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道:“呵呵,小張,年輕人不能這么沒信心,尤其是對你而言,更不可暮氣,知道我為什么收你當弟子嗎?最主要的就是看到你鋒芒畢露,可這一次,你還沒跟江承業正面碰撞過就認輸,這可不像你。”
張慕如何不明白這條老狐貍的心思,他也好整以暇:“老師,您說的沒錯,在此以前,我與江承業交鋒,基本上沒輸過,所以,我對他有天然的心理優勢。
不瞞老師,我之所以沒有說我已經輸了,就是因為有這個心理優勢,否則,我的勝算就是零。”
唐大元又問道:“那謝家是什么態度,他們可不是那種可以同甘苦共患難的人啊,他們有沒有考慮出讓他們手上剩下的股份啊,如果由我來替謝家出個面,江承業或許會給三分薄面的。”
張慕笑笑:“謝王孫來找過來我,被我游說了一通以后,決定愿意賭一賭。”
唐大元奇道:“你告訴他贏面有多少?”
張慕道:“一樣的,我也說了不足一成,但是我告訴他,我一向來善于創造奇跡,我每次與江承業對著干,贏面從來都沒有高過一成,結果他就打算跟我一起賭一賭,要么全輸,要么全贏。”
唐大元一臉揶揄:“謝王孫跟了你一年以后,膽子變大了,以前的他就算有六七成把握都不敢賭的。”
張慕點頭道:“是的,謝家重組一年以后,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他相信只要捱過一關,會有一個全新的謝家。
他此時退出,可能拿不回10個億,可是只要挨過這一關,他的股份至少可以換3040億甚至更多,贏面雖小,利益卻不小,所以他打算賭一賭。”
唐大元哈哈大笑:“說的好,風險越大,回報越大,看來你都考慮好了,我這個老師幫不了多大的忙了。”
張慕搖搖頭:“不,老師,就是因為贏面太小,所以,我考慮付出一些代價,權當是以小代價投降,
唐大元看了看張慕,他很想了解張慕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張慕歉躬而近乎卑微的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那種只有對真正的師長才露出的發自內心的喜悅,似乎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對唐大元有多尊敬。
但是唐大元根本不信這種尊敬,這種表情只能證明一點,張慕比他上次所見到之時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了,甚至連笑面虎都不是,他只是想用表情來證明他是那種心口合一的人,而實際上卻根本不是。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這樣的張慕,唐大元同樣只能滿臉“喜悅”:“行,老師可以幫你約一下江承業,但是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熟悉,還是得你們自己談。”
張慕繼續微笑:“老師,那天黃尚向我提了個建議,這件事其實已經涉及到江承業、閔家、慕家、黃家、謝家甚至袁家,只有老師尚可置身事外,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邀請大家一起參加討論一下。”
唐大元略作思考:“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嚴格算起來,協會已經沉寂太久了,如同一潭死水一般,偶爾攪和一下,再沉淀沉淀,才能看得清哪是清流,哪是濁流。”
張慕的臉色一點都沒變:“有老師主持著,哪還有清流與濁流之分呢?”
與此同時,江承業已經收到了來自于閔柔的秘密報告,于是他忍不住笑了:“高遠,你通知小午和言星河,下一次協會的會議,我會親自參加,與張慕的協議,我親自去談,哦,你去通知言星河吧,小午那兒,我會親自去說。”
林高遠小聲建議道:“江總,我們準備秘密控制夏青的事,千萬不要讓言星河和李小姐知道,否則的話,他們很可能會能知張慕。”
江承業點點頭,又囑咐林高遠道:“對付張慕,還是要有點底線,控制夏青以后,要以禮待之,千萬不要監守自盜!”
林高遠點頭應是,眼睛里卻閃出一絲邪邪的光。
協會的常駐會址在帝都長安街附近的蒙省大廈,這個地方地處帝都東城,是真正的核心中的核心位置,協會在這里買下了四層作為辦公之用,現在這四層房產的價格已是天價。
就要進入協會會場外面的前,張慕盯著協會會議室外面小小的紅色十字標志看了許久,然后對慕輕舞道:“傳說中,耶酥為了全人類的罪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第三天死而復活,預言他將在世界窮盡的審判之日在榮光中降臨,建立榮耀的天國。
而佛祖也受盡人間之苦,在伽耶一顆菩提樹下靜坐四十九天后涅槃,欲帶所有人脫離苦海,是不是所有的偉大都意味著背負,舍棄自身,成就眾生?”
