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打發走了宮人,這才罵他。
“崇兒你這胡說八道的性子要改改了。姑姑是很愿意做你的親娘,但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傳到帝君那邊,少不得要怪罪到姑姑和公冶家頭上。”
公冶崇一臉委屈,不情不愿應下:“知道了,是崇兒命不好,沒有生在姑姑肚子里。”
“你要是生在姑姑肚子里,姑姑也不會一直在端妃的份位上做了這么多年.....”
膝下只有一個公主,生公主時又傷了身子,不能再生養,一直是端妃的心病。
她出身尊貴的四大世家,又是嫡小姐,她入宮時,和端木靈的風頭一樣盛,很得帝君寵愛,卻偏偏膝下無子,沒法兒母憑子貴。
巫貴妃一個不入流的世家,能得盛寵那么多年,不就是因為夏侯峰很得帝心嗎?
但不管二皇子再如何得帝心,晉到了貴妃的份位,巫貴妃也是寸步難進了,到底是因為她出身不入流的世家,所以帝君寧愿后位懸著,也不愿再冊后。
她是出自四大世家的書香門弟公冶家,若她膝下有子,也輪不到端木家一個庶出的端木婉,在太后和帝君面前邀寵了。
端妃欲言又止,公冶崇一臉關心:“姑姑有心事?”
端妃醒過神來:“能有什么心事?崇兒別瞎猜。”
“侄兒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瞎猜了。”
公冶崇端過宮女沏上的茶抿了一口:“讓崇兒來猜猜,姑姑的心事,可是與二皇子回宮一事有關系?夏侯峰在帝君面前再長臉,巫貴妃的出身,能晉到貴妃的份位已是尊貴到頭了。但夏侯淵的生母端木婉不一樣啊,她雖是庶出,到底是出身端木家。說是青九去藥王谷接二皇子回的宮,但是侄兒安排在北門的眼線說,那天是帝君喬裝改扮,帶著青九他們親自往藥王谷去的......”
端妃握著茶盞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到手上,也渾然不覺。
“崇兒,你今天入宮,可是為了最近要甄選秀女一事。是不是你父親有意將公冶家的女人送進宮來選秀?”
“父親的心思,姑姑還不明白嗎?如今端木家勢盛,父親快沉不住氣了!”
公冶崇嘆一口氣:“姑姑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妙啊!”
端妃神色頹然:“如何早做打算?你也知道,這宮里如今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勢盛,最有可能角逐帝王之位。巫貴妃張揚跋扈,處處想將咱們四大世家出身的妃嬪踩在腳下。而端木婉最會假惺惺做戲,為人十分陰柔,以前她是靠著皇后端木靈才得了寵,晉的夫人份位。你看看到頭來,端木靈受了帝君的猜忌,端木婉這些年借口替太后禮佛抄錄佛經,遠離宮里的是是非非,夏侯淵一旦回宮,她馬上成了最大的贏家。崇兒,你知道哪種女人最可怕嗎?”
“能忍的女人最可怕,你祖母常跟我說,這種女人能屈能伸,心思捉摸不透,不是好的盟友。”
端妃手心里抓著的帕子緊緊攪成一團:“我要是站在端木家那邊,一是同為四大世家,端木家從來一心想將咱們公冶家壓一頭,二是只怕沾了一身騷,到頭來憑白為端木婉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