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一愣,有點尷尬,有點委屈,有點難過,有點抱歉,總之五味雜陣,連自己心里都不知道在想此什么,他手一松,就退下了。
李小午一愣,轉過身去,發現張慕一臉失落,不由得有點心疼,自己發脾氣歸發脾氣,不過總得有點尺度,不能真傷了張慕的心。
真要嚴格算起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應該是她李小午自己,如果不是她一直堅持不讓張慕把資料交給許辭,根本不會有后面一系列的問題。
可張慕從來沒有跟自己抱怨過一句話,卻默默把一切鍋背了,背了她這個鍋,也背了單飛雪的第一次那個鍋,背了在別人眼中是個劈腿渣男的鍋。
更何況,李小午知道張慕對夏青多少是有一點真感情,對單飛雪卻最多只有一點憐惜,完全談不上男女之情。
在這種情況下,張慕卻必須像照顧一個小孩子一樣沒日沒夜的照顧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卻又不能真的與她有任何實質的動作,還得時時刻刻注意她的心理狀態,提防她出現情緒的失控和不穩。
這一切那里可以算得上是享福呢?
看著張慕面如死灰,李小午那點心里的不痛快終于被對張慕的感情給壓制下去,可是現在又不能主動表示熱情,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完全不在乎。
她只能死撐著:“這個,我現在是你大姨子,你得對我守禮,不能逾矩,不可以摟摟抱抱地。”
張慕看著她美麗的臉蛋,婀娜的身材,看著那一幅委屈的表情,突然心里有一股邪邪的火升了起來,他突然跳起來,一把抱住了李小午,親上了那性感的紅唇,同時手上開始極度動作。
李小午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你不準碰我......”可惜她現在的嘴被堵上了,只能唔唔唔地叫著,誰也聽不清她聽什么。
她拳打腳踢,全力抵抗。
不過僅僅抵抗了三十秒種,她便全面繳械投降,從全力抵抗變成全力配合,從發怒的獅子,變成了發q的母獅子,那唔唔唔的聲音倒是不斷,可是全部變成了最深的誘惑。
終于,李小午心里僅存的那一點怨懟也徹底被消失了,她深深吸著張慕胸膛上的男性氣息:“小慕,這宿舍樓隔音效果這么差,我剛才覺得自己有點聲嘶力竭,會不會被旁邊的人聽到啊?”
“誰讓你喊那么響啊?現在卻怕人聽見了?”
“可這是心底里的嘶吼,我忍不住嘛,再說我干嘛要忍住?”
“那你要怕別人聽?”
“嘻嘻嘻,這次一點都不疼了,這感覺實在是實在是......”李小午拉開床頭的抽屜,從里面抓出一把花花綠綠的東西,小聲在張慕耳邊道,“不用光,不準你離開。”
張慕邪邪地笑著:“小午,剛才你還說什么我讓我不要碰你,原來你早巴巴地準備好了啊?”
李小午嗔道:“廢話那么多,用不用?”
張慕趕緊抓起一個:“遵命,我的神女殿下!”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張慕起來上洗手間,看著身邊已經睡著了的女神,他順便開了手機這次有了上次的教訓,所以提前把手機關了。
他才打開手機,單飛雪的電話就進來了,他連忙跑出陽臺。
“慕哥哥,你手機為什么關機啊,你現在在那兒啊?”
“哦,車子在高速上出毛病了,手機電也用光了,現在我才到煙雨市呢,剛充上電想給你發個信息報平安呢,你電話就進來了。”
單飛雪的聲音里帶出哭腔:“你的手機一直都打不通,我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來問你有沒有事,你不知道,我擔心了一個晚上,一直守著電話機,一點都不敢離開。
你要是再不來電話,我已經打算天一亮就來煙雨市找你,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
“沒事沒事,就是手機沒電了,你看我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嗯,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慕哥哥,我想你了,你早點把煙雨市的事情辦完就回來吧,還有,手機一定要及時充電,別讓我找不到你,嗚嗚嗚......”
然后電話里傳來夏青勸說的聲音:“你看,我說張總沒事吧,好了好了,現在凌晨三點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張總趕這么遠的路,一定也累了,大家都休息一下。”
單飛雪聽聽覺得有道理:“那慕哥哥你抓緊時間休息,我就不吵你了,我們也要休息一會,明天八點半會談就要開始,我得讓自己養足精神。”
張慕連忙鼓勵:“小雪,你真棒,這次會談一定要收獲滿滿哦!”
