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施妙魚嗔了他一眼,道:“爺倒是注意點啊,那么多人看著呢。”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不注意?”
顧清池手上動作未停,方才施妙魚在外面凍了一會兒,若是不揉搓開了,直接烤火待會就該癢的鉆心了。
這丫頭嬌氣的很,又怕疼又怕癢的。
施妙魚吐了吐舌頭,知道顧清池是為自己好,索性直接撒嬌道:“妾身知道了,這不是一時忘記了么。”
先前那幾日,她雖然身在溫泉莊子,卻到底記掛著京城中的局勢,哪里有別的閑心。
如今得了好消息,一顆心都落回了原地,又想著還得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索性便讓丫鬟跟著到處走走。
不想就見這一樹梅花開的正好,恰巧又有這莊子上的廚娘在跟自己說那些吃的,說起來這梅花瓣也是可以做饅頭跟糕點的。
施妙魚一時心動,起了幾分心思,便招呼了丫鬟過來侍弄花瓣了。
誰知卻又恰好被顧清池給看到。
施妙魚想到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最開始問的問題,顧清池可還到現在都沒有回答自己呢。
“爺還沒說呢,您怎么會突然過來了?”
上午趙揚來的時候,不還說讓自己安穩的住著,等到那邊局勢穩定了,再接自己回去么。
按理說,這個時候的顧清池應該很忙才是啊。
聽得這話,顧清池顧左右而言他,非但沒有回答,還笑瞇瞇的問道:“怎么,王妃這是嫌棄本王,不愿意讓我過來么?”
他這話說的,施妙魚頓時翻了個白眼,嗔道:“王爺說這話虧心么?”
哪個人嫌棄是直接撲過去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見到顧清池之后激動的模樣,施妙魚就有些害羞。
在顧清池的眼中,自家嬌妻什么模樣都可愛,所以見她現下這模樣,便忍不住在她眉心落了一吻,繼而乖乖的回應了她的話。
“原本是預備過些時日再來的,只是瞧見王妃的信,見王妃對本王十分不放心,便親自前來,讓王妃安心。”
其實是很感動的。
看到施妙魚那洋洋灑灑的三大張信,見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對自己的關心,顧清池只覺得心中暖意融融,像是在深冬的寒夜里,被人送了一盆炭火一般。
顧清池只想著施妙魚寫這信件的情形,便覺得有些受不住,當下再不猶豫,直接將府上的事情安置了一番,騎著馬便來了這里。
當時的他倒是沒有想其他的,唯一的念頭便是施妙魚。
想見到她。
如今見到了人,又將她抱在懷中,顧清池才覺得心中的那一股熱切散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心滿意足。
聽得顧清池這話,施妙魚不由得彎唇,想要抬眼笑他幾句,卻又看到了顧清池眼中的情意。
灼熱而滾燙,將她的心都給燙了一下。
在這樣的目光下,施妙魚的臉瞬間變紅了起來。
偏偏顧清池還不肯放過她,見她臉上的模樣,低頭含笑的調侃道:“王妃這是怎么了,可是本王說錯了什么么?”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刻意的壓低,帶出暗啞的聲線,叫人覺得心頭越發的燙了起來。
施妙魚輕輕地錘了一下他的胸膛,帶著幾分的嗔怪,輕聲道:“王爺,您可正經一點吧。”
聽得自家嬌妻的話,顧清池朗聲一笑,再也忍不住,將她給擁入了懷中。
他的媳婦,實在是太可愛了!
晚上的時候,顧清池自然是留在了這里。
京城里的事情,其實都已經布置妥當,縱然他不在京城坐鎮,那些事情也可以順利的進行。
反倒是施妙魚這里,讓顧清池放不下。
跟她待在一處,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顧清池也是覺得心中充實且愉悅的。
更何況這丫頭并非什么都不做。
至少下午的時候,她跟著廚娘搗鼓了幾樣點心和小菜,晚上興匆匆的便要讓自己品嘗。
眼前的佳人一臉期待的望著他,顧清池覺得哪怕面前這是一盤毒藥,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全部吃完。
更別說這幾道菜做的還頗有特色,雖說比上不足,可比下卻是有余了。
見顧清池想也不想的點頭夸贊,施妙魚只覺得心中格外的滿足,笑瞇瞇道:“王爺若是喜歡,那妾身明日再給您做。”
今日實在是個好日子,不止聽得了京中風波過去的消息,還意外的見到了顧清池,施妙魚覺得唇角都有些合不上了。
見她這模樣,顧清池越發覺得心中一片柔軟,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溫聲笑道:“本王可舍不得,王妃的玉手,可不是用來下廚房的。”
他說完這話,施妙魚倒是還未多想,顧清池卻又想到了別處。
于是,安陵王的笑容,便漸漸地有些猥瑣了。
“待會手談一局可好?”
施妙魚的心神還在不住的想著做菜的事情,驟然聽得顧清池提的要求,下意識點頭道:“好啊。”
待得答應了之后,施妙魚又加了一句:“可能悔棋么?”
