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和張桂才他娘一向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妯娌倆罵架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兒。
張桂平以為去他家借大夫,他伯娘一定不愿意。
但結果出乎意料,他說明了來意后,李招娣和張桂才他娘竟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等張桂平帶著小澤鎮的大夫,擠進看熱鬧的人堆里,夜染的心剛稍稍安定下來。
她想著,小澤鎮林掌柜和文大夫那種醫術的大夫,畢竟不多,就本草堂來說,夜染知道文大夫只在鋪子里坐診,從不走鄉過戶出診。
她對張婆子施的針法,十分微妙,如果不是醫術高明的大夫,很難發現她脈相的細微變化。
可偏偏就巧了,隨張桂平擠進來的人,正是文大夫。
上次蕭家嬤嬤那么逼迫,文大夫始終不為強權所迫,可見他醫德高超,為人剛正不阿。
夜染微微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朝文大夫點點頭。
可是文大夫像是從來不認識夜染,連眼神也沒有給她一個,抓上張婆子的手就號上了脈。
夜染有些著急,撞上文大夫,今天的事情還真有些變數…
張祥泉在一旁,看著夜染的神色變化,眸子里閃過一抹狠毒的精芒。
一個婦人再厲害,能厲害得過他?
能比一個在大門大戶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嬤嬤厲害?
也是傻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他收了人家十兩銀子,就要將今天這事辦好了。
大夫一出手,這個傻子就等著滾出秀水村吧!
然而,事情總是出乎意料!
文大夫把完脈后,眉頭皺了皺。
張祥泉一指夜染,在一旁急道:“大夫,可是她做了手腳?”
“不曾!”
文大夫眼神嫌惡的掃夜染一眼,然后板著一張臉:“這婆子身體無恙,除了一些腰酸腿疼的毛病,十分健朗。”
一開始商量好的。
怎么會沒病?
張祥泉急了:“大夫可是號錯脈了?她怎么能沒病?”
張祥泉一說這話,文大夫臉色更陰沉了:“你跟這婆子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希望她有病?整個小澤鎮,連蕭家都沒人敢質疑我的醫術?沒給診費,讓我過來替她號脈,給你臉了…”
文大夫可不管你是什么族長,說話一點也不留情面。
留下臉色鐵青的張祥泉,挎上藥箱一臉寒霜走了。
“好啊,張祥泉,別以為你是族長,我就怕你。”
人家文大夫一走,想想張祥泉的話,張婆子氣不過撲向他:“你咒我病,你安的什么心…”
“張婆子,你敢朝我爹撒潑…”
張桂斌今天出師不利,很怕他家老爺子怪罪,這會兒看張婆子胡攪蠻纏,撲上去擋在張婆子面前,跟她扭打在一起。
夜染顧不上看熱鬧了,她十分確定,文大夫把完脈時,皺了一下眉頭,還十分嫌惡的看了她一眼。
這就表示,文大夫已經察覺到脈相里細微的變化。
那為什么,他沒有說出來?
他十分崇尚醫德,以他的性子,對誰都不留情面,為什么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