的一刻利落的沖出去吐了起來。

  白晨風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才醒轉,迷迷糊糊的看見她在外面嘔吐,臉色一變,匆忙過去,輕扣著她的脊背。

  林空空本來有暈車的毛病,白晨風也不做他想,只溫和的問:“暈車了?”

  浩子叫人給她拿了清水,折騰許久,林空空才止住嘔吐,舒服了些。

  白晨風觀察周圍環境,這里說是村子,其實也只有錯落有致的幾戶人家而已,都是普通的紅磚民房。這里氣候很好,與s市的嚴寒,甚至a市微寒都不相同,不冷不熱的,周圍的平地種著各色各樣的作物,一片綠油油的生機勃勃。

  接待他們的人是一對年夫妻,將近五十歲的樣子,穿著普通卻很干凈。男人叫阿生,較特別,臉有疤、獨臂,談吐豪爽有趣。

  看到白晨風身有傷,又親自替他處理了一遍傷口,很專業。然后,在他遞水的時候白晨風特意觀察了他的手掌,十分粗糙,應是做工之人,手心的厚繭,則是長年握刀所致。相較而言,女人倒是一切正常,像這個年紀的農村婦女。

  用了簡單的飯,浩子和司機要告辭了,臨行前,特意叮囑那對夫婦,好好照顧他們兩人。

  阿生豪爽的說:“讓七爺放心,他的外甥女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好。”

  最后,他們被安置在后院,獨立院落,雖然只是簡單的民房,卻整潔干凈。

  阿生的妻子熱絡的帶他們過來,邊開門邊說:“姑娘,不用見外,缺什么告訴我,叫我生嫂行。”

  林空空進門看見只有一間臥室,并且只有一張雙人床,心,不規則的跳了開來,轉身要叫住正要走的生嫂。

  白晨風看出她的企圖,眸微瞇,伸手扣了她的腰肢,直接半鉗著進了屋,隨手還不忘插了門。

  林空空哪里肯范?掙扎著,白晨風蹙了眉頭,把她的兩只小手包裹進掌心,訓斥:“你能不能乖點兒?碰著我傷口了。”

  林空空一想到他那滿身的傷,像斗敗的公雞,沒了氣勢,由著他拉著自己坐在了床。

  兩人相對無言,林空空起身,看他黑著臉,只好解釋:“我去洗漱。”

  白晨風挑了下眉頭,沒攔她。

  阿生嫂做事很細心,除了日常用品外,還給他們找了一些新衣,雖是年人的款式,但林空空已經很知足了。

  她在外間仔細的漱口洗臉,又涂了那個白色瓷瓶子里的潤膚膏,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拾掇完畢,感覺白晨風應該不會出來,脫了衣和內衣,換生嫂給的深灰色亞麻套頭襯衣。衣服穿在她身大了不少,只好把衣袖挽了幾遭。

  隨意的挽起長發,洗了衣服晾到外面的晾衣繩。

  夜,已經來了,月朗星稀,林空空看著夜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進了內室,看見白晨風已然睡熟,他睡在床外側,清俊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林空空心一疼,看著他的眼神柔光四溢,輕手輕腳的脫了鞋子床,背對著他躺下。

  白晨風轉身攬了她入懷,像往常他們睡覺時的那般,她背對著他,他的手攬在她的腰肢。

  他的氣息溫暖熟悉,攪得林空空心慌意亂,在他懷里掙扎起來。

  他不滿的訓斥:“你是猴子么?這么不老實,睡!覺!”

  “你…你別離我這么近,行么?”

  “不行!”冷冷的拒絕。

  林空空不滿的掙扎,“你這樣,我睡不著。”

  白晨風覺得自己被她擰來擰去的整出一身火,貼在她耳朵邊威脅:“紀蒙蒙,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再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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