,顧清池不由得失笑,摸了摸她的頭,道:“不能。”
在施妙魚翻臉之前,顧清池又補上了一句:“不過,若是你贏了,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反之亦然。”
二人其實倒是經常這么玩,雖說施妙魚輸的時候多,不過還是不亦樂乎。
不過,十之八九里面,這不亦樂乎的是顧清池。
因此此時聽得顧清池這話,施妙魚想了想,格外警惕的問道:“王爺,您不會是又想挖坑讓妾身跳吧?”
見自家嬌妻一臉謹慎的模樣,顧清池不由得失笑,故意問道:“王妃這是怕了么?”
嘖,這是連激將法都用上了。
偏偏施妙魚格外的吃這一套,直接便點頭道:“王爺只要不怕,妾身有什么可怕的?來啊。”
見她答應下來,顧清池的唇邊勾勒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來,拿帕子擦嘴之后,溫聲道:“來。”
一個時辰之后。
棋盤上金戈鐵馬過去,結果一覽無余。
施妙魚苦哈哈的看了一眼這上面的局勢,嘆息道:“好吧,妾身認輸了。”
這一個時辰,施妙魚掙扎了無數回,但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眼見得她認輸,顧清池將棋子裝了回去,一面笑道:“這么快就認輸了?”
施妙魚笑瞇瞇的給自己戴高帽子:“妾身雖然是女子,卻也有君子風范,再者輸贏乃是常事,有何不能認的?”
她說完這話,才想起來先前的賭約,便又問道:“是了,爺這一次想要提什么條件?”
先前的時候,顧清池提的條件大多數都是她很輕松做到的,也算是夫妻之間的一種小情趣了。
因著二人時常如此,再加上方才打賭的時候二人還在吃飯,所以施妙魚壓根就沒往別處想。
更沒有想到,自家夫君這是暗戳戳的憋著壞呢。
此時聽得施妙魚主動提起賭約,顧清池捏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唇角微勾,笑道:“不著急,時候不早了,先睡吧。”
此時天色的確已然徹底暗了下來,門口懸著宮燈,在夜風吹動下微微的打著旋兒。
施妙魚倒是不困,只是想著顧清池這些時日的奔波怕是辛苦勞累了,所以便十分貼心的點頭道:“也好。”
可施妙魚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她的夫君哪里是想睡覺,分明是想睡——
二人洗漱完上床,屏退了下人吹熄了宮燈之后,顧清池這才露出了本來面目,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下一刻,他便挨了輕輕地一拳,有女子嬌嗔的聲音從帳子里傳了出來:“王爺,自重些吧!”
顧清池低低一笑,聲音似是泉水般悅耳,流淌在她的耳邊:“不能。”
帳子早已合上,外面微弱的光線照不進去,可那里面的聲音卻是毫無阻礙的傳了出來。
女子的聲音似最動人的樂曲,在這深夜里斷斷續續的彈奏著。
房中氣氛旖旎至極,鶯歌婉轉,顧清池雖看不見施妙魚的表情,單憑那聲音,便恨不得化身如狼。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一夜,施妙魚睡的格外安穩。
大抵是因著昨夜里操勞過度,所以她不但沒有做噩夢,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她連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只隱隱約約的記得自己如同煎餅一樣被翻過來倒過去。
等到云雨過后,她更是連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連清理都是這位尊貴的王爺幫她的。
至于他是不是借機吃豆腐什么的,反正王爺不承認,她又能說什么?
難不成還表示抗議么。
呵,不存在的。
施妙魚睡得沉,到了日上三竿時才醒過來。身上像是被碾過一般,累的不愿動彈,可偏偏她身邊的某個人卻是如狼似虎,精神頭十足。
甚至于在看到她醒來的時候,那人還低頭一笑,沖著她曖昧道:“王妃今日醒的倒是晚。”
施妙魚聽得他這話,臊的恨不能直接將人從床上給踹下去,輕聲咬唇道:“王爺倒是醒的早,那您怎么不下床呢?”
聞言,顧清池自得一笑,道:“王妃難不成不知道,芙蓉帳暖度春宵,本王自然是不愿意離了的。”
聽得這話,施妙魚越發覺得臉上燒的慌,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臉皮真的是不要了嗎!
見施妙魚害羞,顧清池朗聲一笑,知道嬌妻的臉皮薄,到底是不敢將她得罪狠了,只是在她眉心落了一吻,笑瞇瞇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時候不早了,可要起床么?”
這人一時發瘋一時好的,施妙魚嗔了他一眼,卻先在他深情的眸光中敗下陣來,點頭道:“自然是要的。”
原本施妙魚以為顧清池是過來看自己一下便要回京去的,誰曾想到了第三日的時候還不見顧清池回去,便有些遲疑的問道:“王爺,您這樣跟妾身待在這里,妥當么?”
要知道,現下才經歷了那樣一場動亂,京城中必然是有諸多事情要處理的,可顧清池卻像是甩手掌柜一樣把所有事情都給拋了下來,她這心中莫名都有些不大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