慕輕舞扯著他的耳朵:“張大圣人,你這是要信教還是要信佛了?”
張慕白了她一眼:“我是共產黨員,是無神論者,怎么能信這個?算了,跟你這個外國人也說不通。”
他正待入內,慕輕舞卻輕輕撞了他一下,嘴巴一呶,張慕轉過頭去,才發現李小午挽著江承業的手臂,淺笑盈盈,正從會場另一頭緩緩而入。
慕輕舞看著酸溜溜地張慕,伸出一支胳膊:“免費借你,給你撐面子。”
張慕卻瞥見袁意心跟著兩人后面,于是對慕輕舞歪了歪眼睛,然后走到袁意心身邊:“袁姐姐也來了?”
袁意心一見張慕,骨頭立時就輕起來了,她指指李小午和江承業:“酸不?”
張慕點點頭:“酸!”
袁意心掩嘴竊笑:“弟弟可真是心直口快,一點不遮遮掩掩,真是男兒本色,我家那個死鬼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氣概,我就心滿意足了。”
張慕也微笑道:“那是姐姐魅力無雙,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見到姐姐這樣的風韻,就是那西楚霸王,也會作小兒女之態的。”
袁意心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她指指慕輕舞道:“那你還不快去挽住輕舞的胳膊,免得丟了面子!”
張慕卻道:“我是覺得輕舞鎮不住,所以想借姐姐的手臂一用,才可以旗鼓相當啊!”
袁意心直笑得花枝顫,臉上的粉末四下飛揚,張慕伸出一個手臂,袁意心竟在傾刻間收住了笑,突然間竟真泛出一點女王范來,扶著張慕的手臂也慢慢走進會場。
慕輕舞跟在后面,看到黃尚過來,一把拖住了,挽著他的手臂進了會場,黃尚不知道為什么天上突然掉了個餡餅下來,走路都開始發飄了。
袁意心小聲問道:“弟,上次那個大美女不錯嘛,看上去挺大體的,那晚上得逞了吧?”
張慕嘆了一口氣:“本來是有這想法的,誰知道被姐姐灌了個人事不省,第二天頭疼得腿都發軟,什么樣的好事都黃了!”
袁意心嘻嘻笑道:“要不要姐姐賠你?”
她語帶雙關,張慕卻是裝傻:“我酒量差,怪不得別人,那敢讓姐姐賠,等下次有機會,姐姐再替我牽牽線就行了。”
袁意心的手指在張慕的手臂上輕輕一抓:“要用姐姐的時候,弟弟一句話,對了,今天江承業殺氣騰騰的,弟弟有別怕,不管他開多少口,只要姐姐有的,弟弟只管拿去用。”
張慕連忙小聲道:“那我就多謝姐姐了。”
袁意心微微拋了一個媚眼:“咱姐弟不分彼此,謝啥謝,真要謝,啥時候單獨來看看姐姐,姐姐好好招待你。”
張慕點點頭:“一定,一定。”
兩人邊走邊說邊笑,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而袁意心的那股子魅意濃濃地透出來,就算不用眼睛看,用鼻子都可以聞出來。
幸好這會場之中,除了慕家大伯和閔忠,其實人都認識張慕,否則的話,一定會誤會兩人的關系。
眾人坐定以后,張慕首先向唐大元問了好,然后轉頭對李小午道:“小午,前年大大見你瘦得厲害,心里總是擔心的很,今天再見你時,氣色已是大有好轉了,連身體都胖了些許了,這下我可就放心不少了。”
李小午微微欠了欠身體:“最近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再化心思,慵懶了許多,所以就胖了,是不是形象全毀了?”
張慕微笑道:“我一直都怕太瘦對你的身體不好,巴不得你能胖起來呢,以前雅怡說,夏青似仙,小午近神,太瘦了,可沒有神女氣質了。”
李小午掩面竊笑:“嗯,那我就少做幾次瑜伽,爭取把自己養得再胖一些。”
一旁的袁意心慢悠悠地道:“所謂女為悅已者容,這番郎情妾意,可真是羨煞旁人哦。”
卻不料李小午身邊的閔忠卻道:“小午,你突然變胖,而且身體慵懶,莫非是有了?這可不是小事,得讓承業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啊呀不對,我們唐老在這里,讓唐老現場診個脈,我們也好跟著沾沾喜氣。”
這話一出,一眾人都大皺眉頭,慕輕舞的手向空中連連揮動:“好好的房間里怎么跑進來一只蒼蠅,真是大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