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這場鬧劇,周蕓竹想拉夜染說話,因為張婆子和張桂斌打上了,無奈擠不進人堆里。
見星兒酷著一張小臉,在看走在柳堤下的文大夫。
周蕓竹拍拍他:“星兒,我找你娘有事,你進去替姨將她喊出來。”
“嗯!”
星兒點點頭,貓腰鉆進人堆里,好不容易將夜染拉了出來。
周蕓竹二話不說,拽著夜染往柳堤那邊走。
等到了不遠處的柳堤下,周蕓竹激動道:“染娘,你真懂醫術?真會治癱癥?那張婆子是真癱還是假癱?”
“你問這話干什么?”
要不是周蕓竹搬救兵,今天她要對付十來個漢子,真會被欺負成肉渣子。
今天的驚險,讓她迫切有一種積蓄力量,變強大的感覺。
她很感激周蕓竹,耐心的解釋:“昨天周叔替張婆子把過脈,她只受了點皮外傷,她那是假癱,眼紅我挖藥材得來的錢,想訛詐人。”
周蕓竹一下絕望了,一想到陸俊癱瘓在床,哽咽出聲:“以為你會治癱癥…我夫君…有希望…”
周蕓竹一向性子樂觀,還從來沒瞧見過她流淚的樣子。
癱癥也分很多種,有些肌肉壞死,再難施治,有些依癥狀施治,長期行針走穴方能見些效果,如果不嚴重,倒不難治好。
夜染不清楚周蕓竹夫君的病情,見她流眼淚,慌忙扶住她:“蕓竹,你先別哭,我的確懂些醫術,要把過脈,才知道你夫君的病情。”
“那就難了…周叔,周叔也一直沒治好。”
周蕓竹肩膀抽動得厲害,不好意思道:“染娘,我一下沒控制住。”
“都是女人,我理解你,誰也不容易。”
夜染握住她的手,溫聲勸慰:“等找個機會,替你家夫君把把脈看,有沒有希望,要診過脈才知道…”
兩個女人一個哭,一個勸時,隱在湖堤大杏樹后的文大夫,從樹后轉出來,目光復雜看著夜染。
數息后,眼里的嫌惡減了些,搖搖頭往渡口的方向走了。
撐渡的何三還沒來,渡口倒是等著一個人,那就是殷天。
聽到腳步聲,他頎長的背影在陽光下轉過來,清冷道:“你從不走鄉過戶出診,這次,讓你跑了這一趟。”
“公子心里清楚就行了,沒有下一次。”
文大夫冷著一張臉:“一身醫術,全無醫德,用醫術害人,那種女人,只能玷污了公子,不配站在公子身邊。”
文大夫這話,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他知道以公子沉穩的性子,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有任何表態。
但出乎意料的是,殷天替夜染說話了:“她不反擊,難道孤兒寡母任人欺負?”
湖邊的柳樹在風中搖曳生姿,文大夫站在柳樹下一動不動,似乎在認真琢磨殷天的話。
一時,相對而立,誰也沒有再開口。
過了少頃,殷天突然道:“經歷了州府那場變故,柔弱的女人,不配站在我身邊。”
公子這是,回應了?
何三的船朝渡口搖過來,文大夫愣了愣,一福身:“屬下逾越了,公子,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