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更加覺得惡心:“趙紅衛,你做人虛偽到這種程度,真的有意思嗎?你后半夜思索自己的一生時,良心能有片刻安寧嗎?”
趙紅衛居然一臉認真:“是,是,你說的對,我就是因為內心不安,所以才來祈求夏青的原諒,也祈求你的原諒。
我說過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這句話是真心的,你就相信我一次行嗎?
而且,我剛才說了,只要你能原諒我,我愿意把你在楊木的一切全都還給你,包括是什么人想要對你和李延河,我全部都透露給你,我的話說到這種程度,還不夠誠信嗎?。”
張慕想也沒想:“趙紅衛,想讓我張慕拿自己的原則去交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再跟你說一次,這一生,我張慕和你不共戴天。
你也別在這兒跟我演戲了,我不是三歲小孩,沒必要的,不管你想玩什么樣的花樣,只管真刀真槍的來,我張慕都接下了。
這輩子,夏青沒有興趣再來打理你的事,可是我卻沒有忘記這件事,山水有相逢,夏青的事,三叔和我的事夾在一起,新仇舊恨,你每天都去祈禱該怎么樣渡過后半生吧?”
說完這些,張慕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留下趙紅衛一個人自言自語道:“果然就會是這樣啊,年輕真是好,可是我年輕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機會做成像他這樣的人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后面向張慕大聲喊道:“張慕,你所有與楊木的關系,我會替你保密的,你只管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行事就是了!”
張慕連頭也沒有回:“趙紅衛,在我眼里,你根本配不上稱人,所以,你做什么叫什么,你想對付我也罷,不對付我也罷,我根本無所謂!”
說完這些,他自顧自的揚長而去,只留下趙紅衛一個人呆在原地,傻傻地不知作何感想。
但張慕的心中確實充滿了疑惑。
趙紅衛說的沒有錯,除了把自己趕出ENG以外,趙紅衛居然沒有對自己沒有做任何動作,就連夏青留職停薪,把關系掛到醫藥化工第三分公司的事,他居然也同意了。
本來應該是死敵的他卻如此地對自己示好,簡直比李延河對自己的態度還要好。
而與之相反的是,本來應該是最大的盟友,也應該是李延河留在楊木作為自己的后手和防御力量閔家姑侄,卻明的暗的對自己展開了一連串的打擊。
這其中究竟誰忠誰奸,究竟包藏著怎么樣的陰謀和計劃,真正的目得究竟是什么?
這是李延河整體計劃的一部分嗎?又或者是李小午整體計劃的一部分嗎?
單飛雪的死會跟趙紅衛有關系嗎?
張慕的腦中亂成了一鍋粥。
從理論上說,趙紅衛確實沒有與自己妥協的必要性。
以他的年齡,在職務上已經沒有再向上的可能性,那怕是成為楊木真正負責人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所以他完全可以憑借手頭上的權力對張慕任意打擊。
在經過了上一次的審查以后,趙紅衛已經被證明了清白,這種清白已經成了他在工作中的保護傘,讓他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動作,可是除了把他從ENG踢走以外,他沒有對張慕有任何其他動作。
但張慕也絕對不相信趙紅衛會心生后悔,狗改不了吃屎,尤其是趙紅衛這種根本不知廉恥之徒,要讓他自責可能比讓他自殺都難。
那么趙紅衛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李小午曾經很明確的說過,趙紅衛不可能是幽靈,而趙紅衛又說自己是受人指使,只是趁勢而為,那個指使趙紅衛的人是幽靈嗎?是閔柔和閔靖元嗎?
可是這完全沒有道理啊,閔柔會聯合趙紅衛暗算自己也許可以理解為幫著江承業對付自己,可李延河是閔柔最親近的人,她為什么要找外人對付自己的丈夫?
難道是閔柔真和童安誠有不正當的關系,所以要學潘金蓮?可張慕卻聽說自從莊園事件以后,閔柔和李延河的關系已經恢復了。
在單飛雪“五七”的祭奠儀式上,張慕遠遠地看到閔柔和童安誠在一起,而且張慕還聽說閔柔一直在幫著李延河找關系要審冤,這邏輯上怎么也不能啊!
