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柔送給單飛雪是一個純度很高的冰種翡翠手鐲,實在價格不低,本來她還有點心疼,但是單飛雪幫她解決了與李延河的最后一個難題,她現在掏的很痛快,單飛雪沒有推辭,接過以后說了一聲謝謝阿姨。
李延川沒辦法到,閔秀代表李延川送了一塊歐米茄的女表給她,表原是李延河去歐洲時買來送給李小午的,但李小午嫌表太艷,與自己的年齡和氣質都不搭,所以一直擱在那兒,現在正好送給單飛雪。
單飛雪也接過:“謝謝伯母。”
閔秀的聲音滿是柔情:“李家共有三兄弟,延河是三弟,你二伯這幾天在帝都開會沒法趕回來,我是你二伯母,你還有一個大伯一直在帝都工作。
這次比較倉促,你身體也不是太好,所以只是在這里的幾個家人簡簡單單會個面,等你身體好一些了,我們再好好辦一辦。”
單飛雪搖搖頭:“謝謝伯母,等我以后身體好一些了,我會讓慕哥哥陪著一一去拜訪的,我總歸是小輩,雖然可以任性,卻也不該失了禮數。”
她的眼睛滿是幽怨的看了張慕一眼,張慕一愣,猛然想起來這個三來,閔秀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干嘛提這個三弟,單飛雪這么聰明的人,一定馬上能猜得到。
閔秀卻根本沒有注意這些,她更看重的是素質,眼見單飛雪雖然認了李延河,但卻沒有為借此機會為自己爭取經濟上的權力,依然十分低調,說明她是一個內心純凈的人。
她教書多年,自然最喜歡那種內心純潔、心地善良的孩子。
而更讓她心里她滿意的,是張慕。
李小午離家出走,最后是被張慕帶回來的。
自己和李延川一直深有隔閡,也是因為慕媽媽的到來才徹底緩解。
現在李延河失蹤那么多年的女兒,居然也被張慕找回來了。
而更重要的是,在張慕的引導下,單飛雪不僅沒有成為定時炸彈,反而成了閔柔和李延河的粘合劑。
她多年在鄉村教書,生活簡單,而且不喜歡交際,極少與人打交道。
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她說不說話,她的身后都站著李延川。
不管是校長,就算區、縣、市一直到省里的教育主管部門老大們都知道這一點,也知道這個閔秀不喜歡各種應酬,所以沒有人敢來惹她,任何方式的惹都不敢,要是得罪了這么姑奶奶,天知道會摘了誰的帽子。
所以作為十幾年的省級優秀教師,在她眼里,世界只是一方安靜的課堂,一切都善良而美好,完全不象李小午一樣能看到順境中的危機。
她現在看張慕這個女婿越看越中意,當真所謂丈母娘看女婿,口水答答滴。
李小午也帶來了禮物——一塊愛瑪仕的絲巾。
單飛雪也接過了:“謝謝姐姐!”然后她忽然抬頭道:“姐姐,我有件事想請你答應我。”
李小午一愣,她幾乎馬上就猜到了單飛雪所說的會是什么,可是現在這個狀況,她連半點拒絕的可能性都沒有,只能先答應再說。
她勉強地露出半個笑臉:“妹妹說吧,只要姐姐能做到的。”
單飛雪咬了咬牙:“姐姐,我知道,你跟慕哥哥之間是有感情的,你不用回避,也不用否認,我們都是女人,這個感覺不會錯。
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么,我也不想追究,可是就在前幾天晚上,我已經是慕哥哥的女人了,所以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姐姐,任何東西我都可以讓,但是慕哥哥,我不會讓的。
我爺爺奶奶媽媽都過世了,沒有其他親人了,我現在的親人都在這里,也希望大家作個證,我和慕哥哥的關系,不要有人來破壞!”
李小午和張慕都是滿頭黑線,李延河和閔氏姐妹也都是一臉尷尬。
所有人都悲哀地看著張慕,也明白張慕為了單飛雪作心理治療,連這個鍋都背了,可現在大家做到了這一步,完全是騎虎難下?怎么也得繼續裝著吧。
于是所以人都相互觀望著,含糊地道:“嗯,好的,好的,放心吧,要不先吃東西吧。”
李小午嘆了口氣,眼不見為凈,自己實在不該來參加今天這個宴會,如果今天已經浙省就好了,自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懟的好尷尬到有條地縫鉆了進去,本來想多待一天給張慕留點時間,反而是徒添了些許煩惱。
現在自己的內心五味雜陳,混亂不堪,在想些什么,應該想些什么,連自己都完全不清楚。
她只好勉強微笑著:“妹妹放心,姐姐明天就要去浙省,沒時間在西安多逗留。”
張慕連忙趕上:“嗯,這個禮拜我也得去一趟浙省的實驗室安排一些工作。”
單飛雪跟得極快:“那我也要一起去。”
李延河反應更快:“好,飛雪一起去,就以eng總經理秘書的名義去。”
李小午和張慕都狠狠白了李延河一眼,你這三叔為了自己的女兒要不要這么不要臉?連侄女侄女婿見個面都一定要插一杠子,這是真要過河拆橋?
