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顧清池心中念了一句孫家,又問道:“把孫家的底細跟本王說說。”
周瑾想了想,便將得來的消息說了起來:“是,那孫家早年是靠著林家發家的,這些年林家也多有幫襯。只是前些時日,孫家那個女兒欺負了施小姐,惹得林洲大怒,斷了跟孫家所有的生意。這些時日,他們的生意一落千丈,據說那孫家人正在琢磨著邪魔外道來賺錢呢。”
“哪兒有突然做賊的?分明是早行不軌之事了。”顧清池冷哼一聲,吩咐道:“將此事交給府尹,讓他直接去查孫家罪證。一旦發現有不當之事,直接嚴懲!”
他都不舍得欺負一下的姑娘,居然讓那個孫蓮兒欺負了。還有那個孫夫人,竟然敢這般詆毀施妙魚的名聲!
若不是皇兄想跟自己示威,怕是他還不知道呢,天知道那個小丫頭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到這里,顧清池便覺得怒火中燒。
只是他顧清池雖然不是君子,卻也不會對女子做出陰險之事。既然是孫夫人跟孫蓮兒做下來的惡毒事,那就直接算在孫家人身上好了!
聽得顧清池這話,周瑾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恭聲道:“是,屬下這就去。”
這孫家人的確太囂張也太惡毒了,竟然造這種謠言。要知道,如果施小姐嫁的不是明察秋毫的王爺,而是其他人的話。那她要面臨的就是退婚,甚至更嚴重的后果。
這可是毀了一個姑娘的一生啊!
太惡毒了!
周瑾得了顧清池的命令之后,直接便去了府衙。
安陵王的話,府尹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便帶著人去包圍了孫家的鋪子。
誰知這一查,當真是叫人查出了事兒來。
這孫家賣東西不誠信,以次充好,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且還賣的有些黑心過期的東西。
見到那倉庫里堆得都已經發霉的貨物,府尹當機立斷,命人查封了孫家的鋪子,并且將這里面所有財物都沖了公。
這孫士銘正在府上美美的睡覺呢,便聽得下人砸門的聲音,口口聲聲的喊著:“老爺不好了,不好了老爺!”
孫士銘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帶著沒有睡醒的起床氣,指著他罵道:“混賬玩意兒,你才不好了呢,你全家都不好了,老爺我還好著呢!”
“老爺,小的是說鋪子不好了,被官府查封了!”
那小廝喘著粗氣兒,仍舊不妨礙他將重點說了出來。
聞言,孫士銘的瞌睡蟲立刻嚇到了十萬八千里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連鞋都沒穿,就跑到他的面前,抓著他的衣服問道:“你說什么?給我詳細說來!官府怎么會突然來人的,又為什么要查咱們的鋪子啊?”
這一向不是上下都打點好了么,怎么會沒有通知就直接來查鋪子啊?
正在這時,只見大兒子也從外面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焦灼道:“父親,咱們的綢緞莊被官府封了!”
“什么?”
這一下,孫士銘是徹底的慌了,一臉被封了兩家鋪子,怎么看都是針對他來的啊。
然而孫士銘沒有想到,這只是個開始。不過一盞茶的衣服,他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呢,就聽得外面接連不斷的人來報。
等到他將自己哆哆嗦嗦的穿戴好之后,就得知孫家所有的鋪子,無一例外的都被封了。
孫士銘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兒子們連忙過來扶他,孫夫人也得了消息趕過來,一臉慌亂的問道:“老爺,這是怎么回事兒呀?”
怎么好端端的,就會出這種事情呢?
孫士銘手忙腳亂,也不顧的回答孫夫人,命人裝了銀票之后,便帶著得力的大兒子一起去了府衙,準備打點一下,問問這是怎么回事兒。
誰知道等到了府衙后,得知他是孫家人,那人非但沒有收錢,反而直接將孫士銘給押了起來。
“你以次充好,還私自放印子錢,來人,給我抓起來!”
一聲令下,孫士銘直接便被收監了,而大兒子孫昭嚇得不輕,急急忙忙的便去求情。
然而卻沒有人理會他。
孫昭回去之后跟家人商議了一番,湊足了家中所有的銀子,抱著最后的希望去求情。
到了第二日一早,才將一臉落魄的孫士銘給帶了出來。
孫士銘在牢獄中沒少受罪,只是卻不是府衙的人干的。
府衙之人只是將他跟那些窮兇惡極的匪徒們關在了一起,一夜的工夫,他就被打的跟烏眼雞似的。
這一次,孫士銘就是再糊涂,也知道自己是被人整的。
只是被誰整的,他卻想不出來。
“你說我也未曾得罪過什么大人物,會是誰干的呢?”
孫士銘一臉不解,反倒是孫夫人眼神有些閃爍。
她先前就聽說那陽遠伯府的嫡女被皇上指婚給了安陵王做正妻,難不成是那個小賤人做的?
