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吳大娘已經牽著月兒站在灶房門口。
月兒用手捂著嘴,憋笑憋得很辛苦!
吳大娘牽著月兒進了灶房,搶過她手上的鍋鏟,數落夜染:“人在州府沒回來,你成天念叨著,成天想著,這一回來了,就拿鍋鏟追著人打,有你這樣的嗎?”
大娘護著殷天時,殷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盯著夜染瞧。
特別是聽到大娘說夜染想他,殷天唇角的笑意勾勒得深了些,看向夜染的眸子里,閃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光澤。
夜染頓時囧得不行:“大娘,我哪有成天念叨他,想過他…”
她在殷天膝蓋上踹了一腳泄恨,碗也不洗跑出了灶房。
快走到堂屋時,還聽到吳大娘在跟殷天說道:“公子別往心里去,染娘口是心非,那個什么,刀子嘴豆腐心。”
“大娘,不怪染娘,她這是念著我,惱我回來晚了!”
月兒還在一旁道:“娘親天天念叨著叔叔,月兒有一次跟娘親睡,聽到娘親做夢喊叔叔了…”
夜染聽到月兒說這個,差點絆到門檻摔一跤。
這樣拆娘親的臺!
真是親生的嗎?
怕再聽下去,有更雷人的話,夜染一路跑回了屋子,將門窗栓得緊緊的,生怕那個不要臉的,又來纏著她。
說什么星兒怎么收留的小狼崽,他很可憐,也要那么樣被她收留著…
有個女人做夢都念著他,小狼崽嗚咽了一夜,也沒有影響到某人睡個好覺,一夜好夢,神清氣爽。
知道月兒一早醒來,會來找他,殷天沒有將門栓上。
果然,天剛蒙蒙亮,小月兒蹬蹬蹬跑著入了屋子。
小人兒的步子聲很小,殷天為什么能聽到,是因為月兒腳上戴了馮同知送的一對銀鈴鐺。
天暖了些,衣裳穿得少了,她跑動時,腳上的銀鈴鐺一搖動,發出一串叮叮當當的響聲。
“叔叔,叔叔,快起來!”
月兒這回跑進屋子里,不是鉆進被窩里,而是隔著棉被搖晃殷天:“快起來,孵出小雞崽了,孵出小雞崽了…”
小雞崽?
什么時候染娘準備孵小雞來養了?
這大概是他離開后發生的事情,殷天從被子里伸出手,將小月兒舉起來,在她鼻尖上輕啄了一下。
“你娘親呢?”
“娘親栓了門,沒起來。”
月兒被他這么一舉:“月兒昨晚跟吳奶奶睡的,叔叔,起來陪月兒看小雞崽好不好?”
殷天朝月兒眨眨眼睛:“喊一聲爹爹,陪你去。”
月兒咯咯笑出聲來,靈動的眼睛一下亮了,緊張的看一眼屋門口,有些忐忑。
“可以嗎?”
殷天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可以!”
“爹爹,爹爹…”
月兒顧不上沒脫鞋子,隔著被子將頭趴在殷天身上,一連喃呢著喚了好多聲。
直到喊累了,興奮的撐著他的胸膛仰起頭來:“月兒就知道,你是我爹爹,你真是我爹爹。以后避開娘親,月兒悄悄喊爹爹,好不好?”
殷天唇角的笑意勾深了些,朝月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