李小午陰沉著臉,問道:“三叔,實驗室的資金究竟到位了多少?”
李延河迅速伸出一個手指:“這個月至少先保證這個數,一千萬,先解決暫時性問題,剩下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李小午語帶雙關:“時間就是金錢,三叔別忘了這句話。”
李延河厚著臉皮,咧了嘴賠笑。
雖然單飛雪仍然對李家有抵觸心理,雖然李小午對于張慕和單飛雪的關系十分的難受,但是總得來說,這頓飯還算吃的很和諧,每個人都在盡心竭力的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只是李小午的內心十分的不安,這種不安具體源自于那里,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現在她唯一希望單飛雪能夠盡快找到回憶,早一點解脫這種尷尬的關系,以后自己和張慕盡量少跟她接觸,免得這種尷尬。
從她出生到成年,她擁有別人根本不敢想象的幸福家庭,李家的獨女,三四個權可通天的大人像明珠一樣的供著她。
而前幾天與母親的聊天才發現,原來在這個幸福后面一直隱藏著巨大到足以崩潰的危機,而現在是她需要為這個家庭付出的時候了,只是這個代價大到讓自己的內心幾乎無法承受。
就當是把張慕租出去,為自己的實驗室創收點租金吧,為大局,為大局,她拼命這么安慰自己。
而張慕卻是在擔心單飛雪現在的一切心態建立在對自己的感情之上,如果某一天她發現了一切的真相,又會發生什么樣的結果。
最難的是,自己要怎么跟她分手呢?
張慕一籌慕展,下狠心實在不是自己的強項。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單飛雪的病情壓過一切。
eng出了兩條大新聞。
第一條是李延河這幾天親自跑去eng擔作董事長,然后在eng現場辦公,不論是eng的事,還是集團公司的事,全都在eng解決,然后就亂套了。
所有人,甚至包括集團總公司的那些黨委班子成員都搞不清李延河此舉意圖何在。
然后在eng需要上報集團的審批紀錄上出現的最可笑的一慕,李延河同意,交由集團公司相關部門經辦人審批,經辦人交由部門負責人批,部門負責人再交由集團公司副總審批,副總再交由李延河審批,中間環節幾個簽字的人哭笑不得,有這么玩法的嗎?
eng新增加的四位銷售老總卻是激動的快要暈過去了,以他們的職級,本來怎么可能跟李延河當面匯報思路和想法,而現在李延河卻正兒八經的坐在辦公室里,聽著他們關于某個客戶的經銷思路,還時不時提個意見,這槽果然是跳對了。
最關鍵的是,董事長的心情似乎特別好,不管事情做好沒做好,做的漂亮不漂亮,一律微笑鼓勵,讓每個銷售老總的心都砰砰的跳,似乎有好事情正隨時招手著。
至于那些原來那些跟eng作對的二級子公司們,尷尬的日子來到了,集團公司第一次把t委會挪到了eng去開。
要上會匯報情況的一把手們穿過eng的營業大廳,被昔日作對的對手圍觀著,感覺似乎是來投降的,這以后的仗還怎么打?他們一個頭兩個大。
腦袋靈活的人已經在悄悄調整方向了,該放水時就放水,決不能把自己堵在槍眼上。
而第二件事是辦公室那個叫單飛雪的小姑娘火線被調往eng擔任eng的總經理秘書。
對龐大的楊木來說,一個科級單位的總經理秘書,連個副科級的職務都不帶的調動,實在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可是這件小事打上了兩個標簽。
一個標簽是這個調動是李延河親自火線督辦的,一個集團公司的老總,副部長級人物,親自督辦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秘書的調動,這種不合常理,不合程序的舉動,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種不合理是故意的,李延河故意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事是他李延河親自操刀的,所以這后面的動機就十分耐心尋味了。
當年魏好古是怎么連升三級的,只不過拿了魏忠賢一個名片而已,而現在李延河卻親自把牌子掛到了這個單飛身上,這將意味著什么?