一想到自己命人傳的那些流言,孫夫人就有些心中慌亂。
只是見到全家上下都唉聲嘆氣的,孫夫人只能將頭低的更低,生怕孫士銘注意到自己。
若真的是那個小賤人,她現在就只能盡力瞞著孫士銘。不然的話,若是孫士銘知道家破人亡都因為自己而起,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這廂的孫夫人瑟瑟發抖,而那廂的孫昭卻給孫士銘出起了別的主意。
“父親,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去一趟林府吧?”
聽得孫昭的話,孫士銘頓時皺起了眉頭:“去那兒做什么,你還嫌林家給為父的羞辱不夠么?”
自從上次被林家整的那樣慘之后,孫士銘就恨上了林家,每日不罵幾次,是不甘心的。
如今這大兒子卻讓自己去林家?
聞言,孫昭有些臉色難看,卻仍舊解釋道:“父親,今日咱們家肯定是被人算計了,姑父雖說做事過分了些,可是這些年對咱們家卻是沒有壞心眼的。如今家中有難,咱們若是低下身段道個歉,姑父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家中的鋪子,您覺得呢?”
其實對于上次為了孫蓮兒得罪林家的事情,孫昭一直都是不贊成的。
他是孫士銘原配所出。
原配是個病秧子,他三歲那年就早早的去了。之后孫士銘迎娶了現在的孫夫人,那女人對他一向刻薄,可是又礙于老夫人的寵愛,不能明著虐待,暗地里沒少做缺德事兒。
若不是孫昭爭氣,再加上早些年仰仗著老夫人的寵愛做了許多的保障,如今的家中也不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至于那孫蓮兒,則是完全隨了她母親的性子,心高氣傲又格外的惡毒,因著自己跟她不是一個娘生的。
這些年,他雖然長兄,卻是沒少被那丫頭指著鼻子責罵。
所以對于孫蓮兒,孫昭的內心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
此時家中出事,他第一想法便是讓父親跟林家低頭,這也是一個修復兩家關系的大好時機。
聽得這話,孫士銘才沉思了起來。
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得罪人了,只是卻想不出是得罪了誰。
這些年跟林洲打交道,他雖然討厭林洲,可也不得不承認,這絕對不是林家人的手筆。
其他認識的朋友都是關鍵時刻幫不上忙的,思來想去,似乎還真的只有林洲能幫自己了。
要不然,就聽長子一回,去給林洲道個歉?
念及此,孫士銘就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奈何情勢比人強,他最終還是舔著臉去了林家。
這一路上孫士銘給自己做了許多的加油安撫的話,可誰知道到了林家的門口,卻連正門都沒進去。
“我家老爺說了,此生不認孫家人,若是再敢上門,就直接打出去。”
聽得這話,孫士銘的脾氣頓時上來了,指著他罵道:“好你個林洲,居然敢這樣對我!”
“那又如何?”
下一刻,便有拳頭朝著孫士銘的臉揮了過去,孫士銘倒退了好幾步,勉強捂著臉站好,就看到了一臉怒氣的林洲。
林洲是剛從外面回來的。
今日有人上門,自稱是安陵王府的侍衛,還給自己帶來了一些簽字畫押的紙張,說是孫夫人買通三教九流,散播施妙魚是狐貍精的傳言的證據。
林洲看了之后怒不可遏,當下便準備去找孫家人的麻煩,誰知看到這街上的鋪子只要是孫家的都被封了。
林洲心中料想到是安陵王的手段,心中才冷靜了一些,哪知道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孫士銘居然敢在自己家門口叫囂!
這個混賬,他還沒去找這人算賬呢,這個沒臉皮的東西居然還敢找上門兒來!
眼見得林洲怒目噴火,孫士銘頓時有些害怕,再一想到自己的來意,頓時強忍著怒氣,放軟了聲音道:“妹夫,你來的剛好,我正有些事情要跟你說一說…”
“滾!”
林洲只回了他一個字,轉身就要進門,卻被孫士銘拽住了衣服:“妹夫你別走啊,現在孫家出事,你作為連襟,不能不幫吧?就算是看在倩兒的面子上…”
“砰——”
下一刻,孫士銘就被林洲單手拎起來扔了出去。
他從臺階上咕嚕嚕的滾了好幾下,渾身狼狽不堪,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而此時,林洲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你行事不義,活該有此下場。再跟我提倩兒,我就打死你!”
孫士銘頭腦昏昏沉沉的,想要回嘴,就聽得林洲又道:“還有,回去告訴你家人,再敢胡亂編排我家妙魚,林某可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輩,定然割了她的舌頭!”
這話一出,孫士銘頓時便愣在了原地。
林洲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帶著滿腹的怒火和莫名其妙回了家中,便見到迎上來的孫昭。
“父親,怎么樣了?”
眼見得孫昭一臉的期待,孫士銘頓時抬腳踹了過去:“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若不是這個兒子,他怎么會受這么多的屈辱?
孫昭吃痛,眼中也閃過一抹恨意,旋即便被關切所代替:“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舅舅難不成不講情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