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末末一愣：“是不是那群人跑去你那兒告狀說我六親不認了，這個鍋我不背。
張總，你現在知不知道你在楊木是什么狀態？
我告訴你，你搞五個銷售部，再加上直接搞掉了孫兵，風頭之盛，用一時無二都難以形容，精確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你現在樹大招風，無數人哭著喊著想來投奔你，就象上次搞業務部競聘，報名的人幾乎擠破了腦袋。
這批人良莠不齊，大部分固然是想在變革之中求得機會，可是也有不少是魚目混珠、存心不良，想要混水摸魚，借你人名頭招搖撞騙的。
你不用懷疑，我抓到過借你的名義直接去別的子公司要折扣，要回扣的，所以我才敢這么說。
當然，經過我們嚴厲打擊后，這種現象雖然基本已經不見，但間或總會跳出一兩章。
你要知道，你現在呆在ENG的時間連三分之一都沒有，但ENG下面卻有五個業務部門，他們做業務蓋合同用的全是你的名章。
一旦出現問題，尤其是發生那種吃回扣，提點返點拿好處的，不管你有沒有拿到，只要蓋了章，就一定會受到牽連。
所以我必須替你把這個關把住了，所有的業務，上下游之間我們業務部都要經過嚴格的確認，確保沒有額外條款，確保沒有假公濟私。
我知道因此得罪了許多人，他們都在背后說我閑話，尤其是孫兵那次事件以后，很多人直接就在我身上打上了你的標簽。
可不管他們在背后說我是你的情人也好，小三也罷，反正我堅持每個合同的嚴格甄別，絕不允許出現一個差錯。
凡是有合同不合規的，有貓膩的，資料不全的，弄虛作假的，陰陽合同的，一律都過不了關。
所以張總，這件事你不能批評我，我個人對這個權力沒興趣，只是想幫你把隱患清楚在萌芽狀態，對我來說，公司銷售翻十番都沒有什么意義，你別出事才重要。”
張慕聽她說的認真，心里頗為感動，可想想魯末末跟自己的關系，不敢再說好話，反而懟了她一下：
“你覺得我是這么不可理喻的人嗎？你在業務管理上嚴格執法，確實有人來我這里告狀，可是我完全沒有發在心上啊！
否則我怎么會向集團公司給你要這個助理的職務下來，就是對你最近業務上充分肯定，這個完全沒問題。
還有，為什么你發現那些事情以后沒有向我報告，沒有殺一儆百，以儆效猶？”
魯末末愣了：“你那么忙，我也不想這些小事讓你分心，我這兒能處理的，也就處理掉了，你是為了這個向我鄭重提出批評的嗎？”
張慕搖搖頭：“我要跟你說的是你業務管理部內部管理的問題，你自己很硬氣，我相信不會有問題，可是你能保證你現在的每一個下屬都那么硬氣嗎？
我告訴你吧，有些人就在利用你要求每一個業務都嚴格甄別這點小職權在卡業務員，雖然也許就是請客吃飯唱歌收個小禮物，但是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種事情會做大的。
接下去，你們業務管部的權限可能會更大，涉及到的東西會更廣泛，所以你必須把這個門給我關緊了，絕對不允許出現類似情況。
當然我也會出臺一些手段，讓業務員對你的們的服務態度和服務質量進行監督，必要是可以投訴。
我丑話說在前面，如果那些投訴最后被證實是確有其事，那我會毫不客氣的揮刀子，包括你，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這些天你趕緊去內部好好清理一下，你認為不要的人，趁這次改革，你就全部列出來，我一次性全部掃到業務部門跑業務去。
另外你業務部也得有一個管理團隊，光靠你一個人太辛苦了，如果你兼了董事長助理以及業務管理部總經理的職務，就好好特色一個副經理，讓他平時盯著點，不要讓你背黑鍋。”
魯末末恨的牙癢癢：“這群很愛貪小便宜的小王八蛋，我都三令五申不許徇私舞弊了，居然還敢在我的眼邊子底下玩花樣，真把我當HK啊？
小慕我向你保證，在新的架構形成之前，我一定把部門好好的清理一遍，確保沒有人再敢打這種小算盤。”
張慕點點頭：“行，你既然有數了，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清理干凈吧。
我跟你說，你不能光靠讓他們自律，權力是個好東西，只要能夠用以交換利益的，誰都想讓它發揮點價值，所以你得把權力關到籠子里。
當然你的業務部里確實需要有權力，但這個權力必須集中在你手中，絕對不能分散，更不能被用來交易，這也是我這次業務體制改革的真正核心。
