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嬌妻這模樣,顧清池只覺得她格外可愛,因笑著攬著她的肩膀,低聲道:“唔,本王也覺得。不如王妃補償一下本王?”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分說的靠近了施妙魚。
那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讓施妙魚的臉瞬間便紅了。
“爺,青天白日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顧清池低低的笑聲響起:“王妃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
這話一出,他頓時便挨了嬌妻的一記粉拳。
不過因著他的打岔,施妙魚到底是氣消了不少,也覺得自己為他們生氣犯不上。
再一問顧清池還沒吃早膳,連忙便讓人傳膳了。
這廂的夫妻溫存了一陣,等到吃了早膳之后,施妙魚到底惦記著那如意樓的事情,覺得自己還是要去一趟。
見她要去,顧清池原本想跟著,不過見施妙魚執意要讓他在府上歇著,便放任嬌妻自己去了。
等施妙魚到的時候,正看到施妙柔在那兒撒潑:“我乃是安陵王妃的親妹妹,你們敢這么對我,她必然饒不了你們!”
此時的施妙柔就站在門口,而她的身后是一片狼藉。
那是被安陵王府的下人和百姓們砸的。
早先的時候,只是安陵王府的下人過來打砸和澄清,后來見安陵王府都不護著她了,那些百姓也大了膽子,進來一陣打砸。
這之后,就連官府的人都來了。
而此刻,就是因為官府的人要帶走施妙柔,她一時害怕,不得已抬出了施妙魚的名頭。
不想她這話一出,就聽得那安陵王府的魯大先鄙夷的笑道:“我們王妃可不認識什么雜七雜八的人,官爺,這人敗壞我們安陵王府的名聲,您盡管抓去吧!”
這魯大乃是安陵王府的家丁,不過為人最是忠心耿耿,先前查了施妙柔的事情之后就很生氣,后來被派過來砸門面,他也是砸的最起勁兒的。
這會兒聽到施妙柔這般不要臉,他更是頭一個站出來罵了起來。
聽得這話,施妙柔臉色漲紅,咬牙道:“你回去問問你們主子,難道她不是陽遠伯府嫁出去的閨女么!”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說自己是施妙魚的妹妹,畢竟那個賤人如今過得這樣好,讓她每次想到都嫉妒的要抓狂,恨不得吃她的肉!
然而現下,她卻別無他法。
誰知她的話才說完,就見門口的馬車上下來一個人,繼而便聽得女子淡漠的聲音響起:“本王妃可高攀不起你這個親戚,也沒有什么妹妹。”
隨著話音落下,就見一個身披白色大裘的女子走了過來。
她今日未曾上妝,眉宇中卻自帶一股貴氣天成。
“給王妃請安。”
眼見得周圍之人迅速的行禮,施妙柔只覺得心頭一跳,眼神不自覺的顯出幾分憤恨來。
只是她到底記得現下是什么情形,因此那表情只有一瞬,下一刻便都強硬的逼著自己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道:“姐姐,就算是你生我的氣,可你也是陽遠伯府的女兒啊。再者這店鋪乃是爹爹和祖母的心血,您不至于這么絕情吧?”
聞言,施妙魚嗤了一聲,并未理會她,只是沖著旁邊的官差道:“你們按照規章辦事便可,這家門面跟安陵王府沒有任何關系,不必顧忌。”
那些觀察怕的就是這店鋪跟施妙魚有關系,眼下聽得安陵王妃都開口了,他們頓時便放了心,恭聲道:“王妃放心,我們知道該怎么做。”
眼見得這些人就要進房間拽自己,施妙柔瞬間便慌了神,看向施妙魚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真切的害怕:“姐姐,您難道就一點都不顧忌姐妹情分么?”
聞言,施妙魚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嘲諷:“我跟你可沒有情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跟施妙柔之間,都是仇恨。她能夠不對施妙柔下黑手,就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了。
還跟她有情分?
什么情分?
是前世里奪夫殺子害命,還是今生數次陷害?
見施妙魚瞧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饒是施妙柔也覺得臉上掛不住,因咬牙道:“果然是攀了高枝了,連娘家都不要了。施妙魚,你這般無情無義,我就不信安陵王可以容你!”
聽得這話,施妙魚嗤了一聲,道:“與你何干?”
一句話將她給噎了回去,施妙魚連看她一眼都懶的,只是轉身看向百姓道:“這家如意樓與安陵王府并無任何關系,若是眾位有誰受騙了的,可一同前去官府討個公道。”
聞言,那些百姓都定了心,他們是百姓,深知民不與官斗,如今得知安陵王府不是后面撐腰的,就都大了膽子,眼見得施妙柔被人拖拽著朝著官府去了,眾人也都紛紛的跟了上去。
只要如意樓背后無人,那他們就能夠要得賠償了!