張慕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機會與李延河仔細聊一聊,聽聽他對于這整件事情的判斷,以及他以前對于閔柔不信任的原因。
但是在不知道閔柔的真實目的之前,似乎與李延河的接觸還遠遠不到時候。
一旦跟李延河把事情攤開來,必定會涉及到李飛雨,以李延河對女兒的愛溺程序和虧欠的心理,就算演技再好十倍,也不可能在枕邊人面前一點都不泄露李飛雨的信息。
那樣的話,一則李飛雨可能會遭遇危險,二則自己想利用李飛雨來釣出真兇的計劃就只能無疾而終。
所以現在只能等,至少要等到俞嫣然的手術有一個或好或壞的結果,這樣的話,李飛雨的精神狀態才可以穩定下來。。
張慕權衡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與李延河相見的念頭,在明面上全力以赴開始品秘奶茶店的經營,暗地里卻全力輸動正夏的幾個醫藥工程。
八月份舉行的行業協會上,氣氛很不一樣,因為李小午居然早早的來了,在屬于七星海的位子上正襟危正,神情嚴肅的如同要上戰場。
而在他的旁邊,一向來習慣以笑臉示人的閔忠居然也板著個臉,對旁邊跟他打招呼的幾個人都愛理不理的,讓人感覺十分的無趣。
黃尚來得最晚,不過也沒有遲到,自從從部隊退役以后,他的服裝越來越個性化,大熱的天居然穿了一個灰色的長衣,戴著一副窄邊的小黑目鏡,頭皮光光的,乍一眼看過去,與《黑客帝國》中的莫菲斯倒有三分相似。
他沒有跟其他任何人打招呼,只是跟慕家代表,慕輕舞的大伯示好,慕輕舞的大伯也很客氣,兩個人在私下輕聲交談著什么。
見與會者基本都到齊了,唐大元宣布開會,幾句套話以后,唐大元首先提出議題,要大家就最近即將下發的村級醫療體制改革的文件進行補充和討論。
其余人對這一塊業務都沒有怎么接觸,所以也提不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只有閔忠對相關情況早有了解,于是向唐老建議道:
“唐老,村級醫療體系作為在我國大醫療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歷史時期,在現在,一直都在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一些地處偏遠、交通不便的農村,村醫更是發揮著鄉鎮級醫療的作用,在當地村民的醫療保障體系中占據著主導地位。
這次醫療體系改革有意把村醫也納入國家正式事業編制中,發給費用補貼,甚至還有些提議把村醫聘為鄉鎮衛生院的臨時工,并且為其提供了養老保險等綜合社會保障,對村醫無疑是一項實際而巨大的福利。
但是從另一方面,傳統村醫的贏利方式是依靠出售醫品所獲得的差價,這次改革卻明確的取消了藥品差價的權利,使得村醫獲得收入的方式只能依靠財政的補貼。
所以,我認為這項改革有以下幾個方面的隱患:
一是在村醫的工作積極性上,因為經濟來源方式的轉變,不管是出于免除責任或者偷懶等等綜合因素考慮,村醫一定會大幅度減少對村民的醫療,少治病人甚至最好不治病人。
而這些原來村醫可以治療的病人,將被推向鄉鎮以及縣級醫療體系治療,從而加大基層醫療機構的工作壓力。
而村醫可能會從一個醫生的角色轉變成村級管理集體的某一個功能,只是成為一個咨詢機構或者一個農村醫療衛生的宣傳員、登記員,從某種角度上說,這是村級醫療功能的喪失。
對于交通發達地區,基礎醫療條件較好的地區而言,這種轉變關系不大,可是對一些地處偏遠的山區來說,這種醫療功能的喪失將對村民生命安全構成一定的威脅,延誤一些本來可以及時救治的病人的治療。
二是原來村醫的收入主要來自于治病和藥品銷售,也就是說能看好病就有飯吃,不會看病的人沒飯吃。
這種機制對村醫有一種觸動和制約機制,使得一般村醫有一種提升醫術的源動力和壓力。
但是新的機制下,村醫更需要做的是會宣傳、會讀文件讀政策,至于自身的業務能力已經不再重要。
從更長時間來看,一旦少治病甚至不治病,村醫的素質將會快速下降,這無論對于整個國家的醫療體系,還是對于農村醫療保障體系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三是一旦村醫的收入主要依靠財政被貼的話,對于發達地區,這種壓力和影響不大,可是對于一些財務較為困難的貧困地區的話,這份收入能否保障是一個很大的疑問,而與之相對的,越是財政困難的地方交通條件就越落后,醫療體系也越不健全,村醫的重要性也更加突出。
村醫也需要養家糊口,如果他們的收入得不到保障,又如何能有效維持村級醫藥體系的有效運轉呢?
唐老,這幾點,是我對于這次村家醫療體系改革的主要意見,其他還有一些小的意見和建議,我就不在這會上一一列舉了。
我主要的意見是,對于這種村級醫療體系的改革還是應該做到根據地區不同、自然條件不同、財政能力不同而有所區別對待,千萬不能夠搞一刀切,否則的話,不僅不能起到正面作用,反而打擊了這些村醫的積極性。
關于這些內容,我列了一個詳細的報告,一會兒交給您和在座各位仔細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