總之你不能光口頭講講，一定得出臺點措施，并且要落到實處，落實到人頭，別讓管理部出現管理問題，否則不光你的管理成了笑話，連我的這整套改革方案都會被人看不起。
末末，你的表現很好，現在連集團公司都開始有人在關注你，你的未來是要大用的，千萬不要被這種小事情染上污點。”
張慕說的認真，魯末末有點尷尬，畢竟自己雖然立意不錯，但矯枉過正，以至于手下滋生縱橫，確實應該被批評。
見到魯末末的表情，張慕也不再批她了，他定了定神，再跟她確認了一遍：
“這次ENG管理體制改革的核心是業務管理的改革，所以你們業務管理部是改革的重心戲和關鍵點，你們一定要好好討論和研究。
在討論和研究的基礎上，再形成業務操作指引，以后的所有業務審批程序，全部以操作指引為程序和模板進行操作。
現階段先進行紙質操作，等到成熟以后我將在內部建網絡系統，所有的申報、審查，審批的流程全部在內部網絡進行。
而你將是本次管理體制改革的實際操刀人，所有的文字、方案和材料最終需要你審核定稿。
我還要跟你強調，這個終審稿不僅ENG要用，如果用的好的話，可能會在楊木推廣，所以你必須把你的看家本領拿出來，審慎再審慎，讓一切無可挑剔！
我的老同學，怎么樣，能做到嗎？”
魯末末故意反問：“如果我說做不到可以不做嗎？”
張慕很認真：“不可以，必須把這個做完，而且在這個領域，也只有你能夠做完，沒問題吧。”
魯末末笑笑：“只要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你讓我干啥我就會干啥。”
張慕的臉色有點發黑：“說正事呢，認真點，到底行不行？”
魯末末點點頭：“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亂子。”
張慕把規劃出來關于改革的全部文字交給魯末末：“我安排了九點半開始討論這個事，會議由夏青主持，我會作主發言，最后由你對這些內部進行說明和補充。
趁現在這個時候，抓緊把這些材料內容去看一遍。
魯末末答應一聲，拿著材料就準備出門。
張慕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你等下通過一下，業務部的孫興，九點半也來列席會議。
畢竟ENG是銷售公司，所以必須強調以為銷售為住，我讓孫興和姚成功一起列席，也是表明對業務部門的重視。
面你也要與他們好好的溝通，畢竟像這種注重實操的東西，靠你閉門造車是搞不出來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則是，這個東西是要真正發揮作用的，絕對不能搞花架子。
所以我個人想法，不僅孫興和姚成功的意見要聽，其他三個業務部的意見同樣不能忽略，一定要讓每個部分都充分表達意見，暢所欲言。
你可以讓他們自己先擬一個東西出來，你們再根據這個程序和指引進行修改補充，再反復溝通，相互理解，最后才能磨出一個實操性很強的東西。
張慕柔聲跟了魯末末強調了一句：“末末，不要小看我們現在在做的東西，也許正在編一段全新的歷史，所以，讓我們這對同桌攜手一起努力吧。”
魯末末點點頭。
她告辭一聲然后轉身出門，臨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轉過身來，對張慕道：
“小慕，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曾經去過你家，想和你好好說說話，想告訴你其實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已經去當兵了。
等到我開始大學學業以后，才看到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和天地，所以我無法想象自己得回到小小苗寨，過那種封閉而日復一日的生活。
大一那年我回到村里，見到了那些未考上的大學的高中同學，她們許多已經有了男朋友，甚至有些已經結了婚，她們談論的話題，也變成了男人、錢還有家里那幾個養了大半年的豬。
我當時又想去找你說話，可是我很害怕，我害怕你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人，喝酒、打架、打老婆、睡覺象豬一樣的打呼嚕。
在大學里的時間越長，我越相信這種想法，我相信你終究會變成他們一樣的人，和我越來越遠，最后分隔在兩個世界，再也無法合理的溝通，再也沒有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