“哦!慕哥哥晚安!”
“乖,小雪晚安,也替我向夏青說晚安!”
張慕輕手輕腳溜進房里,李小午斜倚在床上,睜大眼睛瞪著他:“又去扮演我的好妹夫了?”
張慕滿臉尷尬,他知道在李小午前面說謊話是作死,只好尷尬地笑道:“這個嘿嘿嘿嘿!”
李小午夾起一個綠綠的小塑料包揚了揚:“過來繳械投降!”
張慕苦了臉:“能不能我上完洗手間再投降?”
“不行,打電話的時候能忍,投降的時候為什么不能忍,沒得商量!”
張慕咬牙切齒:“哼,哼,看看我們到底誰投降?”
最后,果然還是李小午宣告投降:“小慕,我投降了,投降了,無條件投降了,你快去洗手間吧,我真的投降了。”
張慕卻絕不善罷甘休:“投降歸投降,戰火既然已經點燃,只能血戰到底,你就覺悟吧!”
李小午只能以唔唔聲表達抗議。
在貼近云端幾乎無法思考的途中,李小午突然想起自己跟張慕說過一句話:“小慕,我以前覺得我已經無比深愛你了,可是,我覺得我現在愛你比中午的時候要深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她在心底里默默對張慕說道:“小慕,即使隔著單飛雪,還有一個夏青,可是我對你的愛依然在增加,不管我做多大多遠的計劃,你必須相信,我李小午,永不負你。”
第二天快到九點了,兩個人膩膩歪歪的依然不肯起床,張慕倒還好,李小午手機卻響了好幾聲,卻始終不肯接,最后她實在忍不住了終于接起了電話:“韓俊灰,你通知一下,今天上午我有安排,全體人員十點半開會!”
張慕笑了:“我們現在這個情形,我倒想起詩經里的一首《雞鳴》了: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
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
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
李小午愣愣地看著張慕:“小慕,你厲害啊,這么偏的詩你居然也記得住,幸虧我其他的文科不喜歡,這個詩經我倒是喜歡的,不然我這個大神就被比下云了。”
張慕尷尬的笑笑,她可不能說當年因為小雨的原因,才拼命去背這本詞經,現在卻拿出來賣弄。
李小午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嚴格說起來,現在的場景,這首不符合,另一首《女曰雞鳴》才更貼切: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李小午在張慕的耳邊輕輕的念著,張慕心情激蕩,抱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輕輕詠道:“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李小午緊緊的抱住他,讓兩個人幾乎都無法呼吸。
“小慕,現在單飛雪的情況怎么樣了?”
張慕喘了口氣:“我正要跟你商量這件事呢。”張慕把心理醫生跟他說的什么臨界點啊,提前量啊,心理閥值啊一股腦兒跟李小午講了一遍,問她究竟怎么把握。
李小午也是一頭霧水,術業有專攻,這個是她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不是她的專長。
張慕看著李小午的表情,知道自己肯定是找不到答案了,他就把單飛雪的陳世賢計劃跟李小午講了一遍。
李小午跟夏青的意見一樣:“小慕,就憑那天吃飯的時候,單飛雪警告我的那個腔調,還有剛剛半夜三更給你打電話查崗的態度,你覺得她現在能被陳世賢騙得了?”
張慕苦笑:“可是現在實在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啊,總不能讓我假戲真做吧?”
李小午一把扭住他肋下的嫩肉:“你敢?”
張慕連忙投降:“神女殿下、老婆老人,投降了投降了,小人不敢!”
李小午松開手:“這還差不多,
她嘆了口氣:“我也希望她從此不再想起那個晚上的慘痛吧,實在是,實在是,唉!
心理醫生說三個月左右她的情緒就可以平穩,到時候你再和她分手,然后陳世賢再接上,未始不是一個好辦法。
陳世賢我雖然接觸的不是特別多,但他小時候我也見過好多次,是個挺善良的孩子,堂妹能跟著她,也算是好的歸宿。
而且她不在西安了,就永遠可以忘掉那個晚上的不快,只不過要連累你當個渣男了。”
李小午的心里閃過一陣煩燥,先前因為單飛雪這個意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把計劃給擱置下來了,可一旦單飛雪有了陳世賢這個歸宿,也就意味著自己的計劃又得啟動了。
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