眼見得眾人一時都散去,施妙魚看了一眼狼藉的如意樓,想起施妙柔方才的神情,又吩咐道:“去給陽遠伯府傳個話。”
得知施妙魚派人來的時候,施慶松還以為是她派人來送年禮 的,便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誰知到了前廳之后,非但什么都沒看到,還聽到了一番讓他勃然大怒的話。
“我們王妃說了,伯爺想要照顧誰,那是您的事兒。但是有一個前提,甭扯上我們安陵王府。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恩斷義絕,您就莫要怪王妃狠心了。”
那下人似乎被陽遠伯的臉給嚇到,說完這話便走了。
施慶松被這人的一番話氣得跳腳,嘶吼著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給本伯說清楚!”
只是在憤怒之余,他又有些害怕,施妙魚為何要說恩斷義絕,他做什么了?
施慶松的一頭霧水,很快便有人給了他答案。
因為沒過片刻,那官差便上門,跟他一五一十的說了施妙柔干的好事兒。
且因著那施妙柔的態度十分的囂張,讓他們看不慣,所以在跟施慶松說的時候,他們便都帶了些自己的情緒。
施慶松一時覺得頭昏腦漲,險些以為他們說錯了。
那個以次充好還囂張跋扈的女兒,真的是他的柔兒?
莫不是弄錯了吧?
“等等,你們可有證據么?”
那些官差原本就因著要讓自己來回跑騰而不開心,此時聽到施慶松的話,立刻便道:“伯爺若是不信,可以隨我們去看一看。”
反正他總要去官府贖人的。
自從施慶松燒傷變成現下這個模樣之后,他輕易就不出門了,只是現在聽得他們的話,便想要弄清楚,就換了衣服隨著他們去了。
誰知去了之后,他才發現自己來錯了。
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且不說那府衙門口的百姓們鬧哄哄的要一個公道,就單說那原本是自己下屬的府衙官員,都對著自己冷嘲熱諷,就讓施慶松格外的受不了。
等到再看了那些證詞,還有施妙柔的供詞,施慶松便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了。
所以說…
施妙柔當初哄著自己,說是要做的正經買賣,還真的是害人的勾當!
不止如此,她還借著施妙魚的名頭想要為非作歹,結果卻被施妙魚給罵了一通,親自送了官府了!
若只是這也就算了,再想到施妙魚方才讓下人來傳的話,施慶松就覺得心中一陣害怕。
畢竟現在整個陽遠伯府可以說是靠著施妙魚吃飯的,而施妙魚這兩年的所作所為,也讓施慶松對她有些畏懼。
一想到此,施慶松看著施妙柔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只是施妙柔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便是再生氣,他也不能將人扔在府衙不管。
在說了許多好話,又承諾會賠償百姓了結此事之后,施慶松終于能帶著人走了。
一回到陽遠伯府,施慶松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施妙柔給抽了一頓。
施妙柔眼見得施慶松竟要打自己,當下便哭哭啼啼的去找王氏去了。
這一日府上鬧得雞飛狗跳的,最后就連王氏都沒有護著她,施妙柔到底還是挨了打,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
經此一事,施妙柔對于施妙魚越發的怨恨,只是她現下卻面臨著更大的危機。
那就是施慶松要將送給自己的店鋪賣掉!
“父親,女兒這一次是糊涂了,求求您了,我以后不會這樣,您不要賣掉這家店鋪啊!”
有這家店鋪,她才有賺錢的門路。這一次她賠償那些百姓們,已經掏空了所有的底兒,若是再讓父親賣掉商鋪,她豈不是又要重回以前那種窮光蛋的地步了么?
可是對于施妙柔的哀求,施慶松卻是滿肚子的火氣,沉聲道:“將她給我帶回房中,沒事兒不準出來!”
有這樣一個女兒,實在是讓他丟人的很!
陽遠伯府鬧了好幾日,對此施妙魚卻是不知道的。
她那日讓人傳了話之后,就懶得管后續如何,只是讓人給陽遠伯府的年禮減了一半。
而這也讓施慶松對于施妙柔更加的厭惡了幾分。
施妙柔從大理寺出來之前,明明他跟施妙魚之間都緩和了。且不說別的,單說這過年過節送過來的東西,那都足夠陽遠伯府的開銷了。
再加上施妙魚說話不扎人的時候,二人相處的也是不錯的。
可是現在施妙柔回來一攪和,倒是全黃了!莫說他指望施妙魚幫自己些什么,就連這節禮都少給了一半。
這可都是錢啊!
一想到自己失去了多少可以折換成銀子的東西,施慶松就覺得心痛的無以復加。
因此,當下人回稟,說是二小姐哭哭啼啼的要見自己的時候,施慶松直接便回絕了,只道:“讓她給我好好兒的在房中反省去吧!”
施慶松原以為懲治了施妙柔,施妙魚就會消氣兒。誰知道他一連讓下人送了好幾封信,下人都碰了一鼻子灰。
施妙魚倒也不是刻意不回。
原本接近新年,她就比較忙。再加上她深知自己父親的這個德行,現在之所以過來討好她,不過是因為在